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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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兮和侯東辰,各有奇異遁法,陳七便瞧不出來他們的影蹤。貂雪駕馭了斬情劍,無意隱藏,但是斬情劍的劍氣強盛在陳七通過五十七頭火鴉構筑的這幅畫卷當中,便如一輪綻放億萬劍光的光輪,叫人不敢逼視。至于黃石公,他的地行法術了得,陳七只能偶然通過地面的泥土變動,察覺此人并未走遠。 這幅畫卷卻不是什么法術,而是陳七無意之中,忽然所得。 陳七正自默默思忖,忽然這幅畫卷的邊緣,有一股黃風滾滾而起。陳七心頭微驚,忙把三頭火鴉集中到一處,讓那股黃風清晰起來。過不多時,一個肥肥胖胖的猥瑣老兒,從地面下鉆了出來,攔在那股黃風之前。 黃石公臉色頗有些難看的喝道:“九罡師弟,你怎么也來了?” 那股黃風落下,正是大妖豬九罡,他呵呵一笑,答道:“怎么我就不能來?師兄許久不見,功力卻絲毫未有長進,貿貿然來攔師弟的去路,就不怕俺老豬一口吞了你這頭土鼠?” 黃石公雖然知道,豬九罡不過是虛言恫嚇,但是也不由得暗吃一驚。他往后退縮了一下,隨即就怒喝道:“豬九罡,莫要以為你得了師父的衣缽,就敢如此對我。師父傳下的戊土神罡,你遲早要交出來,想要一人獨吞,哪里有那么容易!” 豬九罡呵呵一笑,說道:“我倒是聽說,師兄投奔了白鹿王,不過白鹿王在十九大寇中法力墊底,也不過凝煞的七八層境界,只怕修為還未有我高。師兄跟我說這般很壞,就不怕我真個下黑手么?你那靠山,也靠不住的!” 黃石公驚駭道:“你難道把戊土煞氣修煉到了第七層么?” 豬九罡搖了搖頭說道:“還要高些!” 黃石公臉色難看的叫道:“莫不成是第八層!” 豬九罡獰笑道:“還要高一些!” 黃石公聽了這句,再也不肯猜了,把足一頓就鉆入了地下,直接走人,再不肯來丟臉。 豬九罡呵呵一笑,仍舊架起一團黃風,煙塵滾滾往陳七的胸中畫卷中央而來。陳七本來還有些猶豫,見得這頭大妖也出場,便再也不踟躇了,心道:“各路妖怪都蜂擁而來,我一人獨力已經難支,這時候再跟他們糾纏下去,可就是愚笨了?!毕氲酱颂?,陳七把手下的所有火鴉召回,又復變化為火鴉,雙翅拍開,一條直線的往南方飛下去了。 陳七如今的火鴉陣修為精深,已經能夠飛的甚遠,他又故意弄些花哨,飛上一半路途,就落下地面來,該換方向,用步步生蓮神足通趕路,如此數次,當陳七再把火鴉悉數放出,查看周圍,已經沒有任何追蹤者的蛛絲馬跡。 雖然如此,陳七猶不放心,心道:“既然逃走,就要逃的遠些……”故而仍舊一路緊趕,他火鴉陣的修為已經不俗,一日便能飛數千里,十余日后,便是陳七自己,也不知道來在何處。 陳七覺得逃路已經夠遠,便思忖還要再穩妥些,他已經練通了周身竅xue,可以任意改變身體,只是這等改變身體外貌,會對功力有些折損,故而一般大妖在修成人身之后,少有愿意承受功力退步的后果,讓相貌再度變化的。倒是許多女妖怪,女修士,會在容貌修飾上下一些功夫。 陳七只是挪移五官,讓自己變得更為俊俏些,只涉及幾個臉上的竅xue,倒是對功力折損甚少。他變化樣貌之后,又在一處荒僻的村子外,打劫了一個乞丐。他把那個乞丐剝的赤條條,換了一身乞丐裝束,把自己的衣衫用火鴉真氣煉化,這才放心大膽的潛入了一座路過的雄城。 他雖然幾次改換方向,但是仍舊算是一路向南飛行,故而氣候漸暖。陳七經過十數日逃竄,已經越過了數州之地,來到了最南的揚州地界。他挑揀的這座落腳的城池,正是揚州治下最大的一座城市,名曰福陽府。 福陽府不光是揚州第一大城池,便是在天下九州之地,也是數得著的大城。雖然比天子所在云州首府,大云王朝帝都要稍稍遜色雄偉,但富庶之處,卻猶有過之。南來北往的商賈甚多,天下富豪,十之六七都聚集在福陽府。 陳七地理不熟,也不知自己一路猛飛,究竟飛到了哪里。還是進城之后,尋人問了,才知道來了揚州治下的福陽府。 福陽府比陳七見過的任何一座城池,都要雄偉太多,這小賊頭也沒有見過什么了不起的城池。最多也不過見過都梁郡的收伏鄱陽府而已。鄱陽府在都梁郡還算的一等一的大城,在整個兗州范圍,就不算什么了不起。更如何比的福陽府這樣的富庶城池? 陳七一身乞丐裝束,看起來十分不堪,才走入福陽府沒有多久,便有六七個好心人給他扔了三五十個銅錢,更有人舍了一碗上好的白飯給他。這小賊頭久在窮鄉僻楊,眼見福陽府到處都是一派安詳,并無兵荒戰亂之意,最高的樓宇居然有二三十層,街道也縱橫交錯,不知有多少條,一時目迷五色,看的有些呆了。 陳七在福陽府繞了一上午,這才尋了一處背陰的地方坐下,哪里卻剛好有兩個乞丐,正在高談闊論。 一個乞丐看起來面皮嫩白,頗有些讀書人的模樣,口中吐沫橫飛,正在振振有詞的說道:“那天河老祖,可是個厲害的,他傳下的道術自不必說……” 陳七驀然聽得遠在數萬里之外,也有人談論,跟自家有關的事情,便悄悄湊了過去。那個白面乞丐,見得又多一個聽眾,興致更高,故意提高了些音量,不住的自行添加情節。 一百零五、烏哨蛇精 “據說天河老祖的道書,有修成真仙之法,現在仙道門派中的法術,加起來也不及此書奧妙。一旦得手這部天河老祖的道書,不出數年,定必是道門第一人,天下無雙劍客……天下不知多少妖王,仙道眾人,都已經八面輻輳,想要捉住此人,奪取天河老祖的道書,只是此書命中注定,要為以為江湖俠少所得,被人怎么都搶奪不走……” 說道這里,這個白面乞丐賣了一個關子,聽書的那個乞丐忙問道:“究竟誰人有此福緣,快快說來!”白面乞丐壓低了聲音,卻故意弄的陳七勉強可以聽見,湊在另外那個乞丐的耳邊說道:“便是素有江湖第一快劍之稱的萬旗萬大公子,他已經央求自家的老子,那位天下第一巨富,請了十位道門高人,要去兗州尋得此書……據說有位算命先生,已經算準了,萬大公子此去,必然旗開得勝,修成無雙道法……” 陳七聽得這個白面乞丐,說的有許多夸大,登時沒了興趣。 不過萬旗這個名字,陳七聽來卻頗有幾分耳熟,他思忖了一會兒,便湊了過去,開口問道:“這兩位大哥,那個萬旗萬大公子,可是黃山派的傳人,有幾個兄弟,被呼做揚州八英的?” 白面乞丐開始還露出幾分警惕之色,待得聽陳七說起這位萬旗萬大公子來歷,當下一拍大腿,叫道:“怎么就不是他?想那黃山派,被稱作仙道之外,第一大派,雖然沒有道訣傳承,但是門中的武學卻極厲害,就算尋常修道的人,道法要是不精深一點,往往也敵不過黃山派的傳人?!?/br> 陳七嘿然一笑,心底卻驀然一震,生出一股殺意來。 那兩個乞丐忽然身上一冷,都打了個哆嗦,似乎身邊多了一萬頭惡鬼,七八千頭猛獸,忽然對他們的“粗皮老rou”露出垂涎之意一般。兩人一時間都手腳冰涼,但過了一個恍惚,這些異兆又都消失,那個白面乞丐,不由小聲嘀咕道:“怎么時令不正,如此炎日的天氣,也忽然有冷分吹來?” 陳七身上的殺意一放即收,低頭自忖道:“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我的殺父仇人,就在這座福陽府?!?/br> 陳七的父親當初被幾個江湖俠少殺死,全身被捅了好多血窟窿。陳七當時年紀還小,但卻也已經記得仇人的名頭,便是被稱作揚州八英,為首一人叫做萬旗。他后來在天馬山當小賊頭,因為自家本事不濟,也沒想過去千山萬水的尋仇人報仇。但是此時陳七的手段已然不同,登時想起了這段潑天大仇。 “我一路逃命,慌不擇路,沒想到居然就能尋得當初的仇人,看來也是冥冥之中,有些定數,該我報得此仇。這小賊還惦記天河老祖的道書,我就讓他親眼見識一番好了?!?/br> 陳七心底揣想了一陣,便把姿態放低,向兩個乞丐問道:“不知這位萬旗萬大公子,請了那些仙道中的高人前來,我心中好奇,兩位哥哥可愿跟我說知?” 那兩個乞丐年紀也都不大,都是十六七歲的模樣,還可以稱作少年。 一個皮膚黝黑,看起來頗為壯碩,似乎也懂得幾手武藝;另外一個身子高挑,面皮甚是白皙,如果不是這一身裝束,活脫脫算是一個讀書之人,很有幾分儒雅之氣。他們見得陳七這般說話,互相對望一眼,似乎眼神中有些意思,那個白面的乞丐,立刻就接口說道:“小兄弟你真問著人了,滿福陽府,除了我們兩兄弟,你想要再尋出一人來打聽此事,他都不能知道?!?/br> 陳七登時被惹出了好奇心,他剛才并不怎么瞧得起這兩個乞丐,但是此時定睛一看,卻覺得這兩個乞丐,頗有幾分不凡,態度便也改換過來,頗有幾分客氣的問道:“為何兩位的消息,便如此與眾不同,獨得萬府私密?” 那個皮膚黝黑,頗為壯實的乞丐,忍不住插嘴道:“小兄弟你可不知,我這個兄弟很有幾分姿色,故而得了萬府的一位美婢青睞,時常送他一些吃食。我們有這條內線,故而能得到許多萬府的消息,這些消息外面是沒人知道的?!?/br> 陳七聞言,立刻多打量了那個白面皮的乞丐幾眼,本來他也就是覺得這個乞丐,面皮白凈,頗有幾分讀書人的氣概。但仔細打量之后,他這才發現,這個白面乞丐,生的其實頗俊俏,如果不是一身乞丐的裝束,換了一襲青衣,說不定便是一位風采照人的翩翩濁公子。而另外一個皮膚黝黑的乞丐,眉目間隱有幾分氣度,亦有龍蛇盤踞,郁郁不得志的氣象。 陳七雖然不通面相之術,但是此時瞧見了這兩個乞丐模樣,都不似池中之物,也不由得有些古怪,心道:“揚州果然不愧是通都大邑之地,便是兩個乞丐,也有如此風采?!彼牡撞徽f,嘴上卻夸贊道:“這位大哥果然好氣派,怪不得能得萬府的美婢,美目看顧,許多貼心?!?/br> 那個白面乞丐登時漲紅了臉,大聲叫道:“小蘇jiejie只是看我像他的弟弟,這才許多照顧,哪里有應少說的那般不堪,他是瞧上了小蘇jiejie,幾次兜搭,人家都不理他,這才慣常拿我取笑?!?/br> 皮膚黝黑,身材壯實的那個乞丐,立刻笑道:“也不知誰人做夢的時候,也自呼喚小蘇jiejie!” 那個白面乞丐登時“惱羞成怒”揮拳便打,兩個乞丐鬧作一團,陳七笑吟吟了瞧了一會兒,這才走上前去,雙手一分,想要把兩人分開。沒有想到,陳七這么兩手一分,三人頓時一起變色。陳七已經把鐵骨功修煉到了第九層,更兼有太上化龍訣的底子,力氣之大,自是毋庸評說,但這兩個乞丐的力氣,也自不小。 陳七只是一探手便知道,這兩個小乞丐的力氣奇大,至少也有三五頭老牛發瘋的力氣。一開始陳七用力未足,只用了半分的力氣,竟然不能將兩人分開,等他再加一分半力氣,才把兩人扯開,亦自感覺這兩個乞丐的力氣,也隨之增強,只是當陳七用了兩分力氣之后,便是兩頭巨象相斗,這么一分,也就都分開了。 這兩個小乞丐的駭然,猶在陳七的驚訝之上。兩人得有奇遇,雖然只是學過一些粗淺的拳腳,但是對自家的力氣卻有幾分自信,就是尋常十來個壯漢,亦不能跟他們斗力氣。沒想到這個比他們年紀還小的少年,力氣之大,深不見底,兩人感覺陳七來勸說,本來還想留幾分力氣,免得把這個新認識的“朋友”弄傷。但是隨即兩人就感覺到陳七力氣極大,都有幾分、好勝和不服,一起加了力氣,但卻仍舊被陳七分開,登時知道,自己兩人加起來力氣也不及這個少年,都是心底佩服。 陳七分開了這兩個乞丐,三人各有心思,竟然一下子沉默起來。本來他們三個都是乞丐裝束,但是憑了這一把力氣,三人都知道對方不是尋常人物。還是陳七略一思忖,便先開口說道:“兩個哥哥好大的力氣,我從小修煉鐵骨功,對自家的臂力素來頗有信心,沒想到兩位哥哥卻不輸與我。不知兩位修煉的什么功夫,居然如此大的力氣?” 兩個乞丐互相對望一眼,略略露出了幾分戒備之色,但是那個白面乞丐忽然露出釋然之色,哈哈一笑道:“罷了,罷了!我們兩兄弟持仗的就是這一把子力氣,小兄弟的力量尤勝我們二人,這些秘密就說給你,也不妨事兒了?!?/br> 那個皮膚黝黑的少年乞丐聽得同伴如此說,便也收了暗中的戒備之意,兩個少年乞丐又復坐下,招呼陳七靠了近來。那個白面乞丐有些神秘的說道:“看你不是福陽府人士,甚至連揚州人士也不是,我就跟你說了吧。我們兄弟本來也算是好人家的孩子,只是父母都被朝廷中的jian臣所害,不得不逃亡千里。就在揚州境內,有一條大河,名曰瘦湖。我們被追兵逼住,不得已跳入瘦湖逃命,結果遇上了一頭千年烏哨蛇精,我們兄弟拼命抵抗,但卻仍舊被這條千年烏哨蛇精卷住,眼看就要把我們吞了,卻被情急生智,咬住了它的軟處,輪流吸血,拼了一日,這才把這條烏哨蛇精咬死,我們吞了它的血,就變得力大無窮?!?/br> 陳七聽得嘖嘖稱奇,伸手一按兩人的肩膀,一股真龍勁傳入,略略盤旋就收了回來,有些羨慕的笑道:“你們體內果然有一股亢陽之氣,應該是服用了什么大補氣血之物。只是你們好似吞服這烏哨蛇精的鮮血還未有多久,不能盡數消化,這等靈異之物,若不能消化,過得一些時候,說不定就會淤積在體內,改變rou身,多出些妖精的特征來,若是兩位兄長不棄,我傳你們一些功夫,把這些烏哨蛇精的精血,都煉化了罷?!?/br> 一百零六、天資奇特 陳七心頭微微奇怪,心道:“這兩個人體內果然有一股陽亢之氣,但是我妖精也吃過幾頭了,怎么從未有過如此征兆?” 陳七心頭奇怪,便微微生出拉攏之心,想要探一探這兩個乞丐心底的秘密。那兩個少年乞丐,聽得陳七愿意傳授他們功夫,都是大喜過望,拍著陳七的肩頭,儼然一副老友的模樣,頓時就顯得親熱起來。 陳七自是不會把火鴉陣,太上化龍訣,吞日神猿變這些功夫傳人,只是把鐵骨功拿了出來,分毫不藏私的把這門外家功夫,傳授給了兩人。 這兩個少年乞丐,白面的個喚作許鯉,皮膚黝黑的那個喚作應鷹,他們不知多想拜師學藝,但是因為出身尷尬,縱然有些奇遇,卻也不敢跟人說起,故而只能做兩個流浪的乞兒。陳七才一走到兩人納涼的地方,許鯉就瞧出來這個少年有些不凡,陳七雖然故意掩飾,但是一身武藝,舉手抬足便與常人不同,故而給他們兩個看了出來。 許鯉為了兜搭這人,便故意說起萬旗的事情,卻沒有料到,誤打誤著,果然把陳七的興頭挑起。至于兩人打鬧,也是cao演過的,本來就算陳七不出手,他們也想要試試這個少年的本事。 許鯉和應鷹得了陳七傳授鐵骨功,心頭都把他當作是“好人”。兩個少年興致勃勃,當下就開始修煉。陳七也不著急問起萬旗和揚州八英的事情,畢竟萬家號稱天下第一巨富,走人不走廟,怎么都逃不了他們一家人,只是在在旁邊興致勃勃的指點關竅。 陳七才瞧得一會兒,臉色就有些微微變化。許鯉和應鷹得了鐵骨功的法門之后,擺開鐵骨拳法的架勢,只一兩遍就掌握了修習鐵骨功的竅門,許多地方不等陳七指點,便能自行領悟出來,天賦之高,簡直難以想象。 陳七心頭暗忖道:“這兩個人的天賦好生驚人,他們剛才一定沒有說出實話,這兩個乞丐身上,必然有一些秘密。沒想到,才來福陽府,就遇到這么兩個透著古怪的小乞丐?!彼膊幌?,在三個人里,數他最小。 許鯉正一招推窗望月,下一招橫掃千軍還未使出,但是意境已經先到了,體內一股濃郁的靈氣,忽然噴薄而出,從肚腹中涌出,奔赴四肢百骸,全身骨骸一陣輕微爆響,全身猛然就似出了一身大汗相仿,從全身無數毛孔中噴出許多氣息來。應鷹也正練習到一招,淬煉雙腿筋rou的招數,也是怪叫一聲,身上忽然涌出許多墨汁相仿的汗水來。兩人一驚之下,齊齊住手,望向陳七。 陳七心下驚異,臉上卻燦爛一笑,說道:“沒想到你們兩個的稟賦這等雄厚,居然才上手,就突破了鐵骨功第一層境界,你們可是覺得全身輕松,體內似有塊壘化去么?” 許鯉和應鷹兩人連連點頭,都道:“我們確實感覺力氣比前增加了許多,身子也輕捷起來?!?/br> 陳七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去找個地方洗浴一番,明日再練這鐵骨功罷。這東西欲速則不達,總要勞逸結合才是?!?/br> 許鯉和應鷹對望一眼,見對方身上一股腥臭,都是哈哈大笑。許鯉笑道:“我早就說,我們兩人貌相非凡,遲早有高人相助,果然就來了陳七小弟。我們去城東的小溪洗澡罷,現在也臭的厲害了,就算是乞兒也不能這般不講究,如此味道,連恩主也不愿意靠近,如何討要錢鈔?” 應鷹也是一拍陳七的肩膀,說道:“陳七小弟,跟我們一起去罷。我們知道你不是真乞兒,說不定有什么大事要做,但既然你現在這般裝束,就敞開心懷,做個快活的乞丐好了。日后便要怎樣,也是日后再說?!?/br> 陳七聽得這兩個小子談吐忽然不凡起來,比起剛才,略顯有些浮躁,十分不同。本來看起來木納的應鷹,也變得口齒便給。這才忽然領悟,心道:“原來剛才這兩個小子,是在扮豬吃虎,搞什么哄人的勾當?!?/br> 陳七雖然明白此節,但是也不甚在乎,拉著兩人便走,說道:“當然是同去,我們今日相見,便大是有緣,正該赤裸裸的坦誠相見,不做隱瞞?!?/br> 陳七這話,也頗有些隱意,他拉著兩人才走了幾步,就聽得許鯉和應鷹一起不好意思的說道:“陳七小弟……”陳七微微一笑,問道:“兩位哥哥有什么話要說?” 許鯉和應鷹一起說道:“你走錯了路也,哪里是往城中繁華處去的,要忘反方向走,方能出得城去?!?/br> 陳七尷尬一笑,任由這兩個小子拉扯,往城東去了。 許鯉和應鷹乃是福陽府本地人士,對福陽府熟悉之極,帶了陳七走街串巷,東拐西拐,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從一處破損的城墻上的破洞,鉆出了福陽府城。再走出不遠,就是一條十分清澈的小溪,兩岸并無人家,清凈優雅,溪水也清澈見底,許多魚蝦緩緩而游,帶了三分畫卷也似的靜謐。 陳七道了一聲好,說道:“此情此景,真讓人忍不住想長住此地,結廬而居?!?/br> 許鯉笑道:“那有什么難的,這里附近都無人家,我們只要砍伐些木頭來,搭建一處木屋,住多久都無人來理會。只是這里不好尋找吃食,還是要回福陽府方能討些果腹。在這里做隱士自是大好,做乞丐可要餓死?!?/br> 陳七呵呵一笑,搶先脫了身上的乞丐套裝,撲通一聲跳入了溪水里。福陽府地處南方,氣候炎熱,溪水清涼,全身都泡在其中,舒服的讓這個小賊頭也呻吟了一聲,連道:“好爽,好爽!” 許鯉和應鷹見狀,也各自脫光了,跳入溪水中,兩人才一下水,便如染墨了一般,把溪水弄的臟了好大的一片。陳七見狀呵呵一笑,雙手捏了一個法訣,便把六道黑索放了出來。六道黑索乃是吸攝地下污穢之氣煉就的法器,對這些小小的體內污垢,自是不在話下。 六根黑索往溪水中一豎,只是片刻,就把兩人身上洗下的污垢,都吞吸了去,這六根黑索身上卻不見絲毫變化。 許鯉和應鷹見到陳七隨手便飛出六根黑索,都嚇了一跳,以為陳七忽然想要翻臉動手,待得他們看到,陳七居然用一件法器,來做這個勾當,不由得一起哈哈大笑,應鷹笑的幾乎捧腹,指著陳七說道:“原來我們陳七爺,還懂得法術,不過人家仙道中人,都是仙氣飄飄,你卻煉了這么一件能吞吸污垢的法器,不知道是為了甚么?才祭煉這種東西?” 陳七笑道:“你們這就不知道了,這條小溪如此清澈,被污染了豈不可惜?雖然用不上片刻,這些污垢就會被沖走,再不復有痕跡,但總是能少一分污垢,便少一分的好?!?/br> 三個少年洗浴一番,便都顯出了本質來。 陳七自不必說,他在三個少年中,身量最高,雖然看起來也最瘦,但是身上筋rou如鐵,另有一種矯健彪猛之意,全身都似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似乎隨時可以如豹子一般,閃電間殺死敵人。 許鯉雖然比應鷹要瘦弱些,但是長身玉立,比陳七自是矮些,但是也有成年人高了。肌膚細嫩,就是尋常女子也不及,最難得的是,去了身上污泥,登時顯得英氣勃勃。 應鷹跟陳七,許鯉又自不同,他在三人中最矮,也是也最敦實,肌rou賁起,線條剛硬,配合猶如一副黝黑的臉膛,自由一副雄赳赳的男子氣概。 三人在水中笑鬧了一陣,許鯉和應鷹便忍不住在水下練習起鐵骨拳法來。陳七也不去管他們,自顧自的往水中一沉,任由溪水沒過頭頂,清澈冰涼的溪水,從身邊打著旋兒,輕盈的掃過,帶走全身的疲累和不安。 雖然才來福陽府,又是初認識了兩個新朋友,陳七卻覺得平安喜樂,有說不出的輕松。也是因為他已經一飛數萬里,從兗州躲來揚州,自覺已經把所有的追兵都甩脫,心境也自不同。陳七緩緩運轉太上化龍訣,從丹田和眉心祖竅中,各自有一股真龍勁周流全身竅xue,偶然兩股真龍勁合一,便如萬流歸一,力量猛然增大數倍,暢通竅xue,比單獨一股真龍勁效果好上幾倍。 太上化龍訣運轉了三遍,陳七已經周身舒泰,似乎這門上古道法又有進境。陳七雖然知道,自己練通了全身竅xue之后,便要進軍感應天地這一層次,但是自古以來,感應天地就是極玄妙的一關,無法修煉,亦無法以文字描述,縱然是師長也沒法指點,陳七更是只能自家摸索。 就在陳七運轉太上化龍訣之后,重新浮上水面時,溪水中忽然傳出了激烈震蕩,陳七往許鯉和應鷹的方向瞧去,不由得登時駭然,脫口叫道:“這兩個家伙,怎么又有突破了?我修煉鐵骨功也沒這么快捷?” 一百零七、推心置腹,袒胸露乳 許鯉和應鷹兩個,各自沉入了鐵骨功的修行之中,對外界全無感覺,陳七的高呼他們也并未聽到。這兩個乞兒少年,一拳一腿,都帶起層層潛流,把溪水打的不住晃動,就似有幾百條大魚在水中翻騰一般。 陳七雙手一張,便從水中鉆出,溪水從他頭頂到發梢,從上身到下身,直落入小溪中,竟然全身滴水不沾。這小賊頭輕飄飄的踏在水面上,猶如腳踩大地一般穩固,閑閑的走回了岸上。他也不去穿那些破爛的乞丐衣衫,從五陰袋中取出一件勁裝來,穿了上去,登時顯得雄姿英發,氣宇軒昂。 他已經改了主意,并不打算繼續使用乞丐這個身份,許鯉和應鷹,將是他的絕佳偽裝。 陳七驚訝過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許鯉和應鷹天資縱然不凡,或者又有奇遇,吞食過什么天材地寶,但是也絕無可能與一日間就把鐵骨功連連突破兩層。陳七便思所有可能,卻發現只得一個解釋,那便是——這兩個少年原本就修煉過鐵骨功,這才能輕易突破。 “這又不大可能,他們若是修煉過鐵骨功,我方才運用太上化龍訣不可能探查不出來,此事真個無解……” 陳七把自己所有的猜想,又一一推翻,他并非是愛鉆牛角尖的人,既然想不通,他就不愿意去多費心神,只是暗暗忖道:“不拘怎樣,這兩個少年跟我已經算是有了緣分,他們的秘密我遲早也能探查出來。要能弄明白他們修煉起來,進境為何如此之快,說不定也能運用到我修煉太上化龍訣和火鴉陣的上面。不過這種事情,可不能急躁,總要慢慢的兜搭感情,水到渠成,讓他們心甘情愿方可。若是想要弄什么狡計,說不定弄巧成拙,跟他們反目為仇?!?/br> 陳七想明白此節,便在岸邊坐著,歪著腦袋,瞧許鯉和應鷹在溪水中折騰。大約過了兩三個時辰,這兩個少年一起長笑,竟然幾乎又是同時,突破了鐵骨功第三層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