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鶯鶯抬頭,臉上似乎有些茫然,頓了一下,才說,“流光溢彩,甚是喜人?!?/br> 良素發現鶯鶯好像也在想著別的事情,根本沒有看燈,疑惑的問,“是這些燈引不起姑娘的興趣么?” 鶯鶯尷尬的笑了一下,搖搖頭,抬手指著不遠處燈火最亮的地方說,“鶯鶯想去那里看看?!?/br> 良素點頭,跟著鶯鶯在人群中穿梭,不大一會兒,就擠到了那里。 只見這里正是薛家宅院的正門,大門之上挑著一排大紅燈籠,門前還擺放著幾盞造型各異的花燈。旁邊還支著一個大臺子,似乎是白天請了戲班在這里唱戲,此時臺上掛著許多燈謎,臺上設了解謎領獎的一排桌子。人們到了這里都要停下腳步,看看那些燈謎,異或興起,就上臺提筆解下。 良素望著那些燈謎,多數都很淺顯,幾個看似難一些的,也難不住他。 “姑娘喜歡燈謎?”良素說著轉頭去看鶯鶯。雖然此時已是黑夜,但燈光如此,良素能清楚的看到鶯鶯臉色蒼白,再細看,她竟然直直盯著臺上燈謎,身體有些微微顫抖。 “鶯鶯姑娘?”良素連忙呼喚。 鶯鶯像是猛的驚醒,身體一震,皺著眉頭望向良素。 “鶯鶯姑娘這是怎么了?”良素關切的問,“莫非是哪里不舒服么?” 鶯鶯似是很痛苦的低下頭,深吸了幾口氣,才說,“公孫大人可否陪鶯鶯去清凈處坐坐?” 良素點頭,莫名其妙的跟著鶯鶯疾步走出人群,繞了條街,沒什么人了,鶯鶯才放慢腳步。 “鶯鶯姑娘可是在躲什么人?”良素突然說。 鶯鶯一驚,可還沒等她問出口,良素一步走到她前面,高聲說,“兄臺既然跟來了,為何躲躲藏藏?” 不遠處角落里,一個人影閃身而出。 鶯鶯一見那人,心里頓時抽痛了一下。 “鶯鶯,你為何還要來?他又是什么人?”那人影說著向前走了兩步,良素才看到,原來是個年輕男子。 “薛公子,鶯鶯并無它意,只是……”鶯鶯說著,語氣中竟已經帶著哭音。 “你答應過我!絕不再靠近我薛家半步!如今為何言而無信!”那年輕男子橫眉立目,似乎十分氣憤。 “薛公子……鶯鶯……鶯鶯只是想再遠遠望公子一眼,便心滿意足了……”淚水從鶯鶯眼角滑落,她哽咽著說,“公子為何如此絕情……” “望我一眼?你不配!”那年輕男子吼著,“你別忘了!自己就是個戲子!我當初捧你,也不過是為了玩樂。如今我已為人父,不會再陪著你玩了。你死心吧!給你的那些銀子也夠你過一輩子了,為何還不離開皇都?” 聽到年輕男子的話,鶯鶯連連搖頭,“薛公子……鶯鶯知道公子是父命難違才娶了如今的妻子,鶯鶯不怪你。鶯鶯也不會給公子舔什么麻煩……只求……只求公子不要說這絕情的話……只求公子讓鶯鶯遠遠看公子一眼,鶯鶯就知足了……” “你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賴在這里不想走了?”年輕男子大怒,伸手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邊朝這邊沖,邊吼道,“你這個賤人!休想給我臉上抹黑!” 一直站在鶯鶯身邊的良素眼見那年輕男子抽出了匕首,想都沒想,跨上一步擋在了鶯鶯身前。 遭了! 良素一閉眼,等著那匕首落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良素擋在鶯鶯身前的一瞬,他身邊不遠處的角落里,一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來。這人先是抬手臂擋住匕首,反手一掌,拍在年輕男子身上。男子立時被拍出了老遠。 良素聽到聲響,睜開眼睛,脫口而出,“容溪!” 【皇家兔子】番外:御醫與和尚(伍) 皇家兔子番外御醫與和尚伍 良素拉過容溪,翻起他的衣服扯下一條布,緊緊的包裹住他那鮮血噴涌的手臂。 “笨和尚!”良素吼道,“用手臂擋刀子!你怎么那么笨!” 容溪疼得滿頭是汗,委屈的說,“我……我怕來不及……怕他刺到你……” “笨蛋!”良素狠狠瞪他一眼,沖著另一個方向喊了一聲,“來人!” 容溪莫名其妙的望望四周,似乎除了他們四人之外,并沒有其他人了。 可隨著良素這一聲喊,幾個身著夜行衣衫的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在良素身邊跪倒低聲道,“大人受驚了?!?/br> 良素騰出一只手,指了一下愣在一邊的鶯鶯,高聲說,“勞煩兄弟把這位姑娘送回她的住處,留下人守著,免得姑娘被什么人傷著?!?/br> 跪在地上的人應聲之后,良素又對鶯鶯說,“鶯鶯姑娘,你先回去,我的人會保護你,不必害怕。我先安置了這邊的事情,來日再去戲院與你詳談?!?/br> 交代完了,良素也不管容溪如何齜牙咧嘴,拽著他的手臂奔向公孫府的方向。 良素拉著容溪,還是從后門進府,直接回到了良素的臥房。 良素多掌了些燈,拿出藥箱,幫容溪處理好傷口。 “笨和尚!”良素合上藥箱,瞪著容溪大聲說,“你不是走了嗎?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 容溪滿頭是汗,也不知道是因為傷口疼痛還是因為看到良素之后的緊張。 “我……我……”他結結巴巴的半天沒說出話,偷偷瞄了一眼良素,又馬上低下頭去。 “你什么!你跟蹤我?”良素一拍桌子,吼道,“你說!是不是!” 容溪一顫,趕忙辯解,“不是不是!我不是有意跟蹤你的!只是看到你又出去了,怕你再喝多了酒……晚上怎么回來……”說著,容溪的頭又漸漸低下去。 這笨和尚!良素心想,你話里話外都是關心我,為什么就是不敢承認呢! 良素又是一拍桌子,“那不還是跟蹤!” 容溪看看良素,低聲說,“你……別生氣……” 其實良素的原意只不過是想抻抻這和尚,他既然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就讓他多受點煎熬??蔁o論如何沒有想到,和鶯鶯出去一趟,竟然還出了這樣的事兒。 看著容溪手臂裹著的白布,良素心里也有一絲不忍。他伸手輕輕拍拍剛剛纏好的白布,柔聲問,“還疼不疼了?” 容溪使勁兒搖搖頭,說,“不疼了!” 良素白了他一眼,“疼就說疼!還敢騙我?” 容溪摸摸光頭,傻笑了一下說,“以前和師父在外面,經常走到沒有人煙的地方,遇到路途難行,或是碰到深山野獸,受得傷都不止這樣。你別擔心?!?/br> 良素皺著眉頭問,“那時,南流照顧你?” 容溪想了想,點點頭,“師父教我認識了一些草藥,還教我怎么處理傷口。不過,”容溪看看自己的手臂,笑著說,“沒有你處理的好?!?/br> 良素輕哼了一聲,“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呢?我赤焉國御醫院總管的名號也不是隨便得來的?!?/br> 說完這話,良素見他只知道摸著自己的光頭傻笑,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又擺起氣勢洶洶的架勢,瞪著容溪說,“你傻笑什么?別以為我給你包扎傷口就是原諒你了。你不是說要走嗎?還跟著我做什么?” “良素……”容溪可憐巴巴的忸怩著說,“我……我能不能……那個,你不是說,我得接任百草寺么。就算是我想走,也要先和皇帝陛下打個招呼。所以,你看能不能……” 良素抬眼看看他,冷冷的說,“怎么?反悔了?不想走了?” “我……不會再惹你討厭了……” “不會再惹我討厭?”良素心里暗笑,臉上卻沒表現出來,仍然冷冷的說,“好。那你先說說,你做的什么事情惹我討厭了?!?/br> 容溪臉上微微有些泛紅,手足無措的,幾次都想要站起身沖出去,可每當他看到燭光映襯著的良素時,就又不想走了。 “我……對你……以后……不會……不會……輕薄……” 聽到“輕薄”這兩個字從和尚嘴里說出來,良素差點沒笑出聲。他假裝咳嗽掩飾了一下,趕緊說,“不對不對。我生氣的是別的事情。你再想!” 容溪一愣,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還做了其他讓良素生氣的事情。他拼命的想了半天,卻一點頭緒也沒有,最后只好試探性的問良素,“是我在這府里做了什么不合適的事情么?” 良素點頭,“沒錯,確實是不合適的事情。而且非常不合適?!?/br> 容溪一聽,心里一翻個兒,心想,自己也聽師父說過,王侯將相的府宅里規矩都很多,如果違背了人家的規矩,那是大大的不敬。自己雖然一直小心謹慎,沒想到還是做錯了事??傻降鬃鲥e了什么事,卻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來的。 “良素,我實在想不出來。你告訴我,我以后不會再犯了?!比菹獰o可奈何的說。 良素把椅子拉的離容溪更近,整個人幾乎貼在了容溪身上,挑著眉梢看著容溪,輕聲說,“真的不會再犯了?” 他這突然的舉動把容溪嚇得一動不敢動,突然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然而這時良素身上淡淡的草藥味漫進了容溪的鼻中,他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 良素伸手攬住他的脖子,低聲說,“你要是再敢昏過去,我就把你脫光衣服扔到路上去示眾……”說著,緩緩湊過去,吻住了容溪。 那一瞬間,容溪就覺得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闪妓氐木孢€在耳邊縈繞,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又趕緊閉上。 良素的舌頭在容溪的口中翻攪舔舐,等到容溪稍微適應,便也學著良素樣子,迎合著這火熱的吻。 不多時,容溪只覺得自己全身酥麻,自己體內所有的氣息都被良素吸走了。他實在忍受不住,只好掙扎著推開良素,滿臉通紅,大口大口的喘氣。 良素抹了抹嘴角,笑著說,“不錯,還真沒昏過去?!?/br> “良素……為何……”容溪邊喘氣邊說,“為何又做這樣的事……” “為何?”良素站起身拉住容溪的衣領說,“因為你是笨蛋?!?/br> 【皇家兔子】番外:御醫與和尚(陸) 說完,良素走出房間,不多時,幾個仆人提著幾桶熱水進來,倒進屏風后的浴桶中,而后退了出去。 良素關上房門,對容溪說,“脫衣服?!?/br> 容溪一躍而起,瞪大眼睛道,“脫衣服?” 良素不由分說,拉著他到屏風后就開始扒他身上的衣服。容溪也顧不上手上有傷,使勁兒拽著自己的衣服,皺著眉頭喊,“我自己來!我自己洗!” “放手!” 良素一聲吼,嚇得容溪手一下就松開了。 “你的手不能沾水?!绷妓匾贿叞堑羧菹囊路贿呎f,“怎么說你也是為了我受的傷,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扒光了容溪的衣服,良素上下打量。多年的云游生活使得容溪身材非常健碩,身上的肌rou鼓脹著,散發出陽剛之氣。相比之下…… 良素搖搖頭,解開自己的腰帶,一件件褪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良素雖然也習武,但多數時候還是窩在醫書藥典之中的。一身白皙的皮膚,略顯纖細的四肢,看上去還是書生氣十足。 “手抬起來別沾到水,進去吧?!绷妓卣f著轉頭看容溪,只見這和尚正呆呆的望著自己,看那樣子,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似的。 就這樣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和尚呢?良素抬手照著那顆光頭拍了一巴掌,高聲說,“進桶里去!” 被良素這么一打,容溪才算清醒過來,連滾帶爬的翻進了浴桶。良素也跟著他進了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