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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俞酌將口罩拉到鼻梁處,神神秘秘地對賀臨說,“我想好了萬全之策?!?/br> 他們來到俞弘德這邊,開門的人是俞弘德本人。 賀臨禮貌地問了聲好。 這并不是俞弘德第一次見賀臨。 之前過年吃飯的時候他就見過了,當時他就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感覺出那種一表人才的氣質,人長得也挺好看,為了防止俞酌暗自下手,他還用心良苦地坐在了他們倆中間。 誰能想到最后還是成了。 俞弘德心情復雜地看著賀臨,眼神就像在感嘆“多好的白菜啊”,他好一會兒才點點頭說:“好,好?!?/br> 然后俞弘德手一伸,把俞酌拉過來沒好氣地說:“你來就來怎么還帶個人?怕我罵你?” 里面有個老的外面有個小的,這簡直是雙倍的影響發揮! “對,”俞酌慢吞吞地說,“我今天不能挨罵,不然我男朋友會心疼?!?/br>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在賀臨面前被罵。 俞酌先前不想帶賀臨過來還有個原因是,萬一俞弘德真就不給面子當著賀臨的面數落他,那真的很沒面子了。 俞弘德切實地被秀到了,這家伙真的不干人事,對著自己親爺爺也要秀一波恩愛。 沒等俞弘德“呸”出聲來,俞酌又繼續說:“其實我挨罵也沒什么,主要是我舍不得我男朋友心疼。 說到這里俞弘德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現在也覺得這不是簡單罵一罵就可以解決的了。他舉起自己的拐杖就想往俞酌屁股上招呼,勢必要讓他嘗嘗這祖傳的拐杖燜豬rou。 賀臨皺了皺眉,抬手想要阻止—— “且慢?!庇嶙孟乳_的口。 俞弘德聽到這句話還以為他是在跟自己說,沒想到俞酌只是按下了賀臨的手。 然后他看見俞酌對著賀臨眨了眨眼睛,還做了個口型,俞弘德沒看出來他說的是什么,賀臨卻明白了他在說“萬全之策”這四個字。 賀臨手是收回來了,但他總感覺俞酌的“萬全之策”可能不太靠譜。 這小子轉性了? 俞弘德拿不準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手舉在空中不知道是繼續往下打還是收回來。 “您還是別打我比較好?!?/br> 俞酌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經地說,“我懷孕了?!?/br> “……你還能懷孕?” 俞弘德被俞酌這四個字震得頭暈眼花,差點沒兩眼一黑栽倒在地。 生怕俞弘德聽不懂“懷孕”是什么意思似的,俞酌還補充道:“頭三個月都比較脆弱,容易流產?!?/br> 賀臨:“……” 果不其然,不怎么靠譜。 “這招叫先發制人?!庇嶙闷^頭跟賀臨小聲說。 先發制人,先用一個刺激的概念把對方震懾住,讓對方忘記本來的意圖,順勢構建和諧美妙的交涉環境。 然而被震懾住的不止俞弘德一人,還有身在客廳的賀川宇。 賀川宇早上從俞弘德這里順走了一幅字畫,聽聞下午俞酌要過來,就穩穩地坐在了椅子上,再也沒挪開過,俞弘德趕也趕不走。 事實上俞酌并沒有想到賀川宇也來了,不然他也不會這么亂來。 當然,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賀川宇手一抖,手中的白瓷茶杯在空中翻滾一圈,直直地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說什么?”賀川宇恍惚地問。 “開個玩笑,”俞酌盡量不讓自己的尷尬看起來太明顯,他鎮定下來,“我怎么可能懷孕?” 賀川宇的出現完全打亂了俞酌的萬全之策,原本定好的計謀也沒有辦法施展了。 賀臨看見賀川宇在這里,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怎么在這里?” “我怎么不能來?”賀川宇好容易回過神來,看著賀臨說,“那你又過來干什么?” 賀川宇突然想到了什么嚴重的事情,問賀臨:“你居然先跟著俞酌來找俞弘德而不是帶著他來看我?” “你沒說你也在?!辟R臨說。 言下之意是,如果今天賀川宇不在,那他就不會知道賀臨也來了。 室內四個人達成了詭異的制衡局面,會見過程居然因此而非常和諧。 “小賀,你拿來的那個是什么?” 進門的時候賀臨就把鸚鵡放在了桌子上,俞弘德早就注意到了,只是現在才有機會問。 “鸚鵡?!辟R臨走過去把它拿過來,放到俞弘德面前。 身邊一個是俞酌這樣叛逆的孫子,一個是趁火打劫的損友,只有賀臨還算順眼,俞弘德現在看鸚鵡都覺得它比人可愛得多。 俞酌看著賀川宇感到有些愧疚,按理來說他應該給賀川宇也備一份禮,但他不知道今天賀川宇也在,故而沒有準備。他只能跟賀川宇說,下次再正式登門拜訪。 賀川宇倒是笑得很開心,無所謂地揮了揮手,“沒關系,沒關系,我有這個?!?/br> 他揚了揚手上的字畫。 俞弘德一看就牙癢,熟悉的心痛感涌上來。 偏偏俞酌還在旁邊雪上加霜:“稀奇,老爺子今天這么大方?” 俞弘德偏頭看了看自己的拐杖。 質量挺好的一個拐杖,用力點打人應該打不斷吧。 賀川宇附和道:“是啊,我也覺得,今天很大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