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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br> “你方才不是說不同意么?” 沈明朗樂呵呵的說:“我同意讓出舉辦權,但是不同意各門各派輪流舉辦。說句不好聽的,各位派中什么樣子,大家心知肚明,有的門派明明連鍋都揭不開了,難道還要將大會舉辦的重擔壓在他們身上嗎?未免太令人寒心。沈某建議,不如將大會舉辦權讓給有能力舉辦的門派,諸如——歇花宮、梧桐閣、涼鼎寺……以及,程乾派,各位意下如何?” 被點到名字的門派掌門人心中騰起一股竊喜之情,李程尤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不過他很快調整表情,咳了兩聲:“如此恐怕不妥吧,那些沒能攬到舉辦權的門派,豈不是對他們不公?” “如何不公?”沈明朗反問,“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亙古不變的道理?!?/br> 李程的呼吸炙熱起來,不顧場上涌現的些許不滿,恨不能當場拍板,當他的目光掃到謝衛河與吳寒林身上時,又警惕起來,無他,這兩人沒有半點喜悅,謝衛河甚至還帶著看好戲的笑容。 此時又聽沈明朗道:“既然大會舉辦權交出去了,那么我想,大會優勝者的獎賞,是不是也該由舉辦的門派提供呢?” 有人立即發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實不相瞞,在這次大會的神兵天賜鑄造中,沈某不小心傷到了手腕,鑄劍這門活計,是時候交與兩名犬子了,在他們學成之前,沈莊怕是都不能提供相應的神兵利器了?!?/br> 沈明朗連番的說辭打得眾人措手不及,誰都沒料到是這個展開,但是左想右想,居然一點錯都挑不出,想要舉辦權,可以,不過給優勝者的獎品也要自己準備了。 許多門派參加大會除了打響門派知名度外,還十分垂涎沈莊鑄造的神兵,誰不知道江湖上排得上名號的神兵,皆出自沈莊,單就這一點,足夠眾人前仆后繼。沒了足夠令人動心的獎賞,哪怕爭到了舉辦權,有沒有這么多人買賬還是個問題。 眾掌門人吵鬧一陣,慢慢安靜下來。 雖然大家不說,但是心知肚明:這事兒,怕是黃了。 接下來的時間,就在等待凌絕派等人到場中度過。 沈明朗走上高臺,沈虞面色黑沉,美目一錯不錯的盯著他,像是要把他瞪出兩個洞。 眾目睽睽之下,沈虞到底是給了他面子,起身讓開主座。就在她想要甩袖離去時,沈明朗拉住她的手。 成婚前的日子是沈虞最幸福的時光,對于這個眉目俊朗的男人恨不得捧出一腔愛戀,那時的沈明朗很遷就她,會時不時執起她的手,或是帶著她輕功飛上樓頂,看星辰日月。 上一次沈明朗拉住她,是在多久之前呢? 沈虞怔神之際,沈明朗已經將她拉著摁在次座上,“一會兒是非玉的比試,他也是你的孩子,不是么?” 沈虞回過神來,冷笑:“他什么時候成了……” “夫人,”沈明朗抿了抿唇,“我會向全天下人闡述我的錯誤,在那之前,我只想求得一個人的原諒?!?/br> 沈虞愣住了。 “這么多年,忽略了你,是我不對,你不過是把對我的怨轉移到非玉身上,那個孩子其實有什么錯呢?”沈明朗溫柔的注視她,“他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孩子,放下成見,多看看他,他也很優秀,可以令你驕傲?!?/br> 沈虞:“沈明朗,你能不能——” 話出口,頃刻間便被一陣呼喝掩蓋過去。 “凌絕派來了!” “他們可算來了!我還以為又得遲到?!?/br> “來了來了,誒,沈大公子看起來有點不太對?” “我看見他的手纏著繃帶,受傷了嗎這是?” “……” 熱烈的氛圍叫沈虞怔了怔神,不自覺的朝眾人的目光匯聚處看去。 白衣青年迎著光向比試場地走來,芝蘭玉樹,神采飛揚,像是空中落下的星辰,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好極了。 論劍臺沒有修好,比試仍然在爛珂棋盤上進行。 洛聞初手執木扇,笑著將一縷被風吹起的烏發撩至沈非玉耳后,收回手時作惡的捏了捏,不出意料的看見小徒弟耳根蔓延開來的薄紅,調笑心思漸起:“怎么了這是,怯場了?” “沒?!鄙蚍怯耧w快的看了他一眼。 “那就是要師父抱抱?” “也不是?!?/br> 洛聞初本來作勢要抱他,聽他這么一說,單手撐著下巴,苦惱道:“那非玉想要什么?” 沈非玉抿了抿唇,在微風中輕輕開了口: “看著我?!?/br> “師父,我想要你看著我?!?/br> 洛聞初幾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展開折扇,擋住所有人好奇的目光,傾身在沈非玉唇上印了一下,眼中仿若星河滿天,語氣溫柔幾近呢喃:“那么,如你所愿?!?/br> 上臺時,沈非玉同厲長青對視一眼,同時上臺,在棋盤中央站定,厲長青打量著他,“你、受、傷了?” “不礙事?!痹趤碇?,沈非玉向盛華茂討了能夠有效抑制傷痛的藥,藥效足以支撐今日的比試。他握緊手中軟劍,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的對手,“來吧?!?/br> 鼓聲敲響,震耳欲聾,聲響止住,報場次的人揚聲說:“凌絕派沈非玉,對戰,小昆侖派厲長青?!?/br> “——比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