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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停了下來,看向沈樾,“沈總有事嗎?” 聽到葉言的名字,他心尖被掐了一片,心里不太好受,語氣中頗為冷淡。 “若若,我送你回去吧?!鄙蜷袚P了揚手里的鑰匙,“把你送回家我就走?!?/br> “不必了,沈總趕緊回去吧?!?/br> 傅深拿出來手機,發了兩條信息出去。 沈樾,“若若……” 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么,外套里的手機震動個不停,沈樾看了一眼接了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沈樾神色變了變,跟杜若解釋了兩句,上車揚長而去。 空地上飄落兩片香樟樹葉,杜若朝公交站臺走,傅深跟著他到了站臺,低聲道,“若哥,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心里都只有你?!?/br> “我和葉言不是你想的那樣?!?/br> 杜若看他一眼,并未作聲。 公交車悠悠停下,杜若投幣找了一處靠后的座位,傅深沒有零錢,從錢包里塞了張紅色的整鈔進去。 杜若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傅深錢包里的透明夾層上,那里面放著一張黑筆速寫,紙上是黑筆勾勒出的兩個少年。 兩人都穿著差不多款式的衛衣,外面是校服外套,其中一個靠在另一個懷里,表情看上去有些怔愣,另一個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唇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是當年他給傅深畫的。 司機看傻子一樣的看了傅深一眼,傅深收了錢包,到后排坐到了杜若旁邊。 公交車慢悠悠的開,窗邊的風景朝后掠過,傅深一直側頭看著他,杜若被那灼熱的目光燒的臉上紅了一層。 杜若轉頭瞪著他,“你有完沒完?!?/br> 傅深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樣子。 “若哥,我怎么了?!?/br> 杜若,“不許一直盯著我?!?/br> 傅深抿了抿唇,“嗯”了一聲,依依不舍的收回了視線,沒一會兒又偷偷轉過腦袋看他幾眼。 “……” 也不知道幾年沒見,怎么變成了這樣。他記得傅深以前冷冰冰的整天一副棺材臉,可沒現在這么粘人。 一直到了家門口,傅深站在隔壁房門前跟他道別,“若哥,明天見?!?/br> ☆、第三十九章 傅深自從搬到他對面,每天像是掐好了點一樣,無論他什么時候出去,總是能碰到傅深同時開門。 兩人又在一個公司,出去回來都是同一條路線,開始幾天杜若還想著避開他,后來發現這人總能想辦法讓他避不開,索性由著他跟著了。 這么過了一個月,到了夏琦夢畫展快開始的時間,傅深訂了兩張機票,提前放了一個小時假讓他回去收拾東西,第二天跟他一起早起到機場。 杜若帶了兩身衣服,一些隨身物品,第二天一早,提著行李箱和傅深一起去了機場。 路上傅深給他買了皮蛋粥和茶蛋生煎包,傅深坐在他旁邊,開口道,“我聽到消息,趙文玉也在?!?/br> 杜若指尖頓了一下,低頭咬了一口生煎包,湯汁在唇齒間蔓延,他又喝了一口皮蛋粥。 他當初走的時候都沒跟趙文玉說一聲,這么多年來趙文玉一直在找他,但是他一直不愿意透露自己的消息,兩人自然沒能見過面。 傅深,“若哥,你要是不想見他……” 杜若打斷了他,“沒事?!?/br> 以前因為所謂的自尊心不愿意去讓發小們知道,現在想想確實挺幼稚的。 窗外是浮起來的白色團云,云上帶著淡淡的金色,映在窗上渲染了一層金輝。 飛機在W市落地,傅深的行李有肖秘書負責,他幫杜若提著行李箱,帶著杜若去了畫展附近的酒店。 畫展已經開了,杜若和傅深住的是隔壁房間,他們兩人放好了東西,一起去了展廳。 夏琦夢是中國新一代印象派的代表,夏家三代名師,他父親和爺爺都在油畫和國畫界十分出名。家庭里遺傳著藝術天分,夏琦夢也從小就展露出了藝術造詣。 雖然才第一天,但是展廳里的人也不少,多是因夏琦夢慕名而來,人們在橘色的燈光下欣賞著墻上的畫,偶爾交流聲音也很低,一片端肅靜謐的氣氛。 畫展最中間展出的有克勞德·莫奈的《日出》,清晨,太陽剛剛升起,橘紅色的光映照在云彩上,與湛藍的天空相輝映,在碧綠的湖泊上倒出模糊的影子;青色與靛藍交織顯出樹木與船舶的輪廓,小舟隨著湖水蕩漾著波紋。 杜若看的認真,一幅畫往往停留十幾分鐘才意猶未盡的繼續向前去看下一幅。 傅深站在他身側等著他,沒有半分不耐,也不催促他,他的目光只在畫上停留幾瞬,剩下的時間都落在杜若身上。 展廳里大多都是夏琦夢的作品,有他畫的窗臺霧靄間的海棠,庭院中的梨樹,還有春日即將融化的枝雪。 還有一些是各地投稿而來的作品,過了初審后經過夏琦夢的同意,才會出現在展廳里。 “DR?這是哪里的新畫家?” “風格很不錯???” “這幅畫能拍賣嗎?” 杜若順著議論聲看過去,在不遠處的墻上看清那副畫后,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畫名《火光》,是一幅油畫。橙色與紅色金色交織繪出漫天的火光,以墨色的瞳孔為顯映點,紅與黑交織在一起,四周星火點點,像是從深淵里張揚而出的烈焰,又像是眼眸中熠熠生輝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