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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燦奴報,說外面街頭巷尾的議論了起來,尹書娥就知道自己離進府的日子不遠了。這幾日無比愜意,終日里除了吃就是睡,愈發身寬體胖。幾個成日伺候的婆子似也得了風聲,知道這位進府只是早晚的事,雖心中看不起,臉上卻也和緩了許多。 婆子年邁,到了晚上就哈欠連連,尹書娥摸清楚了便讓燦奴每晚都來。除了讓告訴她今天外面又是怎么說的,還會趁時間松散快活一番。漸漸有些變本加厲,生怕以后嘗不到似的,每晚不到他精疲力盡絕不放人。 這日夜里,燦奴剛進屋站定,就給了尹書娥一個晴天霹靂:“你這事本就報的是上次與王爺同房的日子,我原本就怕那府里隨時給你找個大夫來看,本就是紙里包不住火走的一招險棋,今日碰見張幸之,鬧的這般大他想必也知道了,本想許他些好處,留著日后有用,結果還未走近就聽見他滿口胡沁?!?/br> “他才沒那般傻,先前找他做事就是這樣,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見銀兩不干活,”尹書娥滅了火,緊緊攥著手里的帕子,“想些辦法?!?/br> 她久久不語,心中籌謀,過了許久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松開手,讓那條品紅的絲綢帕子皺皺巴巴的從手里展開。 “殺了他?!?/br> “他家你知道的,城郊的破宅子魚目混雜,他成日里又睚眥必報好吃懶做,你只需記住一點?!?/br> 尹書娥探過頭:“滅口之后記得把他的錢財都拿走?!?/br> “那我即刻就去,你說的雖有道理,但我也要先盯緊了,找個時機再下手?!?/br> “不可一拖再拖,免得夜長夢多?!币鼤鸲?,“先了結這事,我才好想下一件?!?/br> * “你這腿上的傷剛好,要不就別騎馬了,我讓家里給你準備個轎子穩妥些?!比阈囊娞K向之牽了馬,臉上頓時有些不快。 “不礙事,我慢些就是了,轎子雖舒服,到底慢了些,薛大人雖說只托我辦些輕松差事,但怠慢了心里總覺得過意不去?!?/br> 茹心雖依了他,嘴上還是噼里啪啦:“薛大人薛大人,要是讓我回頭看見那老頭子,我定揪著他的胡子訓斥他一番?!?/br> “不敢不敢,娘子可別亂說?!碧K向之聽得此話,慌忙擺手。兩人又說了幾句,蘇向之才上了馬。 等的走遠了,蘇向之才一臉凝重聞身邊的人:“除了讓我們代取賬目,大人可還交代了別的什么?” “沒有,”那人答道,“薛大人只說讓我們小心行事,善待偷賬目的人,大人說他也是個仗義之人,抱著有去無回的態度替那些災民冒險?!?/br> 蘇向之聽了這話,心中復雜。連年的撥款跟賑災錢糧攪得朝廷一灘渾水,各方勢力都混雜其中。薛大人也非完人,且坐在這個位置上若是太過清高,早晚會成為眾矢之的。 此次災情千里慘狀,朝堂之上都聽者流淚,這時出手不僅做了功績,渾水下面也能肅清一番。 “蘇大人,你看那是不是有個人?” 隨從眼尖,看到路邊樹下坐著一個男子。蓬頭垢面衣不遮體,走得近了,還聞見陣陣刺鼻的糞便氣味。 “可是災民?”隨從問道。 “不是,災民根本沒力氣走這么遠?!碧K向之拉了拉韁繩,走近那人。 那人像是傻了一般,聽到馬蹄,驚的從地上蹦了起來,看到來著像是官,又誠惶誠恐的跪了下去,搗蒜般哐哐磕頭。 “大人!大人救我!大人若是救我!定能飛黃騰達!” “洗個澡,弄身干凈衣服穿,看你身體健全,只給你這些罷?!碧K向之只從身上掏出一些錢,丟給乞丐。聽他口出狂言,倒與隨從相視一笑。 “大人!” 這人拽住蘇向之的袍子,死不松手,隨從見狀,生怕氣味熏倒蘇向之,忙揮著馬鞭沖了過來。 “大人!我沒撒謊,南安王相好的那個小yin婦知道王妃求子若渴,故意找人將散布流言,可那小yin婦懷的根本不是王爺的種!” 聽到這話,侍從舉著鞭子的手愣在半空,瞠目結舌的看著蘇向之。 蘇向之抽出馬鞭狠狠的給了他一鞭子:“少胡說,王爺王妃豈是你能議論的?再亂嚼舌根子小心我要了你的命?!?/br> “大人!那小yin婦說是懷胎叁月,其實最多只有兩個月,大人若是信我今日所說,日后定會感激我!” “你怎么知道?!碧K向之鐵著臉。 “大人,我將此事告知,一求大人以后仕途平步青云,二求大人念我無知,救我一命?!?/br> * 蘇向之只覺脊背發冷,若今天是另外一個人碰見張幸之,恐怕過不了幾日,薛大人就要氣出病來。薛蓉雖性情寬厚,斷不會借此撒潑,但若要她知道詳細,難免不回心生郁結,夫妻隔閡。 蘇向之著人看緊了張幸之,一番盤算后,假意讓王妃給孩子賜福為由下了拜帖,攜妻女一同前去。 那妓若真的如此膽大妄為,他日即便真的娶進家門,定會鬧得雞犬不寧。且借腹生子殺人滅口,如此狠毒陰險,她日若真出人頭地起來,薛蓉只怕要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好好的拉著個臉,你是去給孩子求福還是給王爺王妃甩臉子?!比阈囊娺@幾日蘇向之悶悶不樂,不清不淡的說了幾句,繼續逗弄孩子。 想來今天正式拜訪,定時隆重相待,如何跟薛蓉說,怎么跟薛蓉說,直到上了臺階,蘇向之還是一籌莫展。 蘇向之本就是新貴得意,加之薛父扶持,李紹見了帖,想著雖與他并無來往,但也不可怠慢。又想這本是喜事,便讓女眷一同前來。 剛進了中堂還未行禮,蘇向之就驚了一驚。 除了南安王及王妃,兩人旁邊那個氣度不俗面貌精致的女子,竟就是前些日子救了自己的那個人。 這女子今日遍身綾羅滿頭珠翠,臉上卻沒了那日的英氣自在,只淡淡的吩咐下人奉出孩子的見面禮就正襟危坐,將自己一家視若無物。 蘇向之接過諸位禮物,和妻子一同謝恩跪拜。 見薛蓉愛不釋手的抱過茹心手里的孩子,舉止親昵滿是喜愛,蘇向之看的心中不是滋味。 自己投到薛大人門下是還是少年,薛蓉不過也是個小丫頭,薛大人見他舉止有度人品端正,常會讓他帶著薛蓉跟那群弟弟meimei玩。成了姑娘后雖有所疏離,但也并非徹底斷了聯系。 蘇向之自知今日別有他事,用罷午飯便攜妻女告辭,他早將自己要說的全都寫在了一張紙里,從出門就緊緊捏著。如果現在趁機塞給她,說不定日后會少些風波。 可看著她對孩子依依不舍的樣子,蘇向之猶豫至極。 書信雖詳,但以她溫吞的性子,怕是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什么對策。且這會人多眼雜,若真讓人察覺,豈不是加害于她。蘇向之自責委屈,兩難之中索性狠了狠心,把那張紙條塞了回去。 今天不行,得等日后跟她當面說了才好,蘇向之輕嘆一口氣,轉而向旁邊的貴婦行禮。 “之前聽人說閑話,議論起那個新娶的妾室,說是被親生父親丟在荒山野地的不管不問,我還想是什么粗鄙之人?!比阈淖谲嚴锖逯⒆?,輕聲說道:“王妃那會抱的不肯撒手,孩子差點一只眼睛磕到簪子上。要不是那個妾室眼尖手快伸手擋住,恐怕咱們今天只得打碎了牙齒和血吞,本以為這人看上去清高自傲,沒想到竟是一副熱心腸?!?/br> 蘇向之沒附和,只是跟妻子一起逗弄著懷里的孩子。這女子確實是那日出手相救之人,薛蓉待人溫厚,想必對她也是關懷備至,這女子對生人尚能出手援助,自不必說她。 若那yin婦日后真進了府,這女子說不定就是薛蓉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