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妝
小姐們舉辦的宴會與楚青霄能扯上什么關系?雖然朝夜國的風氣就古代社會而言還算開放,但不至于開放到一位待字閨中的小姐會公然邀請同樣未婚的公子去參加茶會。 “欣郡君的meimei,也就是長公主府的榮郡君與丞相府的寧小姐交好,那些小姐為難寧小姐時,榮郡君幫了寧小姐一把,當時寧小姐袖中掉出來一封信,信上寫的一些東西與郡主的兄長有關?!?/br> 信?不會是……情書吧! 青月接下來的話證明了云端猜測的正確。 “那信上面寫了一些女兒情思,其中便提到了您的兄長,而榮郡君在諸位小姐跟前承認那信是她讓寧小姐代為保管的,所以現在基本上滿京城的人都知曉了榮郡君傾慕郡主的兄長?!?/br> 云端輕輕摩挲著下巴,“你先前說是榮郡君幫了寧小姐一把,也就是說那信并不是榮郡君的,而是寧小姐的?!?/br> 這還真是一場好戲! 女主傾慕的人不可能是楚青霄,也就是說是有人陷害唄,要不是榮郡君主動頂鍋,女主這即將板上釘釘的明郡王妃之位能不能保住還真是個問題。 但榮郡君一個閨中少女為何要替女主攬下這個鍋呢?作為一個云英未嫁的少女,損了閨譽以后誰還敢娶?就算她與女主關系再好也沒必要做到這一步。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榮郡君應該心悅我兄長吧?!边@樣損不損閨譽也就無所謂了。如果二人都有意,說不定還捅破了窗戶紙,能成就好事呢。 “正是如此?!?/br> 青月這話一出,惹得云端抬頭看了她半晌,但最終什么都沒說。 一個尚在閨中的小姐,傾慕何人,這應是極為私密的事情,貼身丫鬟都不一定曉得,可青月好像很是了解的樣子,情報系統很是了得嘛! 但了不了得,其實與她也沒有太大的關系,她就聽聽八卦,又不干別的事。 司天臺算好了日子,在夜黎與寧楚楚的賜婚圣旨下來沒多久,云端與夜玄的賜婚圣旨也下來了。不同的是夜黎與寧楚楚的婚禮在兩個月后舉行,而云端與夜玄的婚禮則在大半年后,也就是來年的三月份里。 鎮南王的王妃名義上也算是云端的母妃,婚事還需要她來cao持,所以在賜婚圣旨下來沒多久,鎮南王妃也來到了郡王府。 雖然并不想見一個陌生人,但面子功夫還得做一做,所以一大早云端便起床準備迎接鎮南王妃的到來。 在正門口等了沒多久,便有三輛馬車緩緩而來。 穿著一身絳紫緞裙的婦人從為首的馬車里出來,緞裙上繡著的團?;y與她發上金燦燦的發飾瞧著無比貴氣,讓人一看便知其身份不凡。 鎮南王妃在看到云端時身子微不可見地抖了抖,然后立馬笑著上前,“許久不見青云,青云出落得越發動人了?!?/br> 云端看著眼前風韻猶存的鎮南王妃面上無比真切的笑,不知為何,心臟突然傳來一股痛意,痛意傳來的同時,腦海中還閃過一些畫面。不過那些畫面轉瞬即逝,讓她來不及抓住。 不過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斂起諸般思緒,云端看著鎮南王妃微微一笑,“母妃瞧著也比先前分別時年輕了許多呢?!?/br> 年沒年輕她當然不知道,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見鎮南王妃,但商業互吹,她還是會的。 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夸她年輕,尤其是云端的神情瞧著就讓人感覺她說的都是真話,鎮南王妃聽著她的話心里就很舒暢。吩咐下人將后頭馬車的行李搬進去,然后她便拉著云端的手進了門,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若不知道的人瞧了,說不定還會以為二人是親母女。 用過了晚膳后,云端才擺脫異常熱情的鎮南王妃,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云端其實很困惑,按照夜玄先前給她的冊子上所說,鎮南王妃對原本的楚青云一貫是面子上的功夫,只有鎮南王在府里時才會對楚青云關懷備至,其余時間都是直接將她忽視個徹底。 但現在鎮南王都去世了,也不需要鎮南王妃對她做什么面子功夫了吧,那今日鎮南王妃對她噓寒問暖是為那般? 別告訴她是對方突然母愛泛濫了,她可不信。 所以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呢?不會有什么陰謀吧?針對她還是夜玄的? 還沒等她想清楚,夜玄便來了。 云端將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告訴了他,夜玄聞言神色淡淡,動作輕柔地捏了捏她的臉頰,隨意道:“別擔心,她傷不到你,更傷不到我?!?/br> “嗯?!奔热凰@樣說了,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她沒必要再多憂心。 此時,鎮南王妃的院子里。 來看望母妃的楚青霄剛剛離去,鎮南王妃正準備睡覺時,突然聽到窗外傳來幾聲貓叫,她眉心頓時皺起,讓伺候的下人都下去。 人都走光了,鎮南王妃望著窗口道:“進來吧?!?/br> 黑衣蒙面的男子從窗口翻了進來,并未與鎮南王妃廢話,直接問道:“你開春時便離開了凌陽城,然后在臨江城消失了兩個多月,這兩個月,你去了何處?” 鎮南王妃聞言,眸中劃過了一絲恐懼,想起了隨她來京的屬下慘死的景象,以及那個不知身份的人的威脅。 榮華富貴她要,但她的兒子她也要,而眼前的人,呵,她還當對方有多大本事,她被困兩個多月竟然都不知她去了哪里,都是廢物。 與虎謀皮也好過與廢物共事。 在聽完黑衣人的問題后,鎮南王妃對本還有些猶疑的事情瞬間下了決定。 “本王妃不小心碰到了劫匪,好不容易才逃脫了出來,手底下的人都死盡了,哪里能聯系得上你們!” “那你又是如何來到京城的?”黑衣人追問。 鎮南王妃頓時柳眉一豎,“你是在質疑本王妃嗎?”聲音里隱含怒氣。 聽出來的黑衣人立馬收斂,“不敢,只是關心王妃的安危罷了?!?/br> 鎮南王妃冷哼一聲,也不再多言,她方才的話可不是隨口胡說的,而是那軟禁了她兩個多月的人的屬下叫她這么說的,就算這些人去查,也肯定查不出破綻,所以她很是理直氣壯。 黑衣人沒得到什么有用的訊息,最后只能無奈離去。 一路上翻墻越頂來到一處府邸,一身青衣的元灝正站在窗前望著空中的殘月。 黑衣人將今日的對話悉數告知了元灝,然后便退下了。 元灝手指擺弄著手邊的盆栽,眸子低垂著,腦海中思索著鎮南王妃的話是否可信。 但不管可不可信,最重要的是鎮南王妃手里握著他想要的東西,他暫時不能將對方如何。 等著吧,等他得到自己想要的,這些曾經輕賤過自己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問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的下屬,“我前兩日吩咐你們辦的事情,如何了?” 下屬恭敬回道:“請主子放心,都辦妥了,人馬上就要來了?!?/br> “那就好?!痹獮男姆帕讼聛?。 沒辦法,小王舅身上實在找不出什么弱點,好不容易有了未婚妻,他當然得抓住這個機會,多給小王舅找些麻煩,轉移轉移小王舅的注意力,他才能更加安心地做自己的事情。 只希望小王舅和未來的小舅母能喜歡他送的禮物吆。 云端自然不知道有人暗戳戳地打算算計她,因此每日過的還算悠閑。剛來的鎮南王妃對她這個原配所生的女兒也沒有半分冊子里所寫的怠慢,甚至在有些時候,熱情得過分。 大大方方將鎮南王府的庫房與私庫給她看,除了必要的陪嫁外,還讓她任意挑選想要的陪嫁物品。 而她那個便宜兄長也在后頭起哄,這個好看要加到她的嫁妝里頭,那個值錢也要加到她的嫁妝里頭。那架勢,簡直恨不得整個庫房都讓她搬走。更明言,待成親前一月,皇家的聘禮下來后,全部都是要加到她的嫁妝里的。 還有一個不認她,卻以鎮南王舊友為名給她添妝的人,添的嫁妝比郡王府準備的還要多出幾分。 呵,裝作不認識她倒是裝得徹底一點??! 這就坐不住了,耐性還沒她好。 雖然云莊主添妝的事情做的隱蔽,但夜玄卻是知情者之一,他有自己的消息來源,京城里發生的大小事沒有一件能瞞過他的眼睛。 雖然他心中也詫異云莊主的大手筆,更好奇小姑娘與云莊主真正的關系,但小姑娘不多說,他也不會多問,更不會讓人去查,他尊重小姑娘的想法。她不說肯定有什么顧慮,他等著就是。 云端憂愁地嘆了一口氣,她記得古代好像有“嫁女費用一百貫,娶婦五十貫,嫁資倍于娶費”的說法,她的嫁妝多到她自個兒都記不住,就算減去一半那都是一個天文數字,萬一皇家的聘禮沒達到要求,那可就尷尬了。 可是她讓楚青霄將嫁妝減去一些,楚青霄死命不同意。她讓人將云莊主送來的東西送回去一些,結果對方又雙倍送了回來。 她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既然這樣,那她就問問另一個當事人好了。語氣要隨意一些,絕不能讓夜玄聽出來她在懷疑他的財力進而覺得她在質疑他的能力。畢竟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她懂。 “我這嫁妝都快備好了,你聘禮準備好了嗎?” 夜玄長眉微微一揚,笑語道:“你這是迫不及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