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得主動一次
夜玄面色不改,“你說呢?” 看著他那“當然只有你”的眼神,云端突然推了推他,“行了行了,不說了,你不是還有客人嗎?你去吧,我用完膳再去找你?!?/br> 雖然她感覺她迷迷糊糊時夜玄應該喂她吃過東西,但她此刻又餓了。 夜玄輕笑一聲,“不急,待會兒再去?!?/br> 云端正納悶間,便被他勾住下巴,唇也覆了上來。 在她唇上吮了好幾口,夜玄才放開她。 看著轉身要走的夜玄,云端突然出聲,“夜玄?!?/br> 夜玄下意識回頭,便被突然跳起的小姑娘在唇上啃了一口,在他反應過來時,便看到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瞧著就像是貓兒成功偷了腥一般。 云端將他推出門外,嘴上催促著,“去吧去吧,待會兒見?!闭f著,便將門關上。 夜玄摸著方才被小姑娘啃過的地方良久,突然失笑,他的小姑娘,這是終于開竅了嗎? 好不容易主動了一回的云端等臉上的熱意退下去才去用膳,隨意喝了一碗粥的她在府里瞎溜達。 約摸是洛城位處北地,一眼望去,景致比徽城的那座宅子荒涼得多,除了一些常青樹,基本上沒什么植物。 她爬上屋頂曬太陽,站起身便能看見客廳里不知在說什么的三人。 她此刻不想見什么生人,還是待那二人走了她再去找夜玄吧。 客廳中的夜玄看著面前十六七歲的少年,眉頭微皺,“不好好待在京城,跑來洛城做什么?”看了看少年旁邊一身青衣的男子,繼續道:“還將你灝表兄也拉了來?!?/br> 元灝聞言連忙解釋道:“小王舅,是灝兒自個兒跟著延彧表弟來的,與表弟無關?!?/br> 夜玄冷哼一聲,“你不必替他說話,他是什么性子本王比你清楚?!?/br> 元灝吶吶兩聲,不敢再多言。 夜延彧見夜玄擺出了長輩的架勢,心中生起怕意,腦子一轉,立馬禍水東引,“皇叔,黎堂兄也來洛城了,你要說教就去對著他說教吧?!?/br> 說著,他一把拉起一旁的元灝,跑了出去,到門口時他匆匆道了一句,“皇叔,你這宅子這么大,想必不會介意收留我和灝表兄的,對吧?如此,侄兒就不客氣了?!?/br> 夜玄未理會他,而是在思考夜延彧方才所說,夜黎也來了洛城,他來洛城做什么? 躲在屋頂的云端注意力未在蹦蹦跳跳離去的少年身上,而是看著他旁邊的青衣男子沉思。 “好看嗎?” 耳側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云端一跳,她白了突然出現的夜玄一眼,“你是貓嗎?上屋頂都沒聲的?!?/br> 夜玄沒說話,看著云端方才所看的方向,那二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墻角處。 “那個少年是你侄子,另一個是何人?”云端只聽見那少年喊那人表兄,但表兄的范圍可就寬了。 夜玄“哼”了一聲,捏著云端的下巴道:“不許關注別人?!?/br> “好好好,不關注別人?!痹贫穗S口應著,然后繼續問,“那個人是誰?總感覺他怪怪的?!?/br> 本來有些不悅的夜玄聽著她后頭那句話頓時垂眸看她,“哪里怪?” 云端摸著下巴,“說不上來,大概是直覺?!?/br> “那你的直覺還真準?!闭f著這話的夜玄攬著云端躍下屋頂。 云端顧不上驚嘆古代的輕功,連忙追問:“他身上真的有古怪???” “嗯?!币剐⑽丛斦f,只是對云端囑咐道:“少與他接觸,知道嗎?” “嗯?!?/br> 云端應了下來。 此時,一個臉生的暗衛拿著一封請帖過來,遞給不遠處守著的修一。 修一聽對方說了幾句話,然后向夜玄走來。 “主子,方才有一小童拿著這請帖敲門,還留了一句話,說是北地嚴寒,故人可否相見?!?/br> 夜玄接過請帖,看到上頭的字跡便猜出是何人,他嘴角微勾,對一旁的云端道:“明日你隨我去赴約?!?/br> “好?!痹贫藨讼聛?。 找到了心儀房間的夜延彧直接兩手空空住了下來,反正有皇叔在,他就不信皇叔會讓他餓死。 在屋子里轉悠了一圈的他對著元灝道:“表兄,你住我對面吧,這樣我們每日便可常待在一起了?!?/br> 元灝笑了笑,也不拒絕,自個兒去了對面的屋子。 剛進屋便有一個穿著黛色衣裳的女子從開著的窗口跳了進來。 元灝關上門,轉過身的瞬間原本含著怯懦之色的眉眼變得凌厲起來。 “你不要命了,竟然敢闖進這里?!?/br> 女子上前幾步,擁住了他,臉埋在他的肩頭,語調有些欣喜地道:“公子是在擔心我嗎?” 元灝皺著眉,到底沒有推開她。 “公子不必多慮,這里又不是定王府,防守沒有那么嚴密,這個院子又接近墻邊,沒人守著?!?/br> 雖然女子如此說了,元灝卻未放松警惕,他從來都不敢小瞧他這位小王舅。 他這位小王舅說來著實了不得,五年前血洗清風寨后又屠了李大將軍滿門。 那李大將軍何許人也,朝夜國開國名將李飛虎將軍的長子,而虎父無犬子,二十多年前,李大將軍那是名震北地諸國,比之其父,不遑多讓。 這么一個人被夜玄殺了,皇帝自然震怒,但那日夜玄不知和皇帝私下說了什么,皇帝竟只罰他來到朝夜國最北之地的軍中帶兵。 這幾乎相當于讓夜玄出來歷練的懲罰并未引起李大將軍手下人的不滿,因為北地的駐將幾乎有一半與李大將軍沾親帶故,這夜玄來了北地,能好過嗎? 但令人吃驚的是,不過三年,夜玄便降服了整個北地,還歸京呈上了李大將軍謀反的證據,而清風寨便是其私藏兵器之地。 當年的大罪瞬間成大功,要知道在五年前,夜玄除了受帝王寵愛之外,在朝中可沒有任何根基,經此一事,他可以說是名聲大噪。 而元灝處在皇宮這個權力中心之地,自然知曉世人所傳的夜玄血洗清風寨并非血洗,而是智謀。 可惜清風寨的人都死了個干凈,誰也不知當初那個束發之齡的少年是如何以一己之力讓清風寨血流成河的,這幾乎成了一個不解之謎,估計除了夜玄,這世上再無人知曉。 元灝自然也不知,但這并不妨礙他忌憚這位小王舅。 “若無要事,便少來此地,此次雖未被發現,但未必次次不會被發現?!?/br> 女子嘟了嘟嘴,雖然知曉元灝所言無錯,但她心中還是有些委屈,“知道了,公子?!?/br> 女子未待多久便離去了,而元灝看著窗外枯了的樹握拳,他相信,朝夜國終有一日會如同這枯樹一般,葉子一片片落盡,枝干一點點干枯,然后被人一推就倒。 而他所做的,不過是加快這個過程罷了。 翌日。 用過早膳后,云端便跟著夜玄來了城里的酒樓。 本來坐的好好的,夜玄卻看著如同小奶貓一般無害的云端皺起了眉頭,不行,他的小姑娘這么可愛,怎能被那人看去。 他還記得當年那人同他說過,雖最貪那胭脂溫柔鄉,卻最愛溫柔小意人。 雖然小姑娘偶爾也會露出爪子撓人,但這么瞧著倒有幾分溫柔小意的模樣,所以絕不能被那人瞧見。 這么想著的夜玄立馬將云端牽到隔壁的雅間,然后將修一拿著的書匣遞給云端。 撫了撫她的長發,夜玄溫聲道:“你在這里慢慢看,我在隔壁,有事便喚我?!?/br> 云端雖有些不明就里,卻并未多問,只當夜玄又犯神經了,明明說讓她來陪他赴約,現在又不讓陪了。 她揮了揮手,“去吧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br> 夜玄捏了捏她的鼻尖,又在她額頭親了親,才出去。 方坐定,他等著的人便到了。 “闌珊來的好早,倒是我遲到了,該自罰三杯?!?/br> 聽著那頭隱約的對話聲,云端很無奈,她其實并不想聽的,但聽力太好,沒辦法。 嘆氣的她打開書匣,便看到了里頭薄薄的冊子,打開,便發現里頭是用小楷字體寫的昭陽郡主的人生經歷,也就是她這個身體原主人的事情。 她頓時想起之前同夜玄說的她沒有記憶之事,再看看眼前這冊子,明顯是夜玄將她所言上了心,所以才有了這本冊子的出現。 并且還細心地用小楷書寫,因為她對于小篆真的不怎么熟悉,小楷倒是精通。也不知夜玄怎么發現她精通小楷的? 云端很快看完了冊子,也是此時她才知曉,原來原主名喚楚青云,還有個異母兄長,名喚楚青霄,為旻世子,只待加冠之后,繼承王爵。 原主的生母鎮南王妃在原主出生不久便去世了,而原主的父親鎮南王也于去年陣亡,處于凌陽城的鎮南王府便由繼妃cao持。 看著原主這父母雙亡的經歷,云端嘆息,同她有些像呢,不同的大概就是,她是母亡父失蹤。 正惆悵間,她突然注意到了原主的生辰之日,和她好像是同一天,新年第一天。 “本想為你過生辰,不料你卻成了酒鬼?!?/br> 云端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句話,感覺像是夜玄所說的話。 這是何時的事情,她怎么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云端仔細想想,心中有了猜測,不會是她在酒窖喝醉后發生的事吧?只有那次她喝的太多沒有一點兒記憶,她還以為她直接睡死了,原來夜玄還說了這個! 她頓時懊惱地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唉,錯過了男朋友的一番好意。 恨不得捶胸頓足的她無意間往開著的窗外一瞥,便瞥見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街頭,然后消失在一個巷口。 云端頓時站起,木凳都被帶翻了。 來不及想別的,她一腳踏出窗外,踩在下邊的墻頭,然后又順著墻邊的大樹跳了下去,往方才那個巷口奔去。 而臨窗而立的荀松盛看到旁邊雅間突然躥出窗口的小姑娘時嚇了一跳,趕緊叫正在烹茶的夜玄。 “闌珊,你快來瞧,隔壁有個姑娘跳窗了?!?/br> 夜玄注意到“隔壁”與“姑娘”兩詞,迅速起身,正好看到云端跳下樹的身影。 他立馬想跳窗去追云端。 荀松盛注意到夜玄神色不對,褐色的眼珠轉了轉,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揶揄道:“闌珊啊,你不覺得你需要解釋解釋?” 云端自然不知后頭發生的事,她進了那個巷子卻沒發現方才瞥見的身影,巷子里除了幾個穿著喜慶正在玩耍的孩童外,再無他人。 她的眼眶瞬間紅了,是她看錯了嗎?她不信。 她不信她會認錯那個整整消失了十年的人,那個她消失了十年的父親。 哪怕只有一絲希望,她也不想放棄。哪怕最后收獲的又是絕望,她也不愿放棄。 縱然她知道她的父親也來到這個世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也想試試,萬一呢?畢竟她在現代找遍了全世界也沒找到她父親,或許她父親來了這里,她才沒找到呢? 只是這巷子看著雖不大,住的人家卻不少,她一家一家問過去恐怕要花費不少時間。 等被荀松盛絆住腳步的夜玄趕到時,便看到從最后一戶人家里出來的云端。 看著垂頭喪氣的云端,他立馬上前,只見云端看到他時雙眼都亮了。 她真笨,怎么將夜玄忘了,她若要以一人之力尋她父親何其艱難,但夜玄不一樣啊,他手底下人那么多,找起來肯定比她容易得多。 此時的她也顧不得此舉是否會和夜玄的牽扯越來越深,她的父親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過重要,只要能找到他,她將命給夜玄都成。 雖然著急,云端也未忘記夜玄此行無比低調,雖不知他目的何在,但肯定不能大張旗鼓地尋人。因此云端只能強壓著急迫的心情,先拉著夜玄回府,再談尋人之事。 荀松盛也跟著他們進了府,沒辦法,沒問清楚闌珊與那小姑娘的關系之前,他怕他回去了也睡不好覺。 若換了旁人,他不一定有如此強的好奇心。 但夜闌珊,他真的是格外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