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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組領隊是個皮膚略黑的年輕人,一笑牙齒特別白:“公子公子,有人闖了迷煙陣!我們坑了他們就跑,人員無一傷亡,只是那一屋子人刺客都暈了,要殺么?” 顧停瞇眼:“殺!” 不殺等什么?等他們醒來繼續禍害王府?敢這個時候闖進來,就該知道可能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這種時候,心軟是最要不得的,王府人手不夠,看不過來,必須得殺,否則對方若醒來,就是他們死! 二組領隊跟著過來報告:“暗器針用完了!” 顧停:“那就用箭!” “全用?” “全用!” 顧停知道,大家記掛著守城戰事,一旦韋烈需要援助,箭支就是最必要的東西,可那前提是,王府這邊得先保住,保不住,有多少箭也送不過去,保住了,用過的箭從死人身上□□,不是照樣能用! 三組來報:“陷阱被破了!沒網住人!” “那就引到下一處——”顧停立刻看向桌上地圖,指尖滑動點到一點,“這里不是有湖?鑿開它!” 上面的網不怕,下面的水怕不怕?這個時節的水,絕對能凍死人! “可這水里……” “可有不妥?” “有小少爺養的魚…… ” 顧停眼梢微垂,頓了頓,道:“等勝了這次,我同他道歉,再給他買,翻倍的買!” 護衛小組長最后提示:“那魚很稀有,無論多冷的水都能活,長著鋒利尖牙,還不吃草要吃rou的!” “這不是正好?”顧停瞇了眼,笑的很有些邪氣,“還等什么,把賊人往里引??!” 咬死咬死通通咬死! 熊孩子知道能立功,一定很開心。 打斗聲越來越近,血腥味卷在雪花里飄過來,微涼的空氣不再干凈,熏的人頭暈。 顧停環視這個院子,沒有過多的裝飾,樸素端莊又整齊大氣,與別處不同的大約只有這滿院子樹,杏桃梨石榴,都是會結果子的,想起來就讓人覺得喜慶,甜蜜。 這么好的院子,可惜要被我毀了……你回來,會不會不高興?會不會把我罵一頓? 罵一頓也好,我可以都賠給你,賠給你更多,只要你能回來。 修長指尖輕輕落在廊柱,顧停眼梢慢慢垂了下去。你是王爺,不可以說話不算數,當時走前說過了的,要我等你回來,而今我在等你,很乖,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刀光劍影,鮮血噴灑,無盡的血腥味在王府里漫開。 顧停用盡全力支撐,用了所有的力氣籌謀,敵人還是越來越近,慢慢的,已經走到了院子外。 對方領頭人開始喊話:“顧公子!我們知道里面的是你!鎮北王人中雄杰,我等也很尊敬!可如今他已死,公子又是何苦!若公子放棄抵抗,我可承諾,王府中所有家眷念其有功不一定非得死,只要能平息城外怒火,保得百姓安寧,我們怎樣都行!相信太王妃為了九原城堅守這么多年,也是愿意為百姓付出!公子只要現在停手,讓我等進去,一切好說,必不為難!” 顧停冷笑,說來說去不還是這招? 誰說如今是王府家眷和九原城百姓二選一的局面?還不都是你們臆想!架打的不怎么樣,玩弄人心的策術倒是學了不少,可惜你綁架得了別人,綁架不了我! 顧停手一揮,根本不理會,命令外頭的人繼續打! 然后,院外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顧停!你是我顧家人,姓顧,可還沒嫁到他們鎮北王府呢,他們也沒誰說要你,不過一個男寵,給別人褻玩的玩意兒,把自己看那么重,你以為誰會心疼,誰會夸贊?別胡鬧了,出來跟我回家,父親還等著你過年呢!” 是他那位好哥哥,顧慶昌的聲音。 顧停瞇眼,不懂怎么過來攻擊的人里面會有他?看到吳豐干翻一個人,在墻頭打手勢,瞬間懂了。 也是,王府遭受攻擊,所有人往里退,籬笆越扎越小越扎越緊,別人則是一路攻過來,當然是攻下一處地方,就空一處地方,大大敞開的門,別人為什么不能進,誰不能進?如今在院外的,恐怕不只黑衣刺客,還有更多想象之外的人。 顧停仍然沒理,手勢下去,示意繼續打。 門外悠悠的嘆了口氣,有道聲音溫潤清冽,緩緩傳來:“知道你是好心,可阿停到底是你弟弟,說話總要和軟些,停弟——”此人揚聲,似春光日暖,似月下弦動,“你做的,已然夠了。我們都知道鎮北王是怎樣的人,也知你重情重義,豪氣干云,你要為了朋友兩肋插刀,我愿成全你這份恩義,可又不舍你受苦,你不出來也行,將我放進去可好?” “我愿同你站在一處,生也好,死也罷,你總不會孤單?!?/br> 太熟悉太熟悉的聲音,是江暮云。 顧停真是沒想到,這人這么能干,這么能洞悉時機見縫插針。很少人能把曖昧的話說的這么有本事,江暮云是他認識的唯一一個,人家不但有本事把話說的曖昧,處處撩撥,還有本事脫開麻煩,不讓不希望的人誤會。 果然,門外顧慶昌急了:“江哥!你怎么能這——” “噓——” 江暮云比了個手勢,快速眨了下眼,顧慶昌瞬間捂住了嘴:“原來是這樣……” 他明白了,江哥在詐顧停!什么陪不陪的,沒那回事,江哥也不可能和顧停一起去死,可只要能獲得顧停信任,能進去能見到,就能勸說,就能圓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