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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一聲,顧停耳邊炸響,他就說感覺不對,原來是這個!什么做客,說的倒好聽,不過就是威脅! “呸!”城頭上一老兵吐了口濃痰,“張口閉口我們王爺,你算老幾!你連給我們王爺提鞋都不配!” 敵方中年人聲如洪鐘:“問的又不是你!” 老兵:“不是我我也知道,你趕緊加起尾巴滾,別說太王妃,今日這城門,誰都不會出去!” 中年人笑了一聲:“少說這種站著不腰疼的話,我問的又不是你,是鎮北王府太王妃!怎么,王府沒人了,你能替太王妃說話?你是她的誰?” 這話侮辱意味太強,老兵目眥欲裂,當即拉弓射了支箭出去,可對方賊的很,站的位置不遠不近,偏偏在射程外,老兵臂力比一般人強,射的也比較遠,可中年男人賤兮兮往后一跳,就避了過去,跳完還感嘆:“唉,你這箭不行啊?!?/br> “豎子敢爾!” 中年男人笑的更大聲:“別這么激動嘛,我都說了,問的不是你,太王妃要是不方便,問問百姓也行,閣下代勞問個話,問問九原城百姓們,到別人家做個客有什么了不得,就不能答應么?!?/br> 而今就有百姓站在城門之內,聽到這喊話當即呸了回去:“答應個屁!你誰啊要什么我們就給,哪來那么的臉面,你叫爹了么?” “今個天冷,你爹還憋著一泡屎舍不得拉呢,你要不要嘗嘗?新鮮的喲——” 所有百姓哈哈大笑,城門角鼓手一個興奮,鼓聲都越發激昂。 城外中年人也不氣,抄著手站在原地,笑容別有深意:“鎮北王當時把塢堡筑在邊境線,可曾想過今日城門之危?那邊那個少年,擊鼓再大力也沒有用哦,你們王爺聽不到,他現在已經被戰局拖至遠處,就算不遠,那邊的戰鼓也比你這的更強更大聲呢?!?/br> 現場陡然一靜。 這人又揚聲道:“諸位且細聽!兄弟們今日是接了死令來的,不想多說廢話,反正任務完不成也回不去,不如多帶些陪葬——兩個時辰,爾等要是不讓太王妃出來,咱們就魚死網破!待我們破城后,即刻屠城,我要這九原城婦孺不存,雞犬不留! ” 城內百姓瞬間沉默。 屠城……這些人接的若真是死令,還真不是不可能。我不好,別人也別想好,心里黑暗的人多了去了。 顧停也非常清楚,城外這支隊伍此來,目的根本不是什么破城,而是霍琰的家人!絕不可能是做客那么簡單,一旦把人給出去,要脅還是其它,就全憑別人了。 九原城很好,大家都很親睦,但人心這種東西,最經不起試探。 糟糕! 突然想到一件事,顧停掀起袍角就往鎮北王府的方向跑。尤大春是不在,城里少了一條亂咬的狗,可他走了,底下人還在,萬一要趁這時候搞事…… 人生就是,最壞的事永遠會發生,顧停還是來晚了。 鎮北王府大門已經被人圍起來了,最外面是百姓,往里是穿著尤大春部下服裝的人,帶頭的長須細眼,面生jian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在他對面,王府大門前,是個身量未成,才十一二歲小姑娘,小姑娘柳眉鳳目,眼神清澈,一個人站在那里有些形單影只,可面對這么多大人,她臉上絲毫沒有懼色,靜的很,也韌的很。 顧停一路往里走,聽著圍觀百姓的聲音,就知道了這兩個人是誰。長須細眼,面生jian相的就是尤大春的心腹謀士,叫道安然的,王府門前的小姑娘,是霍琰的meimei,而今才十一歲的霍玥。 尤大春所為一切,基本都是道安然出的主意,做的安排,而今別人來攻城,當然要反應迅速,他立刻就帶著人過來請太王妃了,本以為鎮北王府無人主事,唯一的男丁才六歲,大點的女孩十一,親都沒說哪來的助力,只剩一個老婦又能怎樣,還不是任搓任揉? 誰知這個小霍玥的小姑娘還真敢站出來,膽子倒不??! “我說小姑娘,”道安然慢條斯理,“咱們這樣下去可不行啊?!?/br> 霍玥眉眼平靜:“哦,所以閣下決定幫忙守城了?” 道安然怎么會被一個小姑娘激到,當即笑了:“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家的決定,可以救一城人啊?!?/br> 霍玥看著他,聲音仍然平靜:“我哥救了一城人無數次 ,這次也會一樣。 ” 道安然搖搖頭:“可他這次回不來啊。別人只是請你祖母去做個客,有什么難的?這么多人看著,正禮款待,他們能干什么,還能殺了你們不成?你祖母不去,他們會攻進來,殺了這里所有人,你祖母去了,他們立刻撤退,所有人都平安,如何取舍,這不是明擺的么?” 霍玥緊緊抿著嘴,剛要說話,道安然又厲聲壓了下去:“若你鎮北王府仁心不在,不愿為百姓著想,那這一場戰,便是因你們而起,這里所有死去的人,都是你們害的!” 霍玥臉色立刻白了。 顧??床幌氯チ耍骸昂靡粋€機巧謀士,慷他人之慨如此熟練,做過多少回了?幾十歲的人,嚇唬一個小姑娘,有意思么?什么時候起——” 他視線環顧四周,聲音陡然放大:“我們遇事不是批判心有惡念做壞事的人,而是責怪無辜的好人不配合?”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安靜。 見小姑娘拳捏的緊緊,眸底似有淚光,顧停往側一步,嚴嚴實實擋住小姑娘,不叫對面,尤其看起來就惡心的道安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