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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念那枝梅花,也想念你。 多么隱晦又高級的話語,看似什么都沒說,實則什么都說了。 顧停有點想吐。 這人還是這么高竿。過往經歷,話中隱意,別人未必聽得出來,他可太懂了。上輩子江暮云就是靠著這一招,哄得他團團轉,讓他以為彼此鐘情,生死可托,讓他為了江暮云,命都可以不要。 不僅僅是他,江暮云靠著曖昧不清的深情,不知道勾搭了多少人,同樣的話,江暮云可以一字不改的和另一個人說。他以為自己是特殊的,所有被江暮云哄騙的人都以為自己是特殊的…… ‘特殊’二字也不算錯,所有這些人,不是家中有權有錢,就是自己聰明有本事,有一技之長,尋常普通人,江暮云懶得花心思。 江暮云靠用‘深情’編織的人脈網,不知獲了多少益,大多時候根本不必直言,只要稍稍表現的愁一點,擔心某件事的樣子,別人就主動幫他辦了。 想到這里,顧停突然有一個疑惑,江暮云不是不聰明,上輩子官拜吏部尚書,是宰執最看重,有意交付衣缽的關門弟子,參與所有朝廷大事,最后甚至能左右整個□□面,只憑男色騙人走不到這里,江暮云會走到這一步,必定謀算深遠。這么會玩,為什么非要利用自己美色騙人,難道這個最方便最便宜,收益最快? 不過蠢了一輩子,現在他不會犯蠢了。 “我為什么喜歡臘rou不喜歡鹿rou,為什么喜歡柿子不喜歡梨桔,為什么只能鑿冰釣魚不問廚下要魚——”顧停嗤笑一聲,“別人不知道,你會不知道?” 一個倍受欺負的庶子,在家里過的是怎樣的日子,誰會感同身受? 顧停往前一步,眉眼里帶著深深厭惡:“那么關心我,為什么只陪著我,而不是把你的吃穿分享給我?” 為什么不把你的錢給我? 好聽的話人人會說,體貼的事卻未必人人會做。 他至今仍記得臨死前那段時光,他快死了,誰都知道救不了,和霍琰也并不熟,可霍琰就是愿意把所有最好的都給他。無關愛恨,沒有甜甜的暖暖的目光,也沒有哄人的話,有些人性格就是如此,有自己的底線,更有自己堅持的信仰。 “你這般說,真讓我無地自容,”江暮云神情更加落寞,“我畢竟姓江,不姓顧,顧家的家事……如何插手?” 一邊的吉七吹了個口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看向霍琰:“您這位小心肝,還真是個搶手尤物啊。 ” 這是頭頂綠了吧哈哈哈! 江暮云對情之一事極為敏感,簡簡單單一句話,一個眼神,已經明白了眼下狀況,看看霍琰,再看顧停的目光充滿了失望:“你……怎會如此?再對世事失望,自暴自棄也不該這樣,你不是想進鎮——” 顧停立刻阻了他的話:“我要去哪里,同誰在一起,與你有關系么?” 江暮云眉心皺的更深。 過往并未發生太多不快,顧停就算心有它慮,不選擇他,也不該如此惡言相對,到底發生了什么? 顧停卻不愿再和他糾纏,光是看到他的臉就覺得惡心,何況今天情況特殊,別再讓他給自己掀個底掉,立刻轉向霍琰:“爺你看嘛——他欺負我!” 霍琰挑眉,視線滑過顧停眉眼,精準落到了抱著自己胳膊的手。 軟軟的,白白的,有點小,嫩豆腐似的,仿佛一捏就能碎。 停頓片刻,他慢條斯理的問:“熟人?” 顧停目光涼涼掃了一眼江暮云:“只是認識,談不上熟?!?/br> 霍琰“哦”了一聲,似是不感興趣。 顧停抱著對方胳膊的手瞬間變成掐,眼神威脅,嘴唇翕翕,只見微動不聞其聲:你搞不搞他?不搞我拆穿你哦。 霍琰劍眉高高揚起:我幫了你,你恩將仇報? 顧停掐的手指頭有點疼,心恨這人到底怎么練的,胳膊上rou這么硬! 然而輸人不輸陣,他高高抬起下巴,眼神銳亮:我要你幫了么?你自己做的選擇,就得承受隨之而來的可能風險! 這邊兩人互相瞪眼,那邊吉七事忙,等不了那么久,問江暮云:“你重金尋我,所為何事?” 江暮云揖手:“實不相瞞,在下有難處,想請七爺救急,重金尋七爺,是……剛剛丟了個人,應該還在這樓里,就是找不到在哪,不知七爺有沒有門路?若七爺愿意相幫,價錢不是問題?!?/br> 吉七細目微凝:“丟了誰?” “一個男孩,姓孟,啊——” 一句話還沒說完,江暮云就痛呼出聲,身體斜斜摔了出去。 原來是一邊顧停和霍琰談判完畢,霍琰出手,一拳把他打出去。 江暮云身體狠狠摔到門上,再緩緩滑下,倒在地上很久都爬不起來,還吐了一口血。 這場面…… 顧??吹臉O其興奮,痛快! 真是什么復仇都不如這一下來的爽快! 上輩子他怎么就沒想到這一出,把這人狠狠揍一頓,讓他血花齊飛涕淚橫流?真是失算! 江暮云此人慧敏,慣會審時度勢,能游走那么多人中間不翻車,懂眼色是必然,現在知道他危險,不會留面子,以后應該不會輕易離他太近了。 心中滑過思量,顧停朝霍琰鼓掌,眼睛亮晶晶:“哇爺好厲害!剛剛一拳超棒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