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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遲:“我騙你的。你也信?” 紀歡愣了一下, 忽然大力地抵著封遲的肩膀把人往外面推, 一邊推還一邊罵:“你騙人,你不要臉,你說話不算數。我要給你記下來?!?/br> 封遲當下便是一聲冷嗤。 他單手勾著紀歡的腰,又把人往里塞了塞。還給他記下來,他今兒要是真的給扶了, 明兒等到紀歡醒來發現自己寫了一句:封遲今天幫我扶了。估計都能臊死。想到這里,他揉著紀歡的腦袋,往里一推, “乖點, 不然明天沒有零食吃了。我也不帶你回家了?!?/br> ‘回家’兩個字的作用是極其強大的。至少在此刻是這樣沒錯。 封遲話音一落, 紀歡便睜著一雙淚汪汪的眼睛怔住了。他的手還緊緊拽著封遲的襯衣, 和封遲對視了好幾眼忽的松了手, 又委屈又小聲, “那我乖一點。你別把我丟出去,我沒地方住?!?/br> 封遲:“……” 真是要命了。本來他借著小家伙沒地方住的事兒威脅他,而到了現在,封遲卻覺得自己在給自己找事。瞧瞧紀歡那一臉可憐無助、眼睛通紅的模樣,他掐掐眉心,只能硬著頭皮安撫對方:“好了,不會丟你出去的。不是要上廁所嗎?趕緊去。我就在外面等你?!?/br> 紀歡乖乖點點頭,看著封遲關上門,耷拉下腦袋。 五分鐘后,封遲回頭看了兩眼安安靜靜的洗手間,不由得擰眉。他正欲抬步往里走,卻看到紀歡搖搖晃晃的走出來,乖乖走到洗手池前洗手,又擦干凈。 紀歡在他面前揚起腦袋,眼睛彎起來露出笑容,“你可以帶我回家了?!?/br> 封遲呼吸一滯。 太乖了。 封遲沉眸看了他許久,在對方越來越疑惑的注視下終于上前一步,將人掛到背上走出了洗手間。院子內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封遲垂眸看了眼腕表,都快十二點了。其他幾只妖怪喝得滿足,原定計劃里的KTV和酒吧基本已經排除。他把紀歡放到車上。又看宋淑靜等人。 宋淑靜剛才緩了半天,洗把臉過后倒是清醒了不少。注意到封遲的眼神,她擺擺手,“老大你帶著歡歡先走吧。我們四個一起回去?!?/br> 時九也點頭,“我現在是真的很清醒?!?/br> 事實上,以這四只妖怪的殺傷力而言,即便喝醉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但封遲并不想看到第二天人類新聞報紙上出現‘震驚!XX路邊驚現醉漢’這樣的標題。妖管局在其他分部眼里還是一個高大上的組織,鬧成那樣影響不好。 封遲看了兩眼跟個小學生上課聽講似的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少年。紀歡兩只手乖乖放在膝蓋上,脊背挺直,一雙眼睛雖然無神卻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封遲揉揉眉心,回頭對四只妖怪道:“有什么問題記得給我打電話?!?/br> 宋淑靜連忙點頭。目送著黑色邁巴赫遠去,她像是被卸了渾身的力氣,側腰抵在桌上,“哎,我還擔心老大怪我給歡歡喝了那多酒呢?!?/br> 她說著,理了理凌亂的短發,“也不知道老大知不知道我這是在為他爭取機會。cao心死了?!?/br> 時九望了一眼邁巴赫絕塵而去的方向,沒說話。他站在燈光下打了個哈欠,拉起時嬰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嗓音帶了幾分困倦,“那宋姐我們也走吧?!?/br> 宋淑靜唔了一聲,拎起抱著酒瓶的卓光,搖搖晃晃地踩著高跟鞋往外走。 * 回別墅的路上,紀歡的腦袋一點一點的,困倦得連眼睛也睜不開。然而封遲依舊能時不時聽到少年的嘟囔:“封遲……你人好好哦嗚嗚嗚?!?/br> 封遲扣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緊,指節泛白。趁著等紅燈的時間,他轉眸看了眼副駕駛座位上的紀歡,“你閉上嘴?!?/br> 好人卡給他發了不少,有什么用嗎? 沒有。 紀歡很聽話,他哦一聲,安靜了兩分鐘。很快,他再次開始嘟嘟囔囔,“我好討厭鄭刈……他們怎么能那么對你嗚嗚嗚嗚?!?/br> 封遲揉眉心,“你別哭?!?/br> 邁巴赫好不容易在別墅地下車庫停下,封遲將哭得眼睛紅紅的少年拽起,想帶著他回房間。然而紀歡張開雙手抱住他的腰死活不肯動。他將腦袋埋在封遲懷里,側臉緊貼男人的襯衫。絲質襯衫薄薄的一層,輕易傳遞著紀歡臉上的溫度。那guntang的熱穿透襯衫印在他胸口,幾乎能夠灼傷封遲的肌膚。 他靠在車門上,西褲包裹下的有力長腿微微曲起,將人托得更舒服一些。騰出一只手拎著紀歡的后脖子,他問:“想不想回房間睡覺了?” 紀歡哼哼唧唧,封遲聽了兩回才勉強聽明白。 紀歡在說:“我沒家了,沒有我的房間?!?/br> 男人的手指落在他耳后輕輕捏了捏他的耳垂,又勾起他下巴半強迫地將他臉抬起來。紀歡睜著濕漉漉的眼,像只無家可歸的小鹿,只能在旁人懷里尋求安慰。封遲搞不懂‘我沒家了’這四個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遇上紀歡的時候,對方只是一面鏡子。 紀歡在此之前的生活,他不曾踏足,也不了解。因此,他沒法發表任何意見。 他只能冷著一張臉,笨拙地安慰:“你有,這里就是你的家。別墅里的房間都可以是你的?!?/br> 只要你想。 紀歡歪著腦袋看他,忽得又埋進他懷里。只不過這一次卻沒有再又哭又鬧,他緊緊拽著封遲的衣服,任由封遲將他打橫抱起,一步一步穩穩當當走進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