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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嬙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修武奪軍,這是韓信對劉邦最大的心結。不急,一步一步來,從前的殷嬙和蒯徹都是急性子,她有足夠的時間。 伯盈對漢王的戒備之心太重了。韓信總是夾在兩人之間,不好多說什么。修武之事,漢王固然有…… 修武? “伯盈”都記起來了? 韓信錯愕地看向她,好像定住了一樣,素日殺伐果斷的人,這樣簡短的問句竟然遲遲都說不盡。 “怎么了”殷嬙說話從容淡定,與前些日子謹言慎行的模樣大為不同,好像……又變回了從前那一個殷伯盈。 許負換了的藥起作用了。 殷嬙隨即恍然,他也覺察出來了。 她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動作自然而流暢,仿佛十分熟稔。殷嬙望著韓信,眼睛微彎,稍顯凌厲的鳳目柔和下來,笑看著他,兩人之間,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在流轉——殷嬙什么都想起來了。 韓信反握她的手,力道不輕也不重,剛好能夠緊緊扣?。骸皼]什么?!?/br> 仿佛一句確認的話語都顯得多余。她的舉手投足,笑的姿態、眼神,都是屬于殷嬙的神采。 韓信知道沒什么可以問的了。 殷嬙知道沒什么需要解釋的了。 身有靈犀,心有靈犀。 軍中不禁飲酒。許多將士出征之前都喜歡吃上一卮,在戰場上酒意上涌,熱血上來,悍不畏死。 大勝之后的宴饗上,酒也是必不可少的。但韓信對軍中飲酒控制極其嚴格,跟著他,勝是家常便飯,但破魏、趙時,他都會收攏敵方潰兵編入軍中,以擴充軍力。這樣一來,既要防備敵軍突襲,又要防備降卒嘩變,能喝得酩酊大醉慶祝的時候便顯得少之又少了。 但是今天韓信顯得非常高興,說是慶祝項籍徹底覆滅,只留了幾支輪換的兵卒,其余三軍都可盡情飲酒。 對于眾將的敬酒,他也來者不拒,殷嬙低聲勸她少飲,韓信也只是笑。殷嬙見勸他不過,便也不勸了,劈手奪過他手中的耳杯,一飲而盡。 還是金漿,真烈。 殷嬙卻已經輕微咳嗽起來,溫熱的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片刻功夫,氣兒順了,才離開。 “莫逞強?!表n信低聲說,語氣頗有幾分好笑的意味。 “我酒量比你好?!币髬詮男∮潍C飲酒,身體底子比他好多了。 “伯盈真是女中豪杰!不過替大王擋酒,還把自己嗆了的,你大概也是第一個吧?”孔藂陳賀兩個當先鼓了掌大笑,話里調侃生怕殷嬙聽不出來似的。 “不過是金漿飲急了?!币髬越z毫不為兩人打趣所動,反問道,“知道你們大王有胃疾,還這么灌他?!?/br> 韓信道:“三軍同樂,他們祝酒罷了?!惫鄫?、王周、陳涓等人一齊起哄附和,說是殷嬙這就不痛快了。 殷嬙微笑:“敬酒我自然不反對?!?/br> 言下之意飲酒由她代勞,眾人哄堂而笑,但韓信積威甚重,眾人不大敢放肆,也多是跟殷嬙打趣。歡宴散去,已經是夜半時分。韓信沒事,殷嬙反倒頭腦昏沉,神智是清明的,身子卻總遲鈍上那么半拍。 她倚在韓信肩頭,走路很穩,只是走得慢,時不時揉著太陽xue,嗓音柔軟:“頭疼?!?/br> 韓信揉了揉她的頭:“你和他們拼酒,怎么拼得過” “誰叫你放縱他們灌你?!币髬苑隽朔鲷W間的玉笄,在他懷里斜睨了他一眼,她發髻都要散了。 韓信扶了她肩膀,看她臉色酡紅,眸光瀲滟,嘴唇比涂了口脂還紅艷,以為她醉了,順著她回:“我錯了?!?/br> 殷嬙仰頭看他,挺直的鼻梁,沉郁的眼睛,臉上冷峻的線條宛如刀刻的,修剪得齊整的髭須也顯得——令人怦然心動。她輕輕地笑:“原諒你——你以后也要諒解我?!彼焓址鬟^韓信的下巴,又垂落下來,闔起了眼睛,呼吸均勻。 “睡了”殷嬙昏沉之間,感覺到韓信打橫抱起她,她摟緊了他脖頸,往他懷里拱,她感到他身子僵硬了片刻,自顧自挑了個舒適的姿勢蜷起來,閉著眼睛心安理得道:“沒睡?!?/br> “你睡了同我說一聲?!?/br> “好?!?/br> …… “伯盈”不知過了多久,殷嬙沒了生息。這丫頭,真睡了。 “當——”敲更的聲音在暗夜里格外刺耳。 殷嬙慘白著一張臉,從榻上驚起,夢斷,魂回。天還沒亮,整個軍營里都靜悄悄的。 安靜得讓人心堵。 韓信的睡眠自來很淺,除非大戰之后,他因體力不支昏頭而睡,平時都睡得太淺了。殷嬙一醒,他感到了動靜,也立刻醒了。 “魘著了是夢?!表n信摟著她,他順了順她披散的青絲,像是在理順她的心緒一樣,“沒事了?!?/br> 她夢見…… 不,那不是夢。殷嬙翕動著唇,想說些什么,最終卻只死死握著韓信的收,一言不發。 她睡不著了,枕在韓信膝頭,他也陪著她。好不容易平順了心緒,正有朦朧的睡意之時。 “咚咚咚——” 有人敲動了聚將的鼓,可是明明身為主將的韓信還在這里。 兩人都徹底沒了睡意,穿好了衣裳匆匆往幕府趕去。 殷嬙看到劉邦的時候,并不驚訝。而韓信卻流露出了那種奇怪的神情,不同于在修武的那種尷尬、惶然、無所適從,他的神情里多了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