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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大敗之時,他為了自己逃命,一雙兒女都能丟在車下。 韓信仍蒙蔽在他溫情脈脈的面具之下,看不清劉邦的本來面目,那么造反也就無從提起了。 這個人,他怎么就……這么傻呢怎么就那么……重情呢 殷嬙說不出失望還是其它,她輕輕舒了一口氣:“是啊,他畢竟瘋了?!?/br> 他不肯造反,那么就只剩下一條路了。他那個性子,怎么可能造反呢。 韓信岔開了這個話題。 殷嬙笑了笑,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和他言笑晏晏,最后才忍不住提醒他:“那么,祝君凱旋而歸,平安無事?!?/br> 兩人相見不過一兩日,韓信便跟著劉邦出兵,很快在陳下打了個漂亮的反擊戰,楚軍大敗而走,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一路奔逃,被齊軍、漢軍、彭越軍、淮南軍堵在垓下。 殷嬙一路籌集糧秣兼轉運關中送來的東西,一面查閱著讓各地商鋪收集的信息,忙忙碌碌,也開始出發。忙碌得和女蘿都分開了好幾日,等女蘿追上她的時候,她也差不多到垓下了。 女蘿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她:“大王送了些奴仆過來?!?/br> “奴仆”殷嬙望著木牘上的報信,心情正激蕩,連問話都顯得漫不經心:“如今夠用的,何必再添,你除籍放掉一些,再……” 女蘿猶豫了片刻,有些急了,她想了想措辭,道:“里面有個被贖的隸臣,就算放了他,也沒人懂他說的話,放出去了怎么活 ” “那……”殷嬙忽然意識到,這個人聽起來有點耳熟,“他怎么回事” 女蘿精神一振,像是刻意提醒她似的,繼續說道:“他因為沒有戶籍,又犯了將陽罪,所以被編入了官府隸妾之籍(相當于官奴的戶籍)。是甲丑日被罰城旦,所以大家就叫他甲丑了?!?/br> 這位還混得真慘。殷嬙想起來了,這個人她在市里有所耳聞,剛叫人拿錢贖他,就知道此人已經被贖走,殷嬙當時還有些遺憾。 卻原來是被韓信贖走了,送過來給她了。那天她和許負的話,韓信聽見了。 她隨口一句話,他竟然記在心里了。戰事這樣緊急,他還抽空派人拿金贖罪救了出來。按漢律,除了大不逆之罪——如謀反,其他的罪過皆可用金帛和爵位贖罪抵償。 只是這未免也太招眼了。生怕不能引人注目么 殷嬙心中無奈,卻沒發現,那絲無奈里都夾雜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甘甜。 見她反應過來,女蘿雀躍,又期期艾艾地問道:“這個人,怎么安置” “都留下吧?!敝涣粢粋€人更招眼,殷嬙想了想加了一句,“別虧待了?!?/br> 女蘿露出心領神會的曖昧笑容。 劉邦、韓信、彭越、英布大軍匯集,圍垓下。劉邦依然心事重重——他愁啊,愁死了。 項籍一生信奉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原則,決不會跟他打攻堅戰。也是在野作戰—— 劉邦打了個寒顫。 他想起項籍那豎子疾如風,動如烈火的騎兵,再一次想起在彭城被項籍支配的恐懼。項籍至少還有十萬兵馬呢,那次才三萬,就打得五十六萬聯軍落花流水! 他也不是一點翻盤的機會也沒有。 除非…… 劉邦神色一厲,咬牙下定了決心,項籍不除,他這輩子都安心。其他人,還有的是機會。 漢軍幕府大帳,擊鼓召將。 劉邦居中而坐,他掃視著群臣,由末座的人開始,一直到他右邊下手的韓信停止。韓信恍惚覺得劉邦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得最久。 他清了清嗓子,一如既往地和藹可親模樣:“今天詔大家前來,是想說明一件事。當年在彭城,寡人坐擁聯軍是項籍豎子的十倍還多,居然還讓他翻了盤?!?/br> 劉邦的閑扯,就像詩經開頭的比興一樣,對諸侯和將領們來說毫無意義。雖然暗示了接下去的內容,卻也沒耐心聽下去。 “聯軍不好帶??!隊伍不齊,話語不通,管理混亂,稍不留神就得讓那小子占了老子便宜!”劉邦切齒,“寡人決定,聯軍從今兒起統一指揮?!?/br> 韓信神色一動。彭越和英布臉色稍變。劉邦這話明顯是說給諸侯們聽的,將領們那做得了盟軍的主。 至少現在,韓信、彭越、英布和劉邦在名義上都是諸侯王,平起平坐。聯軍也不是漢軍,不供劉邦指揮,劉邦說這話,還是要他們三個點頭同意。 顯然這是個不錯的提議。 英布道:“歸誰節制” 答案其實不言自明。 劉邦斬釘截鐵道:“齊王?!?/br> 這是一個意料之中的答復,在場之人,對上西楚霸王項籍,縱然是已經被三面重圍,窮途末路的霸王,也不敢輕言有取勝的把握——除了韓信。 韓信沉吟了片刻,胸中豪氣激蕩,卻被他暫且壓下,他感激于劉邦的信任,但劉邦畢竟是他的主君,他不得不多問一句:“漢王兵馬也歸臣節制” 如果他能觀察得更仔細一點,就會發現劉邦掩在袖炮里的手正在顫抖著——誰知道韓信誅滅項羽之后,會不會調轉槍頭,反戈一擊。 劉邦哈哈大笑,解下虎符,擲到韓信案頭,舉手投足瀟灑豪邁:“聯軍人馬,皆按寡人大將軍的意思調配?!?/br> 韓信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劉邦沒有稱齊王,而是稱的大將軍——劉邦給予他的起點。他能有今日成就,皆賴劉邦之賞識,如今正是該回報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