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成河拿著酒杯在眼前反復地看：“我那二弟喜歡何人，風纖姑娘真的不知？還是選擇忽略了？”

    林風纖的心沉了下來：“我未曾聽過他這些日子同別的姑娘有什么接觸……”

    “我那二弟護得緊，不放在身邊哪能安心?！睂O成河看得酒杯上的花紋無趣了，將它放回了桌。

    林風纖像是被人當頭棒喝，言語有些飄忽：“珠……兒？”

    那這個蛛絲馬跡，她是早已注意到的，現在經過孫成河一說，她便徹底明白了過來，一時竟覺得可笑。

    一笑自己不當回事，二笑孫成溪竟然喜歡一個丫環。

    她不甘心。

    孫成河看出了她眼中的情緒：“如果風纖姑娘還心存點念想，倒是可以去試一試，問一問?！?/br>
    林風纖咬住了下唇。

    于是有了林賀清宴上的那些場景。

    她是為孫成溪而去的，但是林賀清同她說孫成溪不來了。

    她失望之時孫成溪卻出現了。

    她故意說自己要當孫成河的妾。

    凡是他對自己有些念想，必定會竭力阻止，但是他只是輕飄飄地讓她多多考慮。

    她可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回憶被一陣冷風吹散，林風纖攏了攏裘衣，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然后邁開腳步。

    隨后天空便飄起了雪花。

    林央央一路心不在焉地回孫府，卻在半路碰到了孫成溪的馬車。

    馬夫認出了她：“珠兒姑娘，雪下大了?！?/br>
    馬車的布簾被扇子挑開，林央央看到孫成溪喜怒未辨的臉：“上來?！?/br>
    林央央沒有邁動腳步。

    “是想讓我抱你上來？”孫成溪朝她瞇起了眼睛。

    林央央最后還是上了馬車。

    氣氛同她想的一樣不太好，林央央只得在馬車上垂著眼搓著自己的手來緩解尷尬。

    “做工尋到了？”孫成溪的聲音響在狹小的馬車里。

    林央央有些驚訝地抬起眼，冷不防跌進他幽深的眸子中。

    “我知道你在尋做工?！睂O成溪露出自嘲的笑。

    他一開始就知道了。所以他才會故意將她的畫像放在畫筒里，讓她去書房仔細打掃，想讓她去發現。

    他知道自己拘不住她，但是至少想在她離開的時候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或許……她不那么討厭自己呢？或許呢？

    但是她沒有發現。

    所以他又順著她的問話讓她知道了他喜歡她。

    他想在她離開之前表明心意。

    他不想桎梏住她讓她留在身邊永遠做一個丫環，但是他也不想留下和那個世界一樣的遺憾。

    林央央依舊是驚訝地望著他：“少爺我……”

    “賣身契在我這里?！睂O成溪看向她，“我已經向我母親要過來了?！?/br>
    林央央嘴唇嚅動了一下，竟然講不出話來。

    “我答應過你的。新年禮，就是遲了些?！睂O成溪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契遞給她。

    拿著這張薄薄的紙，她感覺自己啞巴了一般。

    她一直以為他是隨口說說的。

    孫成溪突然語氣輕挑了起來：“珠兒如何謝我？”

    林央央想了想，不知道自己能為他做什么。

    就在她欲說之際，身子突然向孫成溪跌了過去。

    孫成溪將她拉了過來扣在胸前，同她四目相對。

    “少爺……”

    下一刻她的唇便被堵住了。

    林央央想去推他，但是根本推不動，反而被他反身壓在角落里。

    他比那次醉酒強吻她更瘋狂，更用力。

    就在她覺得唇上有了些許腥味時，孫成溪停了下來。

    兩人喘著氣的聲音在這空間里被放大。

    “就當是謝禮?！睂O成溪低沉的聲音響起。

    林央央沒覺得生氣，反而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但是車夫遲遲沒有發聲。

    想必他是聽到了動靜。

    孫成溪率先下了馬車。

    林央央整了整衣裳才下去。

    這條去孫府的巷子，她走得很慢很慢，仿佛是在向珠兒的過去道別。

    從今以后，她就是這里的林央央了。

    第34章 第四紅顏知己（肆）

    林風纖的畫舫生意很好，不過林央央聽說在畫舫要開張的那段時間里也就是林央央來之前似乎出了什么事，差點無法開張，后來幸虧林風纖力挽狂瀾。

    此時已是夜晚，東湖邊燈火通明，樂聲，笑聲，觥籌交錯聲不絕于耳。

    一艘最大的畫舫里猶為熱鬧，一道朱色的身影穿梭在賓客之間。

    “央央姑娘，許久不見，又漂亮了許多?！闭f話的是一個書生模樣的公子。

    這位公子姓蔣，在某一次對林央央一見鐘情之后，便時常來畫舫。

    眾人附和。

    林央央巧笑倩兮：“幾位客人也是許久不來了，今日可否還愉快？”

    “愉快愉快?！笔Y公子率先回道，視線不離她。

    大家又是一陣笑，甚至有人鼓弄起了說話的這位公子同林央央。

    “央央姑娘，蔣公子家里著急為他娶妻吶，你可考慮看看？”

    林央央一笑：“說笑了，蔣公子乃書香世家，該配有才情的小姐家?！?/br>
    蔣公子聞言有些急了：“不不不，我們家沒那么多要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