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觀音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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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庭約燕紓爬山,在近郊。 他們開車到山腳,一路上已被夏日植被的生機盎然覆蓋。山上有座市內聞名的寺廟,每年重大節日時,來這里朝佛禮拜的人數不勝數。今天只是個周末,倒沒有那么多人。 只是還在山腳停車場,似是因著被山頂幽幽傳來的鐘聲影響,游客們說話已細聲細語起來。 地上落滿昨夜被雨水打下的樹葉,身穿黃棕色佛袍的僧人,拿著最樸素的黃色枝杈編成的巨大掃帚,在地上掃著。 唰,唰—— 像是與聽不太清的敲鐘聲形成一種和聲。 從城市里出發時,溫度已有些高了,明明穿著短袖卻難忍悶熱。這時候到山林里,頭頂的紫外線被枝葉遮擋,偶有罅隙中透下的光斑更像是樹林的點綴,新鮮充足的氧氣,在深呼吸時給鼻腔都帶來些濕潤和清涼的感覺,沁人心脾。 知道要爬山,燕紓換下平時常穿的高跟鞋,換上雙運動平底鞋。 這山不算高,哪怕慢悠悠地爬,走到山頂寺廟也只用不到兩個小時,所以也沒有提供索道。但其他地方開發已經非常完善,一路上都有木棧臺階和觀景露臺,走兩步就是提供飲料小吃的攤位。農家人的大鍋里煮著茶葉蛋,正冒著裊裊白煙,塑料烤棚里是充滿淀粉的烤腸,旁邊的紗布下蓋著煮好的玉米。 這些東西都是燕紓不會吃的,賀庭提前帶了些餅干在包里。 走到半山腰時,賀庭問:“累了嗎?” 燕紓搖搖頭,卻還是休息片刻。 一路上的木制和石制長椅被昨夜雨水打濕,甚至粘了幾片樹葉在上面,到現在還沒干,他們只能在欄桿旁站著,看山中景色。 只看不說話,便顯得有些寂寥,賀庭尋到個話題,啟口:“上次跟你說的那個經濟案,主要材料都整理出來了?!?/br> “怎么樣,會定罪嗎?”燕紓對此上了心,問他。 “除了那個姓王的以外,還有二十多個從犯牽涉其中。因為這次是接到多人舉報展開調查,由檢察機關提起訴訟,定罪是肯定的,只是看如何量刑?!辟R庭告訴她,“不過這次金額大,事件又惡劣,除了公款外還挪用過公益和救災款物,主犯預計量刑十年起?!?/br> 可燕紓好像對這個結果不算非常滿意,“才十年?” “上限到什么程度,還不一定?!辟R庭解釋,“但應該不會無期?!?/br> 況且,哪怕說是無期,其實在實際執行中,如果獄中表現得好,服刑兩年就會被減到至多20年有期,聽說最少的可以減免到13年,實在不算什么太重的刑法。更別如果一開始判決就是有期徒刑,雖然聽起來年份久,但指不定后來經過減刑,五六年就出來了。 “你好像有些失望?”賀庭有些疑惑,他本只是因為涉案人員和她的公司有關系,隨意提及幾句,但燕紓表現出來得比他所想的關心得多。 可燕紓只是搖頭,“不是,只是對刑法不太了解,沒想到是這種程度?!?/br> “這樣啊?!辟R庭想著也是,法律對公眾的普及程度確實不深,何況這還是刑法而非民法,“那我以后多給你說說這方面的內容,懂得些基本的法律,也好保護自己?!?/br> 燕紓也覺得他說得對,“好呀?!?/br> 曲折山道源源不斷地有戴著漁夫帽的游客和撐著登山杖的愛好者和他們一樣緩緩向上爬,高過頭頂的背包里,不知道都裝些什么東西?;蛟S是相機,或許是爬山途中流汗而脫下的衣物。 休息夠,他們也繼續向上爬去,寺廟越來越近,人聲逐漸變大。 賣香火的販子蹲在山門外,見著人就拿上一把上來詢問要不要請香,燕紓和賀庭都謝絕。他們知道,這寺廟里有免費提供給游客的叁支香,在門口就能領。 還沒進山門,越過墻壁就看到有極為虔誠的禮佛之人來請了柱高香,直接高過廟墻兩倍有余,從外就可以看見那根柱子似的香,頂端還冒著煙。 “要請香嗎?”經過門口時,賀庭問燕紓。 其實燕紓不信仰任何宗教,賀庭也是如此。 他們從來不虔誠,因為這世界本就不悲憫。 但既然都到這個地方,走馬觀花未免掃興,于是燕紓點點頭,兩人各取來叁根在手里捏著。 院子正中央的香火爐里已插遍燭火,還在門口時就能聞見那股獨特的氣味,濃煙止不住地往外冒。他們就著別人的零星煙火點燃自己手頭叁柱,對著正殿行叁下禮拜,也插入爐中。 和所有寺廟一樣,天王殿里供奉著四大天王,大雄寶殿兩側是八大金剛,正中巨大的銅像便是釋迦摩尼佛。正殿后是偏殿,供奉的是四大菩薩。 除了正殿的佛像他們跪在墊子上拜過外,剩下的都只是在門口望望。路過時見到幾個虔誠信徒,幾乎每個殿都要拜叁拜,連山門口的哼哈二將都不漏下。 真正吸引兩人注意的,是角落里那個坐在桌后等待游人求簽的僧人。他旁邊立著牌子,求簽百元一位,陸陸續續有人過去搖簽筒,拿到簽文后去另一側解密。 “想求簽嗎?”他見燕紓向那邊看著。 “你還這么迷信?”她說得聲音低,其實在這種地方,說這樣的話,實為不妥。 但佛祖不會計較,菩薩也不會。 賀庭反而答:“為了你,迷信一回也行?!?/br> 但簽文這種事,求出來是不能與他人知的,所以燕紓自己走上前。觀音簽內容復雜,生老病死、婚假得子、買賣盈虧都包羅其中,所以無須說出求什么,直接搖晃簽筒就是。 燕紓搖著搖著,從里面掉出來一根——第叁簽,董永遇仙,下下簽。 她有些意外,本以為這些招攬游客的求簽,只會往里面放些避兇趨吉的內容,哪知道真有這樣的簽,還被她抽到。簽文上的題字是:臨風冒雨去還鄉,正是其身似燕兒。銜得坭來欲作壘,到頭壘壞復須坭。 將此簽交予解簽人,他給燕紓一個荷包,里面是解文。 “千般用計,晨昏不停,誰知此事,到底勞心?!逼鋵嵾@段話讀起來,倒也沒有那么壞。 燕紓仔細閱讀后續詳解,所書內容并不令她失望。 她看完把荷包封上,走到賀庭面前。 “抽到什么?”他隨口問問,見燕紓含笑的模樣,猜測,“上上簽?” “是個下下簽呢?!彼鐚嵒卮?。 他也因為這個答案而感到些許意外,安慰她,“嗯……看來菩薩知道我們不虔誠,都不愿意讓我們信他?!?/br> 燕紓卻只是把荷包收好,對著他笑。 其實菩薩,還是挺實在的。 這間寺廟中午不提供齋飯,全靠游客自行解決。他們再在里面逛了片刻,看看建筑樣式,就走出去隨意找了個攤位打發午飯。 簡陋地吃幾口,他們在正午的太陽掛在當空時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