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穆愉點頭。

    李九嘉又問：“那……計萌萌也是妖嗎？”

    凌穆愉搖頭：“不是?！?/br>
    所以真的是鬼？

    李九嘉若有所思的走出去。

    臨近中午，博物館的游客更多了，還有好些人是沖著森林餐廳而來的，專門買票進博物館吃飯。

    計蒙在西邊的桂花林里被許多小孩子圍著要禮物，成年人則不遠不近的圍著他，拿手機拍他，或找角度讓自己和他來個同框自拍。

    李九嘉站在橋上看了許久，等計蒙巧妙脫身后，他才追了過去。

    “計小姐?！?/br>
    被喚住的計蒙虎著仙女臉，粗聲粗氣的說：“不許叫我小姐！”

    “呃……那計萌萌？”李九嘉小心翼翼的喚名字，見計萌萌雖然還虎著臉，但是沒有反對，笑了，“計萌萌，謝謝你?！?/br>
    計蒙不明所以：“謝我做什么？破咒的又不是我?！?/br>
    李九嘉只笑不語。

    身上的咒破了后，他的臉色便好看了許多，雖然還是掛著一對大大的黑眼圈，但那是因為睡眠不足，而不是之前命不久矣的白中泛青。

    他相貌英俊，笑起來很好看，是成熟男人的俊朗魅力。

    “莫名其妙?！庇嬅捎X得自己被這個笑容有點兒晃花眼，從袖里乾坤隨意拿出一個小掛件扔過去。

    李九嘉抬手接住，手里是一個鳥掛件，這鳥有兩個頭，每個頭只有一只眼睛，身子一半紅色一半青色，他驚喜不已：“這是比翼鳥？”

    計蒙瞟了一眼掛件：“這是蠻蠻?！?/br>
    李九嘉不認識蠻蠻，拿手機出來搜索，然后瞪著“蠻蠻”的詞條無語。

    ——崇吾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鳧，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飛，名曰蠻蠻，見則天下大水。

    被比作愛情的比翼鳥竟然是見到就發大水的鳥？

    李九嘉忽然想起第一次來山海博物館，回去的路上下個不停的大雨。

    那天難道見到比翼鳥了？

    “喂，人類?！?/br>
    計萌萌柔和的中性音把李九嘉的思緒從大雨中拉回來，“怎么？”

    計蒙瞅了他一眼，轉開視線，再瞅一眼，再轉開視線，如此反復。

    李九嘉不明所以，又問一次：“怎么了？”

    計蒙掙扎又掙扎，還是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遂問道：“人類，你要怎么處理要你命的人？”

    “我叫李九嘉，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崩罹偶纬聊艘粫?，說：“讓他一無所有?！?/br>
    “這算什么處理？”計蒙鄙視，“他要你的命，你不報復回去？”

    李九嘉笑著搖搖頭：“很多時候，報復一個人不一定非得要他的命。何況殺人是犯法的。讓他一無所有，有時比要他的命更甚。尤其是對一個想要太多的人，把他擁有的剝奪，把他的希望掐滅，這比讓他死更難受?！?/br>
    “……”計蒙趕緊走兩步，離李九嘉遠點兒，“人類果然狡猾無比?！?/br>
    李九嘉失笑：“多謝你的夸獎?！?/br>
    計蒙：“我并不是在夸你?！?/br>
    李九嘉依舊笑著，和計萌萌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逛博物館。

    一路上有許多游客，卻都對他們視而不見，尤其是計萌萌，看過她被小孩子圍著要禮物的模樣，見到有小豆丁跑過她身邊竟然不停下來，李九嘉大感驚奇。

    “障眼法而已?！庇嬅山忉專骸叭祟惉F在看不到我們，你注意別撞到人，不讓他會以為撞到鬼了?！?/br>
    “哦?！崩罹偶吸c點頭，小心的避過一波由導游帶著的旅游團，瞅著計萌萌的側臉，小心翼翼問：“計萌萌，我能知道你是什么時候……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