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思年連夜趕回了鬼市一趟。

    珅樓，主店鋪頂樓。

    喬珅聽了宋思年的要求以后，表情不善：“老禍害，你知道這種事情擱在人類里是要抓進去的吧？偽造遺囑侵吞財產，被發現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br>
    “首先，我不是要侵吞財產，只是需要保證那個小姑娘不會直接被他們一家人給生吞活剝了。其次，我讓被繼承人本‘人’簽署的遺囑，怎么能算偽造？”宋思年微微一笑，“最后，‘負法律責任’？誰來負？無論是你還是我，在人類的所有檔案里都壓根不存在吧？”

    喬珅沒好氣：“你當捉鬼師聯盟是擺設么？”

    宋思年笑笑，抱起手臂走到窗邊，眺望向鬼市深里?？戳艘粫汉?，他轉回身，倚著窗框對喬珅懶洋洋地笑——

    “捉鬼師聯盟不會為這么一件小事為難你我的。而且樂于助人，不好么？”

    “……”喬珅翻了他一眼，“如果每一個靈鬼怨鬼都像你這么‘樂于助人’，那捉鬼師聯盟也可以裁員過半了?！?/br>
    宋思年：“什么時候我能帶走遺囑？”

    喬珅：“遺囑條款哪是你想的那么簡單，被繼承人簽字之外，還需要公證人公證過才有法律效力……短時間內很難搞定，你再等等，至少也要明天下午?！?/br>
    宋思年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笑容無害，“一切遵照喬大老板的安排?！?/br>
    喬珅轉身要走，還沒踏出一步去，就聽見身后那個熟悉的聲音帶著點不熟悉的情緒問道：“捉鬼師盛典怎么樣了？”

    喬珅停住，“我怎么知道怎么樣？”

    宋思年：“別裝傻，你要是說捉鬼師盛典聚會里面沒有你的人，那你就真是在騙鬼了?！?/br>
    “……”喬珅沒急著回答，轉回身看向宋思年，表情間有些無奈，“說吧，你想問誰？”

    宋思年彎著眼睛笑著看他，“你說我想問誰？”

    被這理所當然而又莫名透著一股狗糧的酸臭味的笑容一刺，喬珅的表情都古怪起來。隨后他撇開視線。

    “除了你之前調查過的靈鬼消失事件以外，目前還沒發生什么大事?！劣谀阆胫赖哪俏?，基本上全程就是個震場的存在，從盛典開始至今，他還從來沒發表過一次看法——說起來，他就算是去給焦家撐場子的吧？”

    宋思年點點頭，隨即像是無意地順口問了句，“宋家家主來了嗎？”

    喬珅一愣：“……??？”

    原本站在窗邊姿態懶散地倚著窗框的青年緩抬了眼，看向喬珅，“我第一天去的時候，就發現宋家人的第一環主位上是空缺的了。而且有意思的是……好像不少宋家人都沒有去盛典現場。那之后呢，他們去了嗎？”

    喬珅：“沒去也正常，聚會是每年都有缺席。這捉鬼師盛典一年一次，那些家主和精英捉鬼師里不乏活了一兩百年的，你指望他們年年到場打卡？”

    宋思年聳了聳肩，“如果是我，我也會時不時地翹掉幾次，不過……”

    “不過什么？”

    “今年可是焦家回歸捉鬼師聯盟的一次，宋家家主連這一次都不來的話，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啊?！?/br>
    喬珅聞言笑了起來，“老禍害，你不會真的這么天真吧？……你真覺著，這焦家回不回歸，還有其他一干在盛典上討論出來的大事，那結果真是臨場討論的？——他們早就定好了，捉鬼師盛典多數時候也就是走個流程而已?！?/br>
    “……”

    宋思年沉默下來，眸子深里暗光微動，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房間里安靜了一會兒，喬珅皺起眉，“你到底在擔心什么，老禍害？”

    宋思年抬頭：“……我也說不上來。但最近接連發生的事情，總是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而且我直覺著，這一切都和宋家有關?！?/br>
    喬珅眉頭擰得更深，“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宋家必然所謀非小……不過直覺這種事情，你確定不是因為宋家和你關心的那位之間糾葛太多，所以才給了你本能的傾向和預判？”

    宋思年嘆了口氣，“我還真希望只是這樣?！瓱o論如何，幫我關注一下宋家，如果他們有什么動靜，一定在第一時間通知我?！?/br>
    喬珅無奈：“你知道我只想做個與世無爭的商人，安安靜靜地賺我的票子吧？”

    宋思年莞爾一笑：“別裝了，老jian商。到你這個地步，我沒去細扒你和捉鬼世家們可能有過的密切往來，已經是對你的十分信任了——你說呢？”

    喬珅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扭頭出門——

    “早在八百多年前，咱倆在鬼市里撞上的那天，我就不該跟你計較，直接轉身就走才對?！?/br>
    宋思年帶著笑的話聲追了出去——“現在后悔？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