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不怕，我……”仰星雙眼通紅，語氣卻已經是帶了隱約的哭腔：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么設定，我不該讓你進來，是我太自以為是……”

    仰星已經語無倫次，卻仍是死死地抱著她，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人，絕望地抱著最后一塊木板。

    柔柔的身影逐漸變淡，她似是耗盡了最后的力氣，抬頭在仰星的雙眼上輕輕點了一下。

    隨后，在仰星的懷中，安然地閉上了眼。

    仰星只覺腦海中有什么東西正在碎裂。

    他很快就意識到，那是柔柔和他的靈使契約！

    “不！”

    仰星迅速試圖重組契約，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懷中的少女已經消散，只剩下一條染了血的白紗，被他緊緊攥在手中。

    ……

    第13章 打道回府

    暗室內恢復了平靜，沒有一點聲音，空氣如同凝滯般沉重。

    言遇風在門口默默站著，他身上的傷口仍在流血，但他只是垂眸看著仰星，猶豫著是否該上前。

    仰星坐在地上，雙眼沒有焦距，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右手也還是緊緊握著那條白紗。

    他的眼睛已經恢復了，甚至比以前更亮，看的更清楚，瞳色也更加偏藍。

    那是柔柔拼盡全力，用殘魂修復了他的眼睛。

    仰星突然開口，聲音沙?。骸岸际俏业腻e?！?/br>
    言遇風皺眉，終于還是忍不住走上前，半蹲在仰星面前，定定地看著他，輕聲說道：“這不怪你?！?/br>
    他搖頭：“是我的錯，這是我選的路?！?/br>
    “我種下的因……結下的果?！?/br>
    “只是我沒有想過，這個苦果，會由我自己再咽下去?！?/br>
    言遇風一時間沒有聽懂他在說什么，但還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許，還有辦法?！?/br>
    仰星面容平靜的可怕：

    “沒有的……”

    “這是……命中注定?！?/br>
    言遇風還想再勸，卻看到仰星突然閉上了眼，沉默地向后倒去。

    他忙伸手接住，這才發現仰星是靈力耗費太多，身體承受不住，昏過去了。

    ……

    白茫茫一片的霧氣里，仰星緩慢地向前走著。

    他的步伐沉重，而更為沉重的卻是內心。

    有一塊石頭沉沉地壓在他心上，讓他寸步難行，近乎窒息。

    秦昊的身影出現在前方，滿臉興奮：“仰星！文檔找到了！”

    意料中開心的反應并沒有見到，秦昊一愣，這才注意到仰星的表情。

    他驚道：“……你怎么了？”

    仰星抬頭，看向他的好友，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絕望：“柔柔死了，被我寫死的?！?/br>
    “……”秦昊嘆了口氣，“我看到了?！?/br>
    他溫聲勸道：“仰星，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努力去阻止了?！?/br>
    仰星的表情在悲傷和氣憤中變幻了好幾下，才終于狠狠握拳，懊惱地錘了下自己的腦袋：“我這個傻逼！”

    秦昊攔住他的手：“仰星，你先別急，聽我說——那篇文檔，我找到了，它……在更新?！?/br>
    仰星一愣：“你說什么？”

    秦昊語氣很沉重：“它自己，在更新！”

    “你所有的經歷，我都看到了?！?/br>
    “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在cao縱它?！?/br>
    “并且……無法修改?！?/br>
    仰星幾乎不能理解這種情況：“怎么可能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秦昊笑笑：“可是你來到這個世界，本身就不可思議，不是嗎？”

    “所以，現在我們的問題是，如何能讓它停下來，或者說，達到什么樣的狀態，它才會停下來?！?/br>
    仰星還沒有從悲傷的情緒中緩和過來，此刻也只是跟著秦昊的話喃喃道：“停下來……要讓它停下來……”

    秦昊見狀有些著急，晃了晃仰星的肩膀：“仰星！你才是作者，如果你能出來，難道還不能修改柔柔的結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