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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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延在市中心東跑西跑,被喪尸追趕了幾條街,才在一所大藥房里面找到藥品。他小臂被紗布包裹起來,隨時都會暴走一般。 六蠻子雙腳亂蹬,雙掌卡住傅延的手腕,艱難道:“我們是避難所,前來救援、援……你們的” 大榕樹底下,身著黑色工裝褲的男人一手搭在敞開的車門上,汗濕的皮膚全是熱氣,傅延將塑料袋里面的東西丟給俞硯,半張臉被車頂擋住,關切道:“看看缺什么不?” 俞硯慘白著臉縮在后座角落里,他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手臂手掌被血糊住,漆黑的頭發蓋住耳垂,有種動魄驚心的美感。 翻動塑料袋發出嘩嘩的響聲,長方體紙盒上面印著政府和某個特殊協會的字樣以及批號,俞硯眸光驟縮,大力之下指腹將紙盒的一角按癟。 他嗓子干澀,“很全” 傅延聳聳肩膀,粗糙的內心罕見細膩,信步邁向正端槍嚇唬人的張明浩。 下午四點,大雨過后的水汽被徹底蒸發干凈,傅延將衣擺從褲腰里抽出去扇風,兩道劍眉擰起,盯著樹底下一群人。 “延哥,你說怎么處置?”,張明浩道。 “叫什么?”,傅延扯過從垃圾桶里面翻出來還算干凈的椅子,涼涼發問。 六蠻子剛才從鬼門關走一遭,喉骨還火辣辣的疼痛,支支吾吾半天不出聲。 “再問一遍”,傅延雙臂癱在兩邊扶手上,俯視地上的人,信息素以鋪天蓋地的勢頭壓過去,“你叫什么?” alpha天生好勇愛強,他們散發出來的信息素不像omega那樣平和甜膩,普遍具有攻擊性。越是能力強悍的人,信息素的味道越是會被同性忌憚。 “六蠻子” “你們口中的避難所規模如何?” “幾百號人,我和大哥這次是被派出來搜尋幸存市民的。避難所是由一個連隊建立,他們有槍有炮,人數比任何一個小群體都要多,所以大哥才服帖”,六蠻子抬眼。 傅延和張明浩對視一眼,倒跟方輝說的差不多。他起身彎腰靠近六蠻子,手掌按在腰側,唰的拔出軍刺。 刀鋒貼著脊柱急促而下! 六蠻子只覺一股寒意從脊髓竄至全身各處,冰涼的武器隔著單薄夏衣讓人膽寒,那利器毒蛇一般。 傅延沉下手腕,軍刺貼著皮膚一轉,繩子斷了。 六蠻子額角冒冷汗,半晌才回過神擦去,斷斷續續,“沒事,我、我就先走了” 傅延用下巴指著地上跟尸體一樣的羅靳東,玩味說:“你們老大不要了?瞧給你們嚇得,延哥從不濫殺人” 羅靳東后腦勺全是血,要不是alpha生命力頑強,此刻就早被俞硯一板磚拍去見閻王了 碎成塊狀的板磚被羅靳東壓在身體下面,傅延搭把手把人拎起來扔六蠻子背上。他看著對方鉆進面包車里面,嘖一聲,叼著根煙跟人民群眾打好關系。 傅延這人雖然夠狠,但是勾搭大爺大媽卻是很有一套,他將幸存者全部轉移到大巴上,雙膝岔開撐住,坐在剛才強出頭被羅靳東嚇唬的五十多歲男子面前,話家常,“老哥,是城里的吧,這一車人跟他們多久了?” 他們指的自然是羅靳東等人,中年男子見傅延面帶笑容說話有禮,忙道:“昨天中午被救出來的,這會到處是吃人的怪物。羅靳東說帶我們去避難所,但是他從不把我們當人看,動不動就罵”。 傅延勾著笑意,聽男子譴責?!罢l知道進去之后會怎么樣,如果避難所是羅靳東這樣的人領導,那咱們即使進去了也是出于最下層。恨只恨我老骨頭一把,不然非得沖出去殺幾只喪尸,別讓人瞧不起” “小伙子,你也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跟啊,老哥,我聽你口音不正宗” “哦,我祖籍湖北,幾年前搬來這里的。羅靳東以前是本地的地痞流氓,沒想到災難爆發,這群人反而有了出頭之日”,男子嘆一聲,“大家都惶恐害怕,政府又遲遲沒派人來救援,昨天羅靳東他們就死了一個人,你說咱們是不是被放棄了?” 傅延將手收回來,“是被喪尸咬死的?” “嗯,一個小時就發病了” 傅延挑眉,災難剛爆發時,他估計過一個人從被咬到完全淪為喪尸需要三個小時,只道:“政 府還沒有放棄我們,羅靳東既然肯來救你們,就說明了官方的態度是怎么樣的。小流匯聚可成大海,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會有無數個像羅靳東這樣的組織在搜尋幸存者,人民才是國 家的根基。抱薪取火,舉眾人之力才能對抗這場災禍”,他拍拍男子的肩膀,“老弱婦孺皆為平等,避難所還把控在軍方手中一日,你們就有安身的一天,要相信他們” 傅延拍拍中年男子的肩膀,從大巴車上下來,剛巧對上張明浩探頭探腦的猥瑣樣,他后退一步,“沒事干就去玩泥巴,老盯著延哥做什么?” “延哥,你思想覺悟什么時候這么高了?” 傅延活動拉伸手臂,關節處發出咯吱的脆響,他扭著脖子道:“有事說事,別動不動就埋汰我” 張明浩亦步亦趨,“那人醒了” 傅延遠遠看著羅靳東從面包車里面出來,腦袋被紗布層層包裹住,正大呼小叫著,他隨手折斷枯萎的野草叼在嘴里,思忖道:“咱走” “哎”,張明浩擼袖子,躍躍欲試,“延哥,咱是先禮后兵還是先兵后禮?” 傅延嚼了一口,霎時直勾勾的盯著張明浩。 張明浩以為自己理解錯了傅延的意思,撓頭道:“那咱們往哪里走?” 下一秒,傅延臉頰肌rou抖動,雙目微瞪,對著草叢啐一口,“怎么這么苦!” 他呸呸吐掉嘴里的殘渣,呲牙咧嘴,“浩子,我們又不是要跟羅靳東這伙人不死不休,嚇唬嚇唬就得了。真把他們揍服,就咱兩個全須全尾的,夠嗆”,傅延調轉腳步,“況且我們還要去避難所,把人家徹底得罪了,往后日子不好過啊” 他繞過喪失尸體,背對著羅靳東方向,聲線平穩:“還是去看俞硯劃算” “那你得快點搞定??!”,張明浩在后面大叫。 …… 火藥和尾氣充斥著這片區域,破了車窗的車廂內,俞硯將被血黏住的袖子從手臂上撕開,尖瘦的下巴揚出緊繃的弧度,大顆汗珠從鬢角滑到鎖骨凹陷處,他吃痛一聲,隱約有水珠冒出的眼角合上,手指攥住袖子大力一扯! 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被重新撕裂,俞硯低喘著,從塑料袋里面翻出鉗子棉花和消炎藥,白色粉末的藥品被灑在長長傷口出,刺激得俞硯咬緊牙關。 他把紗布仔細的圈住手臂,動作頓了一下,只見靠近肘部的皮膚愈合速度明顯不同,竟然結了小片的痂。俞硯心中駭然,就算是體質優良的alpha都沒有這樣的愈合速度。 這樣的血腥味對于張明浩甚至是羅靳東來說,都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對于越來越靠近的傅延而言,無異于上等催化劑。 富含omega信息素的血腥味,聞在身體強健的alpha鼻中,那香膩甜美的滋味簡直能燃燒四肢百骸。單身了一輩子聞過各式各樣信息素的傅延,不得不承認這種味道勾到骨子里了。 他從俞硯掉入湖中受傷,大量血液涌出的同時挾裹鋪天蓋地的信息素,傅延就確定了俞硯是omega的身份。他不知道為何張明浩聞不到這股味道,就連自己也是斷斷續續,俞硯的信息素又出了什么問題。但是此刻,傅延如同掉進了酒液中,腎上腺素和信息素飆升,他整個耳朵都是紅的。 傅延暈乎乎晃到悍馬面前,他想他都把抑制劑找來了,為何俞硯還沒有注射,任由甜膩的信息素四散。難道他就不怕狂化的alpha捕食,用尖利的犬齒刺破腺體狠狠占有他嗎? 車廂中,俞硯手抖了一下,棉花從鉗子上掉在皮椅上,那種熟悉的從腹部深處某個器官內部升騰起來的酸澀感襲來。他雙眼有一瞬間的模糊,隨后牙關一合,狠厲的叩住舌尖! 鐵銹味彌漫在口腔中,俞硯憑借這劇痛從塑料袋里顫抖的翻出紙盒。他食指和拇指掰住玻璃尖嘴,一擰。 碎渣子從指尖掉落,俞硯不管嵌進皮rou的細碎玻璃,撕開封住注射器的包裝。 透明針管隨著液體吸入擠壓空氣,俞硯手越發抖起來。alpha信息素帶來的被侵迫感讓俞硯既抵觸又渴望,那是生理和心理在作祟。 冰涼的針尖觸碰到皮膚,車門突然被敲響了。俞硯猝然回頭對上一雙熾熱的眼睛,傅延撐在上面的手青筋暴起,克制隱忍。 “延哥!”,就在這時,一聲怒吼石破天驚,張明浩梗著脖子,“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咱們這里還有一個omega” 躲著張明浩身后的omega發出急促的呼吸,顯然被傅延的信息素影響得不輕。 傅延猛然回神徹底清醒,他收緊瞳孔看著那個瘦小的完全不同于俞硯的omega,漸漸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 他身體筆直的轉回去,看見空掉的被丟在皮椅上的針管,才松一口氣。喉結滾動,“延哥就是來看看你涂好藥了沒” 俞硯另一條手臂上還留著細小的針孔,那種從精神上被侵犯的感覺隨著藥劑的生效和alpha信息素的淡化而漸漸遠離。 甜膩的味道被控住,傅延放松身體,將大腿從另一條腿上收回來,鮮紅刺眼的顏色讓他眉心蹙起一抹折痕。 “好了”,俞硯這樣說。 “往里稍稍”,傅延打開車門,他將滿是血跡的衣服丟下去,一屁股坐下,盯著俞硯,“把手伸過來” 俞硯紋絲不動,只露出半個耳背。 “害羞了?延哥見過的omega這么多,信息素這種東西又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不用難為情” 俞硯驀然回頭,眼珠瞪張,似乎聽到什么不理解的事情。 傅延耐著性子,繼續說:“你就當延哥鼻子出問題了,睡一覺啥事也沒有。聽話,把手伸過來” 俞硯眨動睫毛,出口的疑問咽回肚子里,他伸出被紗布包裹的手臂。 “真丑”,傅延評價俞硯的包扎技術,“不是這只” 傅延小心托住俞硯蒼白的手背,拿著醫用夾子將玻璃渣子從指腹里慢慢挑出來。他分出一絲心神,心想這么薄的手掌和骨骼,是怎么把喪尸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