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山鼠
杜妮最終沒有選擇相信陶蔚,讓孩子父親抱著比爾快速回到自己的小洞xue里。人家阿麼這樣決定,祭司也不好強硬留下他們,族長更不會摻合這事,因為他們心里也沒底。 事情到這里就散了,許多人挺遺憾沒能驗證一下陶蔚說的話,如果沒有惡神的詛咒,那不是喜聞樂見嗎? 回到落腳處,西蒙連忙問道:“陶蔚,你真的確定那不是惡神的詛咒嗎?” 被詢問的陶蔚回過頭,“我確定,但是我不敢保證能治好他?!?/br> 普通感冒都有很多種癥狀,她一個外行人懂得太少了。不過……記得幼時在外婆家住的時候,鄉下人不管是發燒感冒,都會去摘魚腥草吃。這大概是比較通用常見的一種草藥。 也許可以把它摘來試試,魚腥草既是草藥,又能當菜吃,總歸不會把人吃壞。 思及此,趁著雨勢小了些,陶蔚去河灘邊上轉一圈,果然就被她看到了,這東西還是挺常見的。 “陶蔚,你不了解杜妮那伙人,弄好了不會感謝你,一個弄不好就會找你拼命?!饼R拉姆看她忙活,過來嘆口氣,在她想來,不要參與她們任何事情就好,免得惹火燒身。 陶蔚敏銳地嗅到她們曾經有過恩怨,她點點頭道:“我也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只是這事對我來說舉手之勞,不試一試那小家伙真的要死了?!?/br> “能救回比爾,當然是好的?!饼R拉姆與杜妮看不對眼,卻不會把這份厭惡轉移到無辜的小獸人身上。 陶蔚用石鍋把魚腥草就水煎了一碗藥,沒什么藥味,反而像有點像野菜湯,但異味挺重就是了。她不知道杜妮住在哪個山洞里,也不打算去找,而是這碗藥端去給了蘭尼絲。 蘭尼絲是族長的伴侶,由她出面比較合適,應該更容易讓他們接受這碗湯藥。有病治病,沒病防身。 有蘭尼絲的勸導,比爾當然是順利喝下了,不過吃藥從來不是立即見效的,睡了一覺孩子依然迷迷糊糊的,體溫倒是有所下降。比爾的父親立即就來找陶蔚了,并且跟她道歉。 “請求你再找藥給我好嗎?” 他不像杜妮,因為丹拉什的關系仇視齊拉姆身邊所有人,只要能讓孩子好起來,那些有什么所謂。 陶蔚并不藏私,教導他如何辨認魚腥草,隨后便讓他自己去采摘,煎藥給小獸人服下。在每餐飯后飲用,不過三次,孩子就大好了起來。 這下子部落里的人都坐不住了,爭相過來打聽那是怎樣一種草,可以治了惡神的詛咒。 “不要喝生水?!碧瘴党脵C強調。 這群獸人從來都是河邊舀水喝,沒有煮開的習慣,容易生病不說,還很可能有體內寄生蟲。借著這個契機給大家提個醒,應該會有點用吧。 “你怎么不讓大家別喝水呢?”阿妮塔直接開言諷刺。 山洞就這么點大,一旦有什么消息都是人盡皆知的,阿妮塔哪會錯過這個熱鬧。她揚聲道:“大家不要被騙了,雨季即將結束,這是獸神在保佑我們?!?/br> 在大家眼里白水就是白水,有沒有煮過都一個樣,怎么被陶蔚一說,就好像不一樣了。此時阿妮塔搬出獸神,大家都躊躇起來。 陶蔚不是個愛爭辯的人,她聳聳肩道:“隨便你們愛信不信?我說這話是出于好意?!钡撬皇蔷仁乐?,自身尚且難保,沒有那么大的奉獻精神,來給這些人科普。 她放下話就走了,族人們面面相覷,阿妮塔直接給氣的牙癢癢,“要是真這么厲害,怎么會被原先的部落給趕出來了?” 奇拉姆聞言一驚,果然不是她一個人這樣猜測的,但是不太可能啊,哪怕是犯了事,只要是雌性都不會被趕走,甚至丟進迷失叢林? “是了,肯定是胡亂給人吃藥,害死了別人?!钡だ苍谝慌蕴媾畠貉b腔作勢。 “你們別胡說,陶蔚不是那樣的雌性?!敝Z森連忙出聲反駁道。 他忽然插話進來,阿妮塔撇撇嘴:“怎么?你還想做她的守護者?” “我……我沒有?!边@個靦腆的獸人頓時爆紅了臉,完全是下意識的否認。 “阿妮塔,你這樣就有些難看了呀?!卑步軤柊抢伦约簹埲钡陌l型,幫著陶蔚說話。 “行了,大家都少說兩句?!眲P多不得不出來制止他們,“比爾沒事這就是好事,雨季即將過去,獸神會保佑我們的?!?/br> 一旁的克里夫也把自己女兒叫了回來,“阿妮塔,別多嘴?!?/br> “哼?!卑⒛菟灰啦火埖剌p哼一聲。 有族長和克里夫出面,雙方各退一步,沒了熱鬧大家也就散去,各自心里面怎么嘀咕就沒人知道了。 外面的雨已經很稀薄,山腳下的洪流也正在退去,放晴的日子近在眼前。 大家都充滿期盼,今年因為有了鹽巴,幾乎都沒有人挨餓,但是那咸不拉嘰的rou早就吃膩了,他們在渴望新鮮的血rou! 族人們很自覺地開始收拾自己的物品,有的獸人化出獸形到山洞外嚎叫了兩嗓子,窩著這么多天,也該松松筋骨了。 “雨季一過去就能獵到食物嗎?”陶蔚向奇肯問道。 動物們都躲雨去了,憑著天生的躲避災害本領,應該不會被淹死吧? 奇肯笑了笑道:“野獸會出來覓食的,□□期一過,它們的幼崽很快就會出來,我們不打那些幼崽,到了秋季又是囤食的好時機?!?/br> 陶蔚聞言有點吃驚,不獵殺幼崽,讓動物們生生不息,獸人這時候就有環保的意識了嗎? 也不知這片大陸有多廣闊,這時候應當是地廣人稀吧,森林里天材地寶多的是,獸人們安居一隅,可曾想過去遠方看看? 過后兩天太陽出來了,大家也基本打包完畢,把自己的帳篷還有石鍋都給帶上,沒有用完的干柴則被留在這里,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一群人回到原來的部落基地里,那里被水沖刷地一干二凈,依稀還有些坑坑洼洼的積水,被太陽一曬,滿地泥濘。 要說獸人們為什么不把部落遷徙到高處,也是為了水源。一年就一次雨季,總不能為了躲避雨季而遠離水源,日常生活太不方便了。 積水退卻,對部落造成最好大的貢獻,大概是那個‘天坑’——天然茅坑。原本臭氣熏天,雜亂的排泄物全被沖的干干凈凈,又是個煥然一新的公廁了。 陶蔚朝著部落邊上的林子看去,那邊地勢稍微高些,沒怎么淹到,里面的作物應該都還在,不妨礙他們去采集野果野菜。 沒來得及顧上搭帳篷,獸人們幾人一隊外出圍獵了,他們速度很快,顯得有點小興奮。 “希望今晚能有個豐盛的晚餐?!焙钡卖斠贿叴顜づ?,一邊期待道。 大家都非常自覺的搬回原處,基本很少有人會換位置,雨季剛結束,估計晚上會有個篝火晚會,祭司要挑最嫩的那一頭獵物,祭獻給獸神。 西蒙過來幫陶蔚一起搭帳篷,多個人幫把手,速度也快一些。 好不容易把東西收拾妥當,部落外圍那里忽然發出一聲驚叫,引起附近所有人的注意。 “怎么了?不會是虎族部落攻打過來了吧?!?/br> 幾人都嚇了一跳,連忙順著聲音趕過去瞧瞧情況。 遠遠的就聽見有人大聲喊道:“快去通知族長,好多咔叱獸來了!” 話音才落,便聽見稀稀疏疏的聲音洶涌而來,陶蔚也不用去問咔叱獸是什么了,那一個個賊眉鼠眼,密密麻麻的不就是老鼠嗎? 只是這數量也太多了吧!成人巴掌大的體型,細長的尾巴,身上的毛發是純黑的,跑起來賊快。 盡管跟她記憶里的老鼠有點差別,但終歸脫不去鼠類,陶蔚連忙跳上高處,“它們不會要咬人吧?” “何止是咬人,還吃人呢!” 西蒙順手撿起一根木棍自衛,而罕德魯和奇肯早就握緊自己的骨刺,準備戰斗。 吃人哦?陶蔚大吃一驚,放眼望去,果然看見雌性們滿地亂竄,而那些老鼠把獸皮跟木頭都啃得支離破碎,可見牙尖嘴利。 此時部落里留守的獸人不過十來個,這會兒都已經化作獸形,跟咔叱獸對峙起來。 “??!”有人尖叫一聲,他的腳趾被咔叱獸給生生咬下一塊rou來,鮮血淋漓! 血液刺激著周圍的人,所有人都驚慌失措,亂成一團。 凱多化出獸形怒吼一聲,讓大家鎮定下來,“族人們都聚到一起來?!?/br> 西蒙拉著陶蔚使勁往高處跑,只是再怎么樣也趕不上咔叱獸的速度,這些惡心人的家伙見到什么都要咬一口。 “陶蔚,小心!”西蒙忽然大叫一聲。 陶蔚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花,諾森及時出現,把她背后的幾只咔叱獸給丟了出去。 “你差點就被咬了?!蔽髅尚挠杏嗉?,這一身細皮嫩rou的,可不就是它們最好的晚餐。 陶蔚看了看自己身后,還有許多山鼠在往這邊串來,她謝過諾森,問道:“我們可以爬到樹上去嗎?” “沒用的,咔叱獸也會爬樹?!敝Z森搖搖頭,沉色道:“你要小心,跟著蘭尼絲一起走吧?!?/br> “我知道,你也小心?!碧瘴抵懒羰氐墨F人不可能只護著她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