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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容回頭,目光從她潮紅的臉蛋兒和略略有些凌亂的發髻上瞥過,淡淡的收了回來。 “無妨,我只是過來站一站就要走?!?/br> 朱氏看見她隆起的肚子,“嗯”了一聲,吩咐丫鬟端軟椅過來。 紀容沒有拒絕,對她微微頷首:“太太有事就去忙吧,我有些話要同父親說?!?/br> 朱氏的臉色剎那愕然,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倒也沒有什么要忙的,既然姑奶奶有話同…同二爺說,那我就先退下了?!?/br> 紀容點頭,目送她出了門。 朱氏脫離了紀容的視線,立刻拍著胸脯大口喘氣。 幸好,幸好! 正慶幸,一只手從身后伸了出來,一把將她拉了過去。 “既然忙完了,咱們繼續回去快活去!” 朱氏嬌聲吟哦,“別鬧,等會兒被發現了就不好了!” 那男人健壯的身軀十分勾人,聽她這話,就不耐煩的一把將她攔腰抱起,進了后罩房。 朱氏被一把丟在床上,男人欺身而下。 猴急的寬衣解帶。 “他發現?還是他女兒會發現?太太說笑吧,一個半死不活像個廢物躺在床上,一個任由太太處置府中小姐,又怎會來管太太?” 說著就cao/干起來,弄的朱氏花枝亂顫,卻舒爽了一番。 紀容坐在紀宏身邊,目光平靜如水,聲音卻冷的去數九天的冰水,“父親,衛姨娘死了?!?/br> 她的聲音很輕,“她得了臟病,死在了漠北?!?/br>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仿佛看見紀宏的手動了動。 “她的尸體被丟在了沙土里,大漠黃沙,會將她化為白骨?!?/br> 紀容輕聲笑了笑,笑聲很壓抑。 “紀姝或許也撐不了多久了?!彼o宏,“其實我本不想牽連她,可她卻被寵壞了,父親你知道的,她是被你寵壞的?!?/br> 紀宏或許在聽,或許什么也聽不見,他只是安靜的躺著,沒有疾言厲色,沒有暴跳如雷,那樣的安靜。 紀容的聲音沒有停止。 “從前她犯錯,我總是小懲大誡,可即便是抄書,你也總是心疼得緊,她跪了祠堂你心疼,被人奚落兩句你也心疼,你的心…總是在她們母子身上的?!?/br>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聽說紀子羨如今成了個浪/蕩子弟,成日混跡勾欄瓦舍,時常被人亂棍打出,父親見了,只怕要落淚?!?/br> 她絮絮叨叨,斷斷續續的說著一些零星碎片般的往事,說到最后,她站起身來,背過身去:“春平院的海棠樹都被盡數砍了,從此以后,再也等不到四月海棠開了?!?/br> 紀容走的時候,朱氏沒有來送,她也沒有問。 有些事,總是因果輪回,報應相隨。 也罷,也罷! 若是母親還在,一切又該是什么樣子呢? 答案不得而知。 晚上,魏琮回來,用過晚膳,他帶了個有趣的消息給紀容:“裴元寶如今成了三表哥的新兵?!?/br> 紀容愕然! 裴元寶被改名換姓,進了軍營,竟然落到了薛正陽的手里,這簡直像是在開玩笑! 見紀容聽得有趣,魏琮湊趣兒的對她道:“裴元寶現如今是想死不能了,薛正陽平日里看著不成調調,真到做事的時候,那是毫不手軟的,在千戶里,他是名聲在外的,沒有新兵想落在他的手上?!?/br> 紀容驚訝之余,不由的欣慰。 這說明薛正陽還是個可造之材??! 若是裴元寶能在他手上練一練,或許還真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呃,不是,是改頭換面。 “他現在應該不會有力氣搖扇子了吧?”紀容笑彎了眼,問魏琮。 魏琮卻是挑眉:“他以后恐怕能搖的動芭蕉扇了?!?/br> 番外(二十六) 一想到裴元寶搖芭蕉扇的樣子,紀容仰著頭毫不顧忌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 有那么好笑嗎? 魏琮低頭湊了過去,“你怎么這么關心他的事?” 紀容的笑卡在了喉嚨里,心下卻飛快的盤算起來。 看樣子,這家伙是吃飛醋了,她得像個好的由頭敷衍過去才行。 紀容轉這頭“嘿嘿”的笑著,“這不是你說的好笑嘛!我可沒有關心他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成天事情多著呢,哪兒有那閑工夫去理會他??!” 魏琮的手卻懲罰般的覆上某處。 “是嗎?”他嘴角微挑,笑容帶著邪魅,一副你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沒門兒的樣子。 紀容酥酥麻麻,眼角自然流露出幾絲媚態,推了推他,求饒的口吻道:“仲懷,我餓了?!?/br> 魏琮面無表情,玩味的道:“半下午,你喝了一盅雞湯,一疊桃酥,晚上你又吃了兩碗粥,容兒看見我就說餓了,莫非是暗示我?” 紀容嘟起嘴,殷紅的小嘴唇兒翹得高高,“不許胡來!” 魏琮霸道的抓住她的手腕,往后禁錮住,噙住那兩瓣唇,低笑兩聲,“吃為夫不好嗎?” 紀容面紅耳赤,心里卻像是被羽毛撓著,癢酥酥的。 入冬之后,隔三差五的下雪,京城銀裝素裹,蒼茫白雪延綿萬里。 這天天色將晚,紀容尋沈mama不見,親自去了沈mama獨住的廂房,屋里黯淡的天光將暗未暗,紀容推門進去,就看見一道身影在微光中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