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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不是來看孩子的,不是就走,問別的做什么?” 宋氏睨著他,很不順眼的道:“你們是離了的,沒事被瞎打聽,當心回去,黃氏飯也不給吃了!” 暗諷裴元琪一個大男人靠著一個女人養。 裴元琪臉上掠過一抹不自在,笑了笑,上前對玉姐兒拍手笑道:“玉兒,父親來看你了?!?/br> 玉姐兒往后退,直到抵到墻壁,退無可退。 宋氏看出外孫女的情緒很不穩定,眼眶都紅了,就毫不客氣的對裴元琪說:“玉兒才醒來一會兒,好端端的一個孩子,被你們養的畏畏縮縮,呆呆傻傻,真是厲害了,好了,人你也見過了,快走吧!” 然后也不等裴元琪開口,徑直叫了人進來:“送客!” 裴元琪幾乎是被轟出去的,宋氏壓根兒沒想給她留臉面。 原以為這樣也就罷了,卻沒有想到,裴元琪第二日又來了,左顧右盼,打聽紀安。 接二連三,宋氏就看出了他的企圖,頓悟過來。 這哪兒是送孩子??!明明就是想借著孩子舊情復燃。 她不由冷哼,廣安伯府如今落魄了,竟然想打腳踏兩只船的主意! 那黃氏的父親是兵部侍郎,如今紀沅又官在四品,兩邊若是都能抓住,那可就是給裴元琪找了兩個好靠山啊,這裴家的人可真會打主意!真是……令人惡心! 宋氏也不吱聲,等到裴元琪再來的時候,她直接讓人把他劈頭蓋臉,拳打腳踢的打了一頓,丟了出去。 廣安伯夫人聽說這事兒,氣的嘴唇都發紫了。 沒等幾天,黃氏從娘家回來,直接罵罵咧咧的找上她的門來。 “我就知道你這老虔婆做不出什么好事,你竟然讓你兒子去紀家……” 番外(二十四) 裴錦妍偷摸著去看母親,知道這事兒,和黃氏大吵了一架。 黃氏不害怕裴錦妍,她素來骨子里的跋扈就容不得人,見裴錦妍敢找她理論,管她三七二十一,破口大罵起來。 裴錦妍直接動起手來,兩個人互相抓撓撕扯,場面不忍直視。 若不是廣安伯一嗓子吼住兩人,只怕這事兒還沒完。 轉眼進入十一月,王府冬衣早已經發了下去,紀容屋里的丫鬟們也煥然一新,穿上了簇新的緋色冬衣。 往年丫鬟們的衣裳都是青呀,藍啊,綠啊,今年倒是依著紀容的意思,改成了緋色。 “這快要到年關了,穿的喜慶些,瞧著也舒心?!?/br> 紀容笑著打量春夏秋冬的衣裳,滿意的點頭。 饒是春錦冬霜沉穩,也不由露出了歡喜之色。 夏冰穿不慣艷麗之色,卻也不否認,這顏色照人生麗,是真的很漂亮。 秋葵要及笄了,姐妹倆晚上說悄悄話,盤算怎么過及笄。 及笄是女孩子的大事,及笄之后,就意味著可以嫁人了。 雖說秋葵是丫鬟,須得滿了二十才能討了主子恩賞出府或者配人,冬霜還是想給meimei一個及笄禮。 “現在夫人是雙身子的人,cao累不得,這樣的事兒就別和她說了,這些年我也攢了些銀子,到時候拿出來給你置辦些東西?!?/br> 秋葵心里裝著事兒,悶悶的“嗯”了一聲。 紀容身子寒重,夜里已經開始用暖爐了,還要魏琮睡覺時抱著她,才睡的安穩。 十一月中旬,京城的第一場雪比去年來的早些,紛紛揚揚的灑滿庭院。 花園里的湖,夜里會結一層冰,早上就有婆子劃著船用招子把冰錘破,用竹竿劃開。 這天天光不錯,雖然昨兒個夜里下了雪,早晨的陽光卻從云層里透了出來。 紀容吃過晚飯早膳,送了魏琮出門,自己去了花園里散步。 走了一會兒就累得緊,紀容抱著錦泰藍掐絲琺瑯葫蘆紋的手爐,去了水榭二樓上坐著賞景。 遠處白煙沉水,掃冰的船在霧云里緩慢移動,不知何處傳來鳥兒嘶鳴的聲音,有些凄婉,似撲棱著翅膀,飛到了別處。 冬日總是難過的,這些鳥兒沒有吃食,定是難捱。 她叫了秋葵和夏冰:“去取些米,在花園里的樹下撒一些?!?/br> 這樣的事兒,秋葵往常是第一個愿意,今天卻神色不明的點點頭,和夏冰一起去了。 紀容有些疑惑,問冬霜:“這丫頭又怎么了,悶悶不樂的,可是你訓了她?” 冬霜“啊”了一聲,忙道:“沒有,夫人別管她,她這性子就是山谷里的風,時高時低的,” 紀容聞言,沒有再說什么。 見水寒生煙,寒鴉凄鳴,紀容忽的想起了從前在紀家做閨女時,跟著先生讀過的一篇文,說湖心亭看雪的。 只是那是人鳥聲俱絕。 大雪三日,霧凇沆碭。 “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 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br> 她輕聲念著,神思飄忽。 沒過一會兒,前院的媳婦子尋了來。 “薛太太和薛二奶奶來了?!?/br> 一聽是紀清媛和譚氏來了,紀容的眉眼頓時舒展,笑容無法抑制的從眼底溢了出來:“快請?!?/br>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紀容這才看見紀清媛和譚氏的身影。 “四姑姑!二嫂!”紀容喜不自勝,就差跑下水榭去接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