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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被他振振有詞的扇形統計圖驚了,張了張嘴沒說出來話,摸了摸梁宵的額頭。 梁宵覺得自己的推測挺有道理,挪開經紀人的手:“不對嗎?” “……對?!?/br> 段明:“咱們聊聊揭竿而起的事?!?/br> 兩者相較選其一,枕頭起義出走的邏輯性和實現的可能性,顯然都要略勝一籌。 梁宵惱羞成怒,舉著滋水槍把經紀人轟出了房間。 “應該是收拾東西的時候傳達錯了,霍總的助理團隊那邊出了失誤?!?/br> 段明眼疾手快,卷了幾袋零食,扳著門框探進來半個身子:“我明早聯系那邊確認一下,你好好休息,實在不行拿床被卷一卷,小心點別落枕……” 段明飛快躲了一道水柱,替他關上門,下樓走了。 梁宵最后一擊憾然落空,在客廳憋了半晌的氣,遺憾收槍,回了側臥。 手機沒動靜,大概是時間太晚,霍闌已經休息了。 梁宵舉著手機翻了一陣,又往回翻了翻那幾條消息,一個字一個字念叨著看了一遍,點開了那篇收藏了的人物賞析。 側臥燈光暖融,已經被塞得比平時還滿當。 梁宵攢了一摞便簽紙,從要吃飯到好好睡覺,仔細沿著線在床頭對齊貼了一圈。 梁宵躺在床上,仰著頭一張張地看便簽,來回翻了幾次身,一不小心扯動了肋間傷口,吸了口氣,順手揉了揉。 霍闌的襯衫還在衣柜里,留下的都是格外柔軟舒適的休閑款,整整齊齊碼了一排。 一頭埋進去,還能聞得見淡淡新雪的清涼氣息。 梁宵按著肋間蹦下床,蹲在衣柜里將心比心,覺得他們霍總把臉埋在枕頭里的畫面也不是那么不能出現。 …… 也不是很能出現。 梁宵盡力想象了一陣,終歸沒能徹底讓想象力自由脫韁,打了個哈欠,關上手機貼身收好。 就是沒有枕頭,問題也算不上多嚴重。 梁宵一向好湊合,頂著小黃鴨洗漱妥當,抱著霍總留下的睡衣團成一小團,枕著睡了。 霍宅。 “……大概就是這么回事?!?/br> 保鏢隊長把管家拽到墻角,壓低聲音:“哪個不長眼睛的負責收拾,把梁先生的枕頭都收回來了?!” 回來前收拾行李,霍總特意交代過了,要帶的并不多。保鏢隊長一直還很奇怪,怎么行李的數量和體積出現了不小的偏差。 一時大意,居然出了這種岔子。 保鏢隊長到現在還沒揪出是誰干的,越想越氣:“得讓霍總查!人家經紀人今天聯系我,我才知道咱們怎么帶了那么多車的東西!” 管家嘆了口氣,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保鏢隊長被他看得莫名:“怎么了?” “沒事?!惫芗覇?,“你跟霍總說了嗎?” 保鏢隊長:“說了??!這種事怎么能瞞著霍總?” 管家總算知道了今早臥室的雪是怎么來的,深吸口氣,按著頭:“那你――” 管家低頭,看了一眼保鏢隊長腳邊的行李箱:“……沒事了?!?/br> 保鏢隊長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調去負責外圍,覺得應當是正常的工作調動,在哪都一樣發光發熱,并沒往心里去:“怎么能沒事?這事往小里說是失誤,往大了說就是中飽私囊!沒事帶枕頭回來干什么?” 兩人站得離書房不遠,管家及時出手,嚴嚴實實捂住了保鏢隊長的嘴。 “說不定是賣了!” 保鏢隊長堅貞不屈,費力說完:“現在五星級酒店的枕頭也很值錢,要是賣出去了,必須追查市場……” “不用追查?!惫芗翌^疼,連拉帶拽把他拖走,“市場上沒有?!?/br> 保鏢隊長愕然:“那都在哪兒?到底是誰拿回來的?” 管家:“……” 都放在霍總的臥室里,整整齊齊碼成一排站軍姿。如果霍總自覺今天的工作完成得尚可,就會從里面挑一個出來,在一起待五分鐘。 管家實在說不出來,扶著額頭沉默一陣:“我拿的?!?/br> 保鏢隊長悚然看他:“你拿這個干什么?” 管家也不知道,但管家忠心耿耿,橫了橫心:“助理團隊買了個真空壓縮機……我一時技癢?!?/br> 保鏢隊長沒想到幾十年的老搭檔是這種人,匪夷所思瞪著他:“技癢你就把人家梁先生的枕頭全壓縮回來了?你哪怕給人家留一個???!” 管家當時也是這么問霍總的,但霍總一個人沉默賭氣在雪里剝核桃的畫面太叫人心軟,管家實在狠不下心。 今早管家已經聯系了酒店,利用黑卡會員折扣買下了所有帶回來的枕頭,又通知酒店盡快給梁先生換了一批新的??粗€茫然添亂的保鏢隊長,頭疼得不行,連行李一起把人轟下了樓。 今天別墅格外清凈,來回走動的工作人員格外少。 兩人拉扯推搡著走到門口,看見外面的動靜,才發覺出了不對。 管家顧不上把人往外扔,松了手,皺緊眉過去:“怎么回事?哪兒送來的東西?” “分家……”外圍的負責人訥聲應了,“我們不知道放哪,也不能這么堆在門口?!?/br> 除了當初霍家出事的那幾年,之后就再沒處過這種情況,外圍負責人進退兩難,低聲:“說是清明要到了,來給先生夫人送的,不好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