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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宵按按額頭:“然后霍總看了?!?/br> “其實霍總知道?!惫芗尹c點頭:“志愿者信息統計的時候,梁先生就填過既往病史?!?/br> 但當時的既往病史沒有彭副臺長的全。 所以霍總又看了一遍。 事實上,霍闌原本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梁宵因為這件事入過院,不清楚具體內情,所以也只是叫飛揚藥業那邊建了不良反應組。 順便在每次用抑制劑的時候,額外統計比對了不同型號注射器的疼痛程度。 但這一次,彭副臺長拿來的就格外詳盡細致。 梁宵已經準備好慷慨赴死禍福由命,冷不防被閃了個結實,整個人都有些發虛,摸索著坐回沙發:“然后霍總覺得,應該給我一個手環,再多給我備些抑制劑……” 管家一拳砸在掌心:“對?!?/br> 畢竟當時那份病歷實在太過慘烈。 他跟在霍總邊上,隱約瞄見幾眼,都被上面的搶救次數和頻率驚得心驚rou跳。 “您現在身體好了嗎?” 管家其實還有些余悸,關心問他:“病歷上說這種情形每爆發一次,對身體損害都很大?!?/br> 梁宵虛弱:“好了?!?/br> 管家看他狀態,有些擔心:“那您還去見霍總嗎?霍總其實也——” “霍總怎么了?”梁宵問。 管家:“信息素不太穩定?!?/br> 雖然這件事霍總也不準說,但管家不聽,賣得毫不猶豫:“Valu對霍總效用很一般?!?/br> 梁宵坐在沙發里,理順了整件事,點了下頭。 他其實已經猜到了霍闌對抑制劑不敏感。 Valu的效用沒那么短,要不是抑制劑不好用,霍闌也不會在這么幾天里就試全了這么多款注射器。 凝神時不覺得,這會兒徹底放松下來,梁宵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頭鈍著疼,虛得站起來都得費些力氣。 管家還守著半客廳的抑制劑,緊張地看著他。 “我晚上去找霍總?!?/br> 梁宵笑了笑,說出他等了半天的話:“麻煩您來接我?!?/br> 管家松了口氣,當即答應:“您自己想找霍總?” “對?!绷合浅I系?,“太久沒被臨時標記了,我不適應,有點不舒服,急需被咬一口?!?/br> 管家喜不自勝,跟他擊了個掌,帶著保鏢NPC浩浩蕩蕩被助理送出了門。 …… 段明關緊門。 經紀人轉回來,也在對面沙發坐下,跟他沉默著對坐了半天。 梁宵抬手遮眼睛,先樂了一聲。 段明憋了半天,徹底繃不住,跟他一起樂出來:“都什么事……” 烏龍鬧得太大,彭副臺長生死未卜,到這一步,梁宵都已經沒了主意,呼了口氣:“段哥,扶我一把?!?/br> “怎么了?”段明嚇了一跳,停了笑幾步過去,“不舒服?去不去醫院——” “沒事?!绷合f,“頭暈?!?/br> 段明知道他情況,聲音立即輕下來,扶他順勢在沙發上躺下,團了外套給他枕著,拿過毯子把人蓋上。 梁宵聽著心跳,被燈晃得眼皮疼,拽了拽毯子擋住光線。 “別說你?!倍蚊骺嘈?,“我頭都暈,彭副臺長硬生生憑一己之力給你訛來這么多抑制劑……” 梁宵笑了下:“段哥?!?/br> “行了?!倍蚊鞑挥盟f,“知道你還想跟霍總說?!?/br> 梁宵抿了下唇角,沒說話。 想明白始末,一個人坐在彭副臺長辦公室里的時候,他還以為當初的陰謀和不堪會以最直白不留情的方式亮在霍闌面前。 但彭副臺長憑一己之力,拿了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劇本。 并堅持念完了。 整件事的發展猝不及防轉了個彎,忽然就有了一線轉圜余地。 “你先緩緩,霍總不也信息素波動嗎?” 段明:“他那邊只怕也不冷靜,讓他咬你幾口,再跟他說?!?/br> 等咬了幾口,這件事大概也就好說了。 段明自我安慰,起身幫他關了頂燈,只留一條燈帶:“還晃不晃?” “好了?!绷合]著眼睛,“段哥,你也去歇歇,我想想事?!?/br> 有人敲門,估計是下樓送人的助理回來了。 段明怕驚動他,快步過去開門:“你先睡會兒……還有什么可想的?” 梁宵蜷在沙發里,被軟乎乎的毯子蒙頭蓋著,又摸著了那個手環,整個人難得的有點矯情了:“霍總?!?/br> 段明:“……” “睡不著?!绷合烟鹤油^上遮了遮,翻了個身犯愁,“不習慣?!?/br> 他有時候會想,霍闌或許就是這樣一個人。 有錯就認,賞罰分明。 該做的會去做,遇到能幫得上的,也會出手幫。 只要不涉及底線,真覺得有道理或必要的事,其實也會縱容。 刻板又正直。 當初得罪死了龍濤,他有心理準備,這幾年走得深一腳淺一腳磕磕絆絆,也不覺得有什么。 忽然有人幫他……他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 “……”段明艱難出聲:“你——” 怎么都睡不著,梁宵蒙著毯子,自暴自棄嘆氣:“我現在就去找霍總算了?!?/br> 段明無力:“你……” 梁宵聽他語氣不對,愣了下,往下拽了拽毯子,探出小半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