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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打亮,全場肅靜。 魏病衣拼盡全力忽略掉后腦勺燙到灼人的視線,迅速進入人物狀態。 ** 天色將暗,窗外霧蒙蒙一片。 學生們拿書包課本擋在頭上跐溜一聲跑過,成年人默默無聲的舉著雨傘,在路燈下踟躕不前。附近叢林冒出來了野生貓鼬,鉆進垃圾桶里翻人吃剩下來的果皮。 梆梆梆—— 前廳的門被敲響。 徐南沒動。 那門還在敲,一聲高過一聲、一聲快過一聲。敲門聲最后變成了砸,像是要將門生生的砸出來一個洞,偏偏門內外的人都一聲不吭。 僵持了一會,徐南忍無可忍的起身跑到前廳門前,望著門深吸一口氣,旋即嘩啦一下子拉開門,胸口起伏不止。 邵咸站在門外,渾身都被雨淋濕了。 見他這個狼狽模樣,徐南張了張嘴巴:“怎么是你,我還以為是……你終于肯聽我解釋了?” “噗……對不起對不起!” 媽的,肖瑯笑場了。 開場第一鏡,還沒進入主題呢,肖瑯就已經有些遭不住了。 兩個場務奔過來,一個給肖瑯披上大浴巾擦身上的水,另外一個給他整理領口。 一開始拍戲的三個劉強對肖瑯還存著些敬畏的心思,然而現在都怕了這么久了,他摸清楚了肖瑯的脾性,說話也就越來越隨意。 他皺眉:“少將軍,你笑什么?” 全場人都沒笑,就肖瑯一個笑的停不下來。良久后他收斂笑意,尷尬說:“忘詞了?!?/br> 于是肖瑯又被劉強提到一旁背臺詞。這一次估計是講的話重了點,肖瑯態度終于端正起來,接下來的好幾鏡都沒有出大紕漏。 這種好現象一直持續到爆發爭吵的鏡頭。 鏡頭中,邵咸一把將徐南按在屋內的桌子上,單手掰著他的臉,在蒼白的臉龐上掐出幾道顯眼的紅痕。 說話的語氣兇的不可思議:“你讓我聽你解釋,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徐南,你這個人沒有心,你老實說,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 徐南被壓的說不出話,手指無力的抓緊邵咸的肩膀,試圖將他推遠。 未能如愿。 這一刻邵咸的力氣簡直大的不可思議,徐南眼睜睜看著面前的那張臉緩慢接近,薄薄的唇瓣近在咫尺,心中又是屈辱又是委屈。 他奮力將頭扭向一側,憤怒的情緒終于騎到了天靈蓋上,說出來的話語壓根就沒有過腦子,哪里有傷往哪戳,怎么傷人怎么說。 “你自己都知道,你什么也沒有,憑什么認為我會真的和你好。學校里的感情玩玩而已,這話從你嘴巴里說出來,輕飄飄的就扣在了我的腦袋上,既然敢說,那你為什么不敢做。那就玩玩啊,你覺得我在玩你,那你為什么不能玩回來,扯平不就可以了?!?/br> “還是你覺得你在學校里是天賦傲人的天之驕子人人唯你馬首是瞻,在社會里大家也照樣捧著你?啊呸!你沒權沒勢憑什么捧著你倒貼你,就憑你未來可能會成功?那我為什么不如直接找一個已經成功的人談戀愛,為什么要來找你?!” 講完,徐南還要再罵。 這個時候劇情應該是邵咸口舌爭不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強吻一番,手上扯掉他的襯衫扣子,一來二去抱著他往床上滾。 魏病衣等了好一會,發現肖瑯沒動。 “卡——” 肖瑯僵硬身體退后好幾步,眼睛珠子不停往沈奉灼那邊瞄,心里簡直有苦說不出。他感覺對方那個眼神像是要抬手就是一槍似的,弄得他整個人戒備狀態,根本就下不去嘴。 糾結一會兒,他木著臉搬出萬油金答案:“我剛剛又忘詞……” 話還沒說完,劉強從監視器后頭探出了兩只眼睛,這個角度正好直直的對視上肖瑯,他隱隱約約已經有些不耐。 “這個地方沒詞,你別跟我扯忘詞!” 肖瑯滿頭大汗,化妝師手上舉著的小電風扇對他來說基本等同于無,越吹心里越緊張。 最后他猛的站起身:“我出去冷靜二十分鐘。馬上就回來?!?/br> 劉強臉色黑的跟塊碳一樣,氣到原地爆炸:“怎么回事,都做了半個多月的心里建設,我不是讓你們沒事就去開導他了嗎?” “……”工作人員們面面相覷,鴉雀無聲。 這場戲總共有六十組鏡頭,前面拍廢了無數鏡頭,要么就是肖瑯忘詞,要么就是魏病衣需要表演激動情緒的時候忽然氣短說不上話。 折騰來折騰去,一上午時間就過去了?,F在重頭戲全部都沒拍,拍好的盡是一些鋪墊情緒的對話正反打鏡頭,劉強怎么能不著急。 后天場地就要被拆掉了。 “急也沒用?!?/br> 唐玥倒還冷靜,她拍了拍手叫人先去吃飯,工作人員們立即魚貫而出,不敢待在室內。 收整好床單被罩,沈奉灼從旁邊走過來,默默無聲的看了一會兒,道:“餓嗎?” 魏病衣誠實點頭:“餓了?!?/br> 但他不想吃劇組盒飯。倒不是因為挑食,是飯菜都是大鍋飯,夏暑熱帶雨林天氣又熱,飯菜放個把小時就餿了,何況這都放了一上午了。 想到這個,他無奈搖頭:“算了,戲進度太慢我也不想吃飯。我就坐在片場看看劇本吧。你來是找肖瑯談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