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困池魚
當下把它們放在手心,按照二師兄的說法認了主,等了半天卻發現只有一個沉到她身體里,她撥了撥另一個只,不動,心道原來一個人只能寄生一只,還有一只得趕緊找個蛋給它泡泡,不然它這樣子怕是不行了。 池仲語生完火看到陸沉水的一番動作,見她猛然起身,問道:“怎么了?” “找蛋?!?/br> “?” “找蛋,不然這個要死了?!标懗了f著,把手里那個皺巴巴的小珠子攤開給他看。 池仲語認出這是個蠱,問道:“要什么樣的蛋?” 陸沉水看到樹上有個鳥窩,飛身而去,回道:“都可以,鳥蛋,龜蛋,什么都行?!?/br> 接連看了幾個窩,都沒有收獲,兩人朝更遠的地方搜尋,池仲語道:“除了蛋,還能吃其他的嗎?” 這話提醒了陸沉水,她回頭看池仲語,“對,還可以吃你?!闭f著走近池仲語,讓珠子彈到了池仲語身上。 池仲語看著蠱蟲沉進自己手背,嘆口氣,無奈道:“你還真是什么蠱都敢給我下,就算我把它養活了又有什么用?你也不能對其他人用了?!?/br> 陸沉水搖搖頭,“可以取出來再用?!?/br> 池仲語揚眉看她,好奇道:“什么蠱???還可以反復使用?” 陸沉水坐回火堆前,躺下身準備睡覺,“我也不知道叫什么蠱?!本唧w作用她又懶得跟池仲語解釋。 池仲語把火堆移開,打掃干凈,對挺尸的陸沉水道:“你睡這里?!比缓笞约赫业厮诟浇?。 陸沉水擺擺手,懶得動彈。 池仲語想了想,自己睡到那塊地兒。 兩人睡到半夜,池仲語感覺自己被踢了踢,茫然抬眼,見陸沉水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睡過去一點。 池仲語睡得有些懵,沒想她為什么這么做,只是聽話地挪了挪。 陸沉水把火堆像池仲語一樣移開,睡在剛剛燒了火的地方,夾在火堆和池仲語中間,感覺好了許多。 池仲語挪開以后就接著睡了,他睡眠好,睡姿也好,乖乖地臥在一個地方,也不亂動。 早間林中幾聲鳥叫,池仲語睡醒了睜眼,發現陸沉水正睡在他身邊,臉朝向他,他動了動,陸沉水也睜眼了。 看陸沉水眼神清明,池仲語問道:“你沒睡嗎?” 陸沉水沒有說話,她臉色不太好,池仲語想起身,才發現她抱著自己的手臂,還把他的手掌隔衣按在她肚子上。 池仲語呆了下,第一個反應是她懷孕了? 他猛地看向陸沉水,陸沉水閉目休息了,他也繼續躺好,“沉水?” 陸沉水沒應。 池仲語盯著陸沉水,看著她遲在咫尺的臉,想著她或許懷了自己的孩子,忽然心跳就快了。 這個認知讓他有些顫抖。 陸沉水覺得自己忽然心潮澎湃起來,心跳也跟著加快了。 她睜開眼,看到池仲語怔怔地模樣,他呆滯的問她:“沉水,你懷孕了?” 陸沉水丟開他的手,坐起身,“池中魚你整天想些有的沒的?老娘來月事的第一天肚子痛,懷什么孕!” 見池仲語茫然的眼神,煩躁地解釋道:“肚子痛的時候暖點就會好些,行了別墨跡了,出發吧?!边@點痛除了影響睡眠,其他時候她還是能忍住做其他事的。 池仲語覺得一種煩躁從心中莫名生起,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在意,跟著陸沉水起了。 兩人找了個水源洗漱,陸沉水脫了鞋去插魚,冬天水冷得慌,陸沉水糙慣了,也不以為然,她下水沒一會兒,只覺下腹疼得厲害,她就這么個毛病,來月事第一天痛得厲害,想起大夫說來月事得少碰冷水,陸沉水郁悶又煩躁,心道不就是痛嗎?不算什么,當下也不管,繼續插魚。 池仲語已經生好了火,從林子里逮了只兔子,但是陸沉水喜歡吃魚,見陸沉水插魚也沒多問,自己開始處理兔子,心里又騰升出那種煩躁,他看了看陸沉水,見她蹙眉提著魚上岸。 “沉水,你怎么了?” 陸沉水沒說話,低頭打理魚,烤上。 小腹越來越痛,陸沉水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池仲語把兔子也烤上,見陸沉水蹲縮著,“你是不是還痛?”想了想,又道:“我給你暖暖?” 陸沉水靠得離火很近,漸漸回暖讓她感覺稍好一些,心道暖點果然還是很有效的,便對池仲語點點頭。 池仲語走到她身邊蹲下,伸出雙手覆蓋她肚子上,發現一只手就夠了,就縮回一只。 陸沉水把他的手往下移一點,放到小腹上。 池仲語的手怎么這么暖?陸沉水好奇地扭頭看他,池仲語任她看。 陸沉水摸他露在外面的脖子,臥槽,好暖和,她便把手鉆進他衣領里,“池中魚,你好暖和啊?!?/br> 池仲語不知該笑該哭,“不然我該是冷的嗎?” 陸沉水認真道:“反正比我暖和?!?/br> 池仲語想摸她的臉,被陸沉水躲了,只得也去摸她脖子,這次陸沉水懶得躲,池仲語用指背撫了撫,又摸了一下自己,“好像是沒我暖和?!?/br> 陸沉水痞氣地道:“你那里更熱?!?/br> 冷不防被陸沉水調戲了,池仲語微微抿了抿唇,臉頰慢慢染上煙霞,他轉著話題,“那我們就在這兒多呆會兒,你好些再走?!?/br> 陸沉水道:“緩過這陣就可以出發,不礙事?!焙鋈宦劦匠刂僬Z身上一陣梅香,忍不住側目,又想起落芙蓉也喜歡擺弄這些事物,她實在不明白這些玩意兒有什么意思,遂問道:“你身上帶梅花干嘛?” 池仲語另一只手翻了下兔子和魚,“我喜歡這個味道?!?/br> “有什么意思?”陸沉水難得虛心討教。 池仲語笑笑,“風雅?!币婈懗了久妓尖?,又道,“你不懂的?!?/br> 陸沉水想起落芙蓉,她和池仲語身上都帶著一股子她沒有的氣質,或許那就是風雅,讓她覺得很雅致很純粹。 兩相對比,陸沉水突然覺得自己這么糙,與落芙蓉池中魚他們,甚至和師父寒店都有些格格不入,不由道:“池中魚,我是不是很糙很難看?” 池仲語轉眸睇她一眼,很快收回目光,“不,你很好看?!痹谒闹惺前l光發熱的好看。 陸沉水信了,“嗯?!?/br> 二人吃了頓飽的,開始往山上走,行了一段,遠遠望見琉璃塔,池仲語道:“沉水,琉璃塔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陸沉水道:“琉璃塔有很多機關,不過很多已經被破了,上次我和師兄來這里的時候,把最后的一層也破了。寒月刃在塔地下底層,因為刀有靈性,認主,上次我們去的時候它誰都不認,帶不回它,如今過去三年,我刀法又精進不少,這次去,它不認我也要帶走它?!?/br> 池仲語驚道:“那刀竟真有靈性?” “嗯,那刀有刀靈,這世上有刀靈的刀屈指可數,我想要它?!标懗了畧远ǖ?。 看她勢在必得的凝重模樣,池仲語微微勾唇。他喜歡陸沉水這模樣,也不知為甚。 琉璃塔早已破敗,但骨架仍然屹立不倒,二人目的明確,直接下到地下底層,池仲語見她輕車熟路,絕不像只來過一次的模樣,猜想她應該是來了好多次,只是每次寒月刃都不認她。 到了最下層,竟豁然開朗,周圍沒有像樓上一樣鋪設木板,直接是由巖石鑿開的一個巨大場地,池仲語找了找沒看到寒月刃,見陸沉水示意他過去,走到一面雕了許多花卉的墻面前,陸沉水對池仲語揚揚下巴,“選一個?!?/br> 池仲語不明所以,不過也沒有多問,一路看去,墻上刻了很常見的花中四君子梅蘭竹菊,池仲語隨便選了個竹,陸沉水疑惑地瞥他一眼,走向了刻繪著竹的那地方。 她伸手按探,像是在尋找開門的機關,池仲語看她整了半晌門也沒開,問道:“你沒開過這門?” 陸沉水停下動作,“師父說這就是選主儀式的第一環,不過我不信,上次師父和師兄強行撬開了那個刻繪著蘭的門,大家輪流進去試刀,但是寒月刃不讓我們靠近。如果這次還是找不到機關開門,就由你把門撬開,我進去強行帶它出來?!?/br> 池仲語點點頭,一邊伸手摸了摸竹的紋路,一邊道:“我看看從哪兒撬?!彼樦裆砻戳艘槐?,沒找到縫隙,走到蘭門的面前,道:“既然上次是撬開的這個,那這次還是它吧?!痹捯魟偮?,聽得幾聲機括咬合的咔嚓聲,竹門竟自己開了。 兩人茫然對視,陸沉水道:“你找到機關了?” 池仲語搖搖頭。 這就奇怪了,池仲語還想繼續查找,陸沉水已經急不可耐地進門了,池仲語只得跟上。 他一腳踏進去覺得有些晃悠,才發現這四道門對應的是四條吊橋,吊橋的盡頭幾根吊索,連接了一個突出的平臺,平臺上一個石臺,石臺上的,應該就是寒月刃,往腳下望去,是黑黢黢看不到底的深淵。 這塔下竟還有此等深淵。 池仲語暗暗感嘆,陸沉水已經飛身走到吊索盡頭的平臺上,池仲語有種很奇妙的感覺,來不及細品,就看到陸沉水心急地要去拔刀了。 他連忙飛身過去想助她一臂之力,卻見她根本靠近不了石臺,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力量阻撓她,使她靠不近分毫。 陸沉水不氣餒,又伸手去夠,忽然寒月刃周圍蕩射出一股強大的氣流,陸沉水被激得飛出去,池仲語連忙把她抓住,待穩住身形,陸沉水疑惑道:“為什么你沒被擊飛?” 池仲語道:“因為我是男人,比你重?!?/br> 陸沉水打量他修長的身材,心道那也比她重不了多少,況且這氣流如此之強。 見陸沉水又要去挑釁寒月刃,池仲語憂心道:“你小心些,要是落下深淵,小心尸骨無存?!?/br> 陸沉水今天安了心要帶走寒月刃,上次師父只讓她試了一次就強行拖走她,現在她終于有時間和這寒月刃好好打個來回。 直到又被擊飛了幾回,甚至指尖都被強勁的氣流割破,陸沉水終于發現了個問題,“池仲語,為什么你沒有被氣流傷到?” 池仲語白她一眼,“我又沒去挑釁它,它傷我作甚?” 不對的,她明明記得當初和師兄輪流拔刀時,氣流擊飛了所有人。 陸沉水心里突然冒出個讓她難以接受的想法,思慮了好久才道:“池中魚,你去試試?!?/br> 池仲語依言走近石臺,握住刀柄,拔了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