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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梨笑得肚子痛:“它剛剛想去偷湖里的魚,結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滑腳,差點一頭扎進水里?!蹦敲匆粓A滾滾的黑鳥像人一樣滑腳,還差點扎水里,動作實在太搞笑了。 學長順著視線看過去,認出爬上湖中央一艘白色小船的黑鳥:“那是隼,我們學校郁教授養的猛禽。別看它胖,抓賊一頂十?!?/br> 眾人圍到欄桿向下眺望湖中心的黑隼,嘰嘰喳喳,一下子就活躍起來。到底是剛成年的孩子,天性愛玩鬧,有人還上網查詢出黑隼的生物習性和所屬科目,當場搞起科普。 顧梨目光灼灼盯著那只黑隼,不知為何,她覺得那只黑隼很靈性,圓潤可愛但是頗具人性。 正瞧得開心之際,有一只手從船篷里伸出來,黑隼跳兩下便躍到那只手掌心,然后進了船篷。 那是一艘腳踏船,船篷密閉,看不見里面是什么人。 顧梨腦子里都是剛才伸出來的手,在陽光下白得發光,不知是不是距離產生美的緣故,她覺得那手好像象牙雕塑出來的藝術品。 有人問:“船篷里是誰?” 學長沒看到剛才伸出來的手,說道:“可能是郁教授?!彼惶_定:“也可能是苗會長?!?/br> 新生對教授沒太大興趣,他們覺得教授都很老,大概四五十歲,禿頂地中海而且像個老學究。 倒是對學長口中的苗會長感興趣。 學生時代,比起教授、教師,他們對會長頭銜的同齡學生更感興趣。 于是人群簇擁學長,七嘴八舌詢問苗會長是誰。 “苗會長是學生會上一屆會長,今年大四,已經卸任。因為出色,所以很出名?!?/br> “哪方面出色?” “各方面都出色。我細說一下,你們別去招惹……” 人群漸走漸遠,林道很快空下來。過了一會,又有人過來,但這回沒有黑隼、腳踏船里的人也沒有出船篷,所以停留的人不多。 再便又靜下來。 天氣炎熱,綠葉子被曬得泛著厚厚一層油光。知了滿山坡的叫喚,鏡湖里的鯉魚也沉進湖底不肯出來,湖中心的腳踏船靜止許久,忽然動了起來,最后停在岸邊閘口的位置。 船篷里走出一人,短袖長褲、頭頂反戴棒球帽,皮膚白皙而眉眼彎彎,十分吸人眼球。他輕松的跳到岸上,把肩膀的黑隼塞進背包里,扣正棒球帽,低著頭朝教職工宿舍樓走去。 教職工宿舍樓遠離教學樓和學生宿舍樓,建筑在林木蔥郁最深處,恰好是在A大校園角落那一塊,平時沒什么人會過來,因此十分安靜。 苗從殊提著背包進教職工宿舍樓,搭乘電梯到七樓。 七樓總共三戶,其中一戶便是學校分配給他家老郁的房子。 開門進門,屋里有些暗,窗簾給拉上了。 苗從殊換鞋,放下背包,拉開窗簾,屋里登時亮堂但不熾熱,因陽光全被陽臺垂掛的爬山虎擋住。 陽臺上除了爬山虎,還被隔出一半擺了四層木架,木架上擺滿花盆,種了多rou、各式鮮花和藤蘿等,陽臺的角落里筑了個鳥巢,里面有三只剛破殼的小鳥。 隼崽從背包里爬出來,嗒嗒跑到陽臺,擠了出去,然后飛到鳥巢并從嘴巴里吐出活蹦亂跳的魚。它把魚嚼碎了喂給失去鳥mama的幾只小鳥,‘嘰嘰’的鳥叫聲很是熱鬧。 喂食結束,隼崽把幾只小鳥扒拉下來,讓它們飯后運動。接著它就執起花灑,開始澆花。 忘了說,木架上那堆花基本都是苗從殊買來的,但他只買不養,所以就由隼崽負責。 苗從殊:“崽啊,這塊木頭是什么?” 隼崽看向角落里一塊黑色的木頭,‘呱呱’兩聲回答:扶桑木。 “……”苗從殊震驚:“老郁真搞到扶桑木?” 三只雀鳥正在陽臺邊緣蹦跶,被苗從殊忽然提高的嗓音嚇得撇腳,摔進爬山虎編織成的綠網里,直接懵了。 隼崽把三只雀鳥撈起來,回頭又同苗從殊說:上面那些人送來的。 苗從殊搖搖頭:“也是閑得沒事做了?!?/br> 他和郁浮黎還在仙居城住著,只這回弄了身份證,一個在A大當什么宗教學教授,一個就造個錄取通知書進來讀四年書不說,還玩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師生戀。 A大原址是曾經知名的荔枝園,校園里好幾個小山坡的荔枝都被他承包了。 至于這扶桑木,卻源于人間的傳說。 人間的神話傳說有許多,源流和派系各有不同,其中最廣為人知便是封神一系。郁浮黎是宗教學教授,自然了解到這些神話傳說。 前些日子,他得知傳說里有一種神木名為扶桑木,道是太陽棲息之處,能承太陽之精,必定是煉器的最佳材料。 于是到處尋找,還放出風聲,示意上面那群敬畏神主的人幫著尋找。 這不,扶桑木便孝敬到跟前來了。 正嘖嘖不已的苗從殊聽到后面門鎖擰開的聲響,轉身就見一身寬松麻布衣的郁浮黎回來。 苗從殊:“稀奇。我記得你今日沒課,怎么出門了?” 外面人多,學校人更多,郁浮黎一出門必被圍觀,便經常不出門。若是要出去,肯定是隱身。瞧這天氣,怎么都應該在家里睡覺才對。 郁浮黎坐在竹椅上,抬手撐著下巴說:“組里來了佛道兩教得道之人,說是交流道法、佛法,我原以為能遇到可交流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