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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錦程和徐負雪不知道郁浮黎,可他們都見過太玄秘境入口處,苗從殊撲向一個憑空出現的男人身上作出親昵姿態。 登時猜出這人便是苗從殊口中的‘道侶’。 徐負雪愣怔一瞬,而溫錦程奮力掙扎,繼續瘋狂抽取小世界的靈力。 鉗制有所松動,薛聽潮微訝于溫錦程的實力,他猛地撥下琴弦‘錚——’,紛亂的琴音刺耳尖銳,化作音刃殺向溫錦程。 溫錦程沒躲,長袖一揮將無數鋒利的音刃斬斷??蛇€是叫一道小如刀片的音刃破開嚴密的防守切斷一縷鬢發,割破臉頰,留下小小的刀痕。 鮮血滑下來,溫錦程抬起手背狠狠擦掉:“我好討厭你們。你們怎么都要跟我搶小殊?”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既狠戾又委屈,眼眶紅得好似下一刻就要掉眼淚。 “我先到的,我先喜歡的,小殊是我的新娘?!?/br> “跟我搶的你們,都去——死!” 話音剛落,原本被壓制的靈力陡然爆發,穩定下來的空間再次搖搖欲墜,出現崩塌和吞噬的跡象。 這些空間本由大能創造,后衍生為不成熟的小世界,剛萌芽的‘天道’極易反噬小世界。 一旦出現崩塌現象,它們就會選擇吞噬空間里一切物體包括誤闖的修士。修士體內靈力充足,便會加速空間的吞噬和崩塌。 空間崩塌還伴隨靈力風暴,所以變得格外危險。 已經入魔的溫錦程代替空間規則成為這個空間里的‘天道’,他再度瘋狂的抽取靈力,包括修士流瀉出來的靈力。 以他為風眼中心,形成恐怖的黑色風暴。 靈力駁雜且暴虐,將溫錦程周身十丈內一切物體全部粉碎并卷入風暴中,迅速被吸收。 徐負雪等人疾速撤離出宅邸。 薛聽潮按住琴弦的手突然松開,壓制溫錦程的陣法陡然被破,靈力反噬擊向琴身。琴身中間立刻出現一道深刻的裂痕,以琴作本命靈器的薛聽潮登時吐出大口鮮血。 后退的丁溪等三人見狀急忙趕回來接住后退的薛聽潮:“先生,我們快走!” 此時,磚瓦、房屋包括僵硬的行尸,或由靈力幻化而成、或由靈力驅動的物體統統轉化為供溫錦程使用的魔力。而他的修為也在瘋狂的抽取魔力中,由渡劫期巔峰飆升至大乘期。 薛聽潮退至苗從殊所在的位置,直接對他說:“叢殊,我不知道他是你什么人,但他現在已經入魔,完全失去理智、且與這片小世界同化。小世界崩塌,很快便會化作靈力風暴,他現在已經變成沒有自我思想、淪為儲存魔力的容器?!?/br> “你跟我走,我帶你出去?!鳖D了頓,他說:“我會保證你的安全?!?/br> 苗從殊直拒:“不用?!贝藭r心臟和腎在比誰抖得更快。 他力持鎮定,按住現任的手,捧起他的手掌心,真誠的說:“我道侶修為比你高、靈器比你多,需要救助的人比你少因為就我一個。再說你我非親非故沒有任何關系,說得太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br> 苗從殊寒毛直豎,不知為何仿佛能夠感覺到郁浮黎此刻平靜表面下,那壓抑在大海深處的瘋狂。 他頭皮發麻,急忙忙表示:“而我和我家老郁情比金堅、忠貞不渝、比翼雙飛……總之就是同生死、共患難,統一戰線不變換!” 看!這決心!這深情!這表態! 沒有人能拒絕! 是什么促使他如此感人肺腑的發言? ——是愛情??! 苗從殊:“我和我家老郁,是心動、是喜歡、是愛情……”是套路。 雖說是套路,但愛的圈套也很甜美。 薛聽潮:“……”良久,他說:“若你有一日和他分開,可來蓬萊找我?!?/br> 苗從殊內心在哭泣還得告訴自己要堅強,他告訴郁浮黎:“我和他關系平平?!爆F在已經結仇! “沒關系,回頭再說?!庇舾±柰Υ蠖?,他看向薛聽潮:“仙人血脈的確所剩無幾,可我想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也并非不能?!?/br> 薛聽潮未有反應,他身旁一個蓬萊仙宗門人沖動,先一步上前:“你想和整個蓬萊仙宗為敵?” “為敵?”郁浮黎抬手蓋在苗從殊頭頂,把他按在自己懷里,突然掐住這出頭鳥的腦袋,直接擰了下來。尸體和頭一起被當成垃圾似的扔掉,他隨手掐起大拇指和中指朝薛聽潮的方向彈了下,同時說:“蓬萊仙宗的膽氣長進不少,人蠢這點卻沒變?!?/br> 薛聽潮迅速擋下這一擊,發覺這攻擊竟是直沖識海,當下便用蓬萊仙法調動仙人血脈抵擋這波攻擊。 不過一次交手,他需費盡力氣動用血脈抵抗,而對于郁浮黎而言,僅動了下手指。 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都退下?!毖β牫焙浅馍砗笈钊R仙宗剩下的兩人,目送苗從殊越過他身邊,忽然開口:“我不是沒找過你?!?/br> 苗從殊正和按在頭頂那只堅如磐石的手作斗爭,聞言抽空回答他:“你是個好人,但凡事要盡量看開些,生活還要繼續?!?/br>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意思呢?他像是會回頭的那種人嗎? 所謂前任,等于垃圾。 誰會為路邊的垃圾停留?反正他不會。 苗從殊一向愛得坦蕩,渣得更是明明白白。他補刀:“我想說的是,既然你要走,不妨留句祝福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