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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怎有空閑過來?” 邵春淵手腕微轉,酒壺里就傳來了酒液轉動的輕響,他這才把酒壺放到盤子上。等他回來,那些不知躲去哪里的小倉鼠啊,小兔啊,迦陵頻伽和湖里的鮫人都出來了。 祖地又變回了往昔的熱鬧,邵星束卻哼了一聲。 “怎么不高興?” 邵春淵在邵星束身邊坐下,小倉鼠立刻吭哧吭哧地跳上軟榻,給邵星束和邵春淵倒上了酒水,還有一只小倉鼠頭頂著點心盤子,扭著肥糯的屁股走了過來。 “因為差別待遇?!?/br> 邵星束接過酒杯,狠狠喝了一口,朝邵春淵斜瞄了一眼。 雖然這話沒頭沒尾,但邵春淵立時明白了,他不由朗聲大笑,把落在額前的黑發挽在耳后。 “我讓它們先別出來的?!?/br> “別出來?祖地發生什么事了?”邵星束立刻轉頭看向邵春淵。 邵春淵則打了個響指,前方的湖泊上就浮現了一個小小的光團,正是今日闖入的那個“監管者”。 “今天有外敵闖入,雖被我擊退,但我憂心是否還有后招,便讓它們先行躲藏。我則去了祖地四方巡邊,直到確認不再有裂痕后,方才返回……” 邵春淵說了這么多,卻見邵星束沒有反應?;蛘哒f,邵星束的反應都給了那個湖泊上的投影。 “……你認得它?”邵春淵輕扣邵星束的下巴,將他的頭臉轉了過來。 邵星束不擅撒謊,他轉頭看向邵春淵,一時眼神有些閃躲。 “我,我知道,但沒想到它居然能進來……” “是你外界的敵手嗎?”邵春淵問。 “是,但它具體身份,我……”邵星束急忙解釋,在先祖面前,他總是不想撒謊。但是他也無法就這么告訴先祖,這是個游戲世界,這家伙是控制這個世界的“監管者”。 “現在說不得,便不必說,”邵春淵抬手摁住邵星束的唇,一副不太感興趣的模樣,“誰都有秘密,我也一樣?!?/br> 邵春淵笑了笑,拿起又斟滿的酒,仰頭一口飲盡。 “……謝謝您?!?/br> 邵星束朝邵春淵綻了個春花般的笑,就見邵春淵問。 “瞧著你像是有話要與我說,什么事?” 邵星束則拿著酒杯在指尖反復揉捻,轉了幾圈后,才問起邵春淵。 “我碰上了邵從越或者其他和他一樣強大的對手,您覺得我現在,拿出那把刀,和他們對上能有多少勝算?” 邵星束說話加了重音,邵春淵則靜靜地看著邵星束,拿起邵星束的左手看了又看。 “上次你伸手在湖水里,便是和那把刀說話嗎?” 邵星束點點頭,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著邵春淵,卻見邵春淵臉上沒有出現怒容,而是一副“孩子大了管不住”的模樣。 “不會輸,”邵春淵給了邵星束一個肯定的答案,邵星束剛要笑,邵春淵又說道,“只是你只想用一次嗎?” 邵春淵拍拍邵星束尚還稚嫩的肩膀,提醒道。 “就算你能兩次拔刀,也要記得,此物威力過大,易受情緒所控。你不該在生死關頭拔刀,也不該在危難之刻拔刀,亦或在友人遇險時拔刀?!?/br> “……那我什么時候才能用?”邵星束聽著邵春淵的話,覺著這條件也太難達成了。 “在你心靜之時?!?/br> 邵春淵朝湖泊拋出一杯酒,那酒水落在湖面上,淅淅瀝瀝如雨落下,湖面上蕩起陣陣漣漪,但沒過多久,那漣漪一圈又一圈越擴越大,最后湖面歸于平靜,再次如鏡。 “心靜,情緒平穩,你才能掌控它。因心緒激動而出刀,你想做什么?” 邵春淵眼中映照著湖水的波光,他微一眨眼,眼中便泛起波瀾水色。 “你要知道,我們手中握著的,大多已不是世間之物,拿到現世之中,總會造成影響?!?/br> “何況……那樣一把毀天滅地的刀?” 邵星束再次睜眼,他感覺到自己被翻了個面,身下墊著沈飛喬的外套,他背后有些隱隱作痛,但筋骨卻松活了很多。 “醒了?” 沈飛喬坐在邵星束身邊,抬手輕撫邵星束額上發絲,感覺邵星束的體溫沒什么變化,才放下心來。 剛才東照給邵星束整骨,邵星束都沒有醒來,沈飛喬就有些擔心了。 “我睡了多久?”邵星束手臂撐著地面,緩緩坐起身來。 “五分鐘?!鄙蝻w喬亮出腕表,邵星束確實熟睡了五分鐘。 “……我還以為很久,我又進了祖地?!?/br> 邵星束有些松散地坐在地上,視線落在對面的姜小牙身上,姜小牙臉色紅潤,身上的傷口都已經愈合,腰腹上有一條長長的“1”字型縫合傷口,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問題了。 東照也已經不在這里,應該是又回到刑訊室里,和邵桐一起對付頌雪去了。 “先祖在祖地里,為我擊退了一次‘監管者’?!?/br> 沈飛喬登時皺眉,原來那東西對邵星束的身體,還是心存覬覦嗎? “之前‘監管者’和我說,他已經沒有力量再讓世界輪回一次……是在你的精神世界里受到重創了?” 沈飛喬這才把之前“監管者”說的話全部聯系起來,他緊張地伸手在邵星束頭臉各處摸了摸。邵星束怕癢,他扭頭避開沈飛喬放在他脖子上的手,忍不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