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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星束和韓空若當然是搭乘同一艘飛艇,東照背著還在呼呼大睡的頌雪,在協會的工作人員說可以登船后,便直接走上飛艇,把頌雪甩到里邊的長沙發上。 頌雪只咕噥了一聲,就繼續抱著抱枕睡覺。 “真羨慕她,一點緊迫感都沒有?!?/br> 邵桐坐在長沙發上,沙發底部的冰箱里拿出一支香檳。 “來點?” 東照和邵桐在里邊喝酒,姜小牙還小不能喝,邵星束則和韓空若站到了飛艇的甲板上。 “你去過開宙城嗎?” 邵星束雙手撐著欄桿,飛艇還未啟動,他聽著耳邊熙熙攘攘的人聲,放在欄桿上的手指微微彈動。那是渴望與對手一戰的迫切。 少年人總是這樣,他們知道前路未卜,在得到最終勝利果實之前,必定障礙重重,可在這期間,他們會連那障礙都抱以贊同和期許。 向前奔跑吧,無論是否被尖利的阻礙刺破腳尖。 向前奔跑吧,無論是否被粗硬的荊棘捆住手臂。 向前奔跑吧,無論是否被雪亮的劍鋒刺破心臟。 韓空若看著長風吹起邵星束的柔軟的頭發,天上的陽光已足夠刺眼,但邵星束仍在那天光下熠熠生輝。 “去過,”韓空若輕輕移開目光,長睫微垂,“像在海里?!?/br> “嗯?” 邵星束轉頭看向韓空若,卻見那如同人魚般綺麗的青年仰頭看向天空。 今天帝都萬里無云,一片湛藍天光,只是那天空中的藍色不是單一的色彩。而是從遙遠的天際開始,先是染上了一層淺淡的天藍,然后那藍色像一名畫家伸手涂抹,不斷倒入藍色的顏料,逐漸加深了色彩。 天藍,淺藍,深藍,在最靠近太陽的那塊天空,又變成了隱帶波光的水藍。 可不就像……大海嗎? “開宙城就綴在云里,像是海上的一塊孤島?!?/br> 韓空若說完,飛艇便突然發出了響動。 那是發動機運轉的聲音,飛艇前后左右的外置螺旋槳開始轉動,協會樓頂上的飛艇就如深海中的白鯨,在聽到海面上傳來響聲后,紛紛擺動尾巴,朝水面上游去。 邵鶴站在協會外的馬路上,看著那一艘又一艘飛走的飛艇,他雖然跟來了,但沒有進入協會。他只站在沈家的車駕邊,看著那些飛艇落下又飛起,最后駛向他再也看不到的天際云端。 “你也來了?” 邵鶴身后突然響起人聲,他回頭看去,便看到打著遮陽傘的江鴻。邵鶴有些嫌棄地上下打量了江鴻一眼,吹了吹自己的胡子。 “我來送我孫子,不行嗎?” 江鴻一看邵鶴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江鴻哼了一聲,把遮陽傘收起,兩個歲數加起來快超過一百五十歲的老人,突然抬手就往對方的臉上打去! “你孫子輸給隨隱,你氣炸了吧?!?/br> 江鴻抬手擋住邵鶴的攻擊,邵鶴便咬著牙,也抬手擋住江鴻直對面門的一拳。 “誰輸了?你孫子在決賽第一天就淘汰的品格,還是不要碰瓷吧!” “我呸!你就一張嘴!” “年紀大了連臉都不要了吧!決賽可不是之前那樣試一試,你就求神拜佛邵星束不會第一天就碰到江隨隱??!” …… 沈家司機在駕駛座緊張地朝外看去,拿著手機一時拿起,一時放下,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報警叫人。 無論地面多么熱鬧,飛艇也依然朝更高處飛去。 韓空若和邵星束沒有進入船艙里,邵星束不恐高,他看著腳下的建筑物在轉眼間就變得渺小,心底升起一陣快意。 韓空若則側頭看向身邊陸續跟上的飛艇,其中一艘飛艇在薩爾的指揮下朝邵星束這邊緩緩靠近。 無論誰也無法忽略那位穿金戴銀的王,邵星束眼角被光一刺,不由抬手遮在眼前。 到底穿了多少金銀珠寶啊,這個有錢王。 “趁著還有一點時間,我提醒一句?!?/br> 薩爾坐在甲板的躺椅上,手里搖著一杯香檳。他的目光不看向任何人,像是隨口一說。 “你們的飛艇最好開快點,免得……發生什么?!?/br> 邵星束正自疑惑,便看到薩爾的飛艇開足馬力,瞬間便脫出了邵星束的視野范圍。 “什么意思?” 邵星束剛開口,韓空若便拉著邵星束退后一步。 他們的飛艇已經來到平流層,下方和上方皆是厚重無邊的云層。而一只雪白的翅膀突然自云層中飛出,朝欄桿狠狠一擊! 飛艇登時往下墜落五米,發動機又勉強穩住抬起,邵星束看著自云層中緩緩爬出的一只將近百米長的巨大雪白飛鳥,一時怔愣。 薩爾提醒的就是這個嗎? 為什么云層里會有這種生物?! 那只飛鳥如同神話里的生物,驕傲地張開左右將近數百米長的翅膀,就此阻攔在邵星束的這艘飛艇前方。 高昂的叫聲在天際傳開,像是帶著神旨下降的神鳥,要對這些妄想前往神之城的卑微人類降下神罰! “啊……我記起來了,前往開宙城的路上,會遇到生活在云中大陸里的雷鳥?!表n空若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只雷鳥。 “雷?” 邵星束剛問,便看到那只雷鳥長嘴突然張開,在鳥類悠長的咽喉里,一點白光若隱若現。只是那如同閃電般的要劃破天際的嗡嗡聲,提醒邵星束,它將要在此發出一發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