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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見他。 韓空若站在路邊,看著沈家的車駕絕塵而去,他想了想,和站在肩膀的崽崽問道。 “拜訪別人家,要做什么準備?” 幽深的湖底,邵星束手持一柄青龍偃月刀,正面對著眼前那些叫囂不許他離開的兵器,開始第一百二十次進攻。 “有完沒完??!”邵星束怒吼! 湖面之上,邵春淵姿態悠閑地坐在彎月之上,繡著火紅蓮花的織金腰帶自彎月一直垂落到湖面。他手持畫筆,在一盞素白的四角燈籠上畫著穿著長袖春衫的古代仕女圖。他兩三筆便在美麗的少女頭上勾出一朵盛放的花形,他輕輕一轉燈籠,那侍女便在旋轉中輕輕舞動腰肢,跳起舞來。 一點燈火在燈籠里亮起,照亮了方寸之地。 邵春淵在指尖輕輕一推,那盞飛舞著的燈籠便緩緩飄到半空。 半空中已有數百盞這樣的燈籠,以階梯狀漂浮著。 邵春淵一揮手,便又有一盞素白的燈籠出現在他手中,他低頭看了一眼湖底,不由笑起來。 “過于疼惜它們,要怎么出去呢?” “這一次,我可不會把燈籠放入水中了?!?/br> 一聲悠遠的鯨鳴突然響起,在無水無風的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尾碩大的鯨魚,那尾鯨魚自黑暗中輕輕躍出,在那燈籠形成的柔光中輕輕穿過。鯨鳴此起彼伏,像是在吟唱著亙古的歌謠。 這片黑暗的空間漸漸生光,像是隨著水聲潮涌,這里將要生出什么變化也不一定。 第32章 湖底沒有春秋寒暑, 沒有光陰記載。 邵星束無法判斷自己在這里戰斗了多久,他贏了一把兵器,下一把便會繼續出來。他累了坐在湖底, 就有其他兵器給他捶肩敲背,幾把古箏長笛緩緩飄來, 發出泠泠之聲給他解悶。 可如果邵星束想趁機往往湖面上游去, 鞭子和鎖鏈一類的兵器又會把他纏下來。 “你們到底想怎樣?”邵星束疲憊地抱著膝蓋問。 兵器們卻只會發出黏糊糊撒嬌要蹭要摸頭的聲音。 邵星束便隨便蹭, 也摸摸了它們的頭, 可還是不許走。 邵星束沒辦法, 看著水面上昏黃的燈光, 他知道出路就在那里。 “好啦,乖乖,能不能讓出條道???” 邵星束和兵器商量,好聲好氣, 兵器就嚶嚶撒嬌。 “再這樣我可要生氣啦!” 邵星束語氣重點,兵器嚇得像水里的游魚一下彈開了, 但沒過多久,它們就又纏了上來。 “你們明明聽得懂我的話,也能溝通……” 怎么卻像頑皮的孩子一樣,這么淘氣呢? 邵星束愣愣地看著那點點波光發呆,然后他腦海中突然回憶起,邵從越在他與甜豆的比賽結束后, 說的那番話。 【后半段你把身體和精神都交付給兵器了對嗎?這樣你才能在短時間內跟上那只猴子的動作, 并進行反擊??墒悄阋浀?,你才是兵器之主。盲目的信任它們, 說不定有一天它們會將你的身體侵占也不一定?!?/br> “不會的,應該說它們都十分驕傲, 為自己的過往自豪?!鄙坌鞘烈饕粫?,肯定地說。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金屬表層,觸手明明應該是冰冷的溫度,但他摸起來卻是熾熱的。這些兵器大多歷戰千年萬年,經歷過無數雷火交加的戰場。 殺生,護生,戰時如雷霆霹靂,戰后如林間蒼松。 手握它們之人,一時為英主,一時為強豪,一時極善,一時極惡。 但無不為它們在戰場上劍破長空那刻劃出的輝光所著迷。 這些兵器跨越歷史的長河,體內存著的是與原主一般的氣量,不會為了區區人類的rou身做出什么惡事。 這樣不停地纏著他根本就是要玩伴陪玩的樣子。 是因為孤獨,還是因為喜歡他不等于敬服他呢? “原來……這才是要學習的部分,要開始確立一下從屬關系嗎?” 邵星束在湖底一拍手,水波徐徐蕩漾開去。 “我們來打個賭吧。我是人,會累,即使可以休息,我也不能一直留在這里。我將挑選百把兵器,與之相斗,如果輸給我,就聽我的話,放我離開?!?/br> 邵星束說完,那些兵器都默不作聲,還有幾把兵器像是熊孩子般任性地在湖底打滾。 “諸位都是豪杰,居然沒有一把兵器敢上前應戰嗎?”邵星束撐著膝蓋站起身,挑釁地看著前方。 明知是激將法,但身為神兵的氣量不容任何質疑!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鏗然響起!如同戰場上百兵出鞘,刃如秋霜,削銅剁鐵不在話下。 一把匕首自兵器群眾驟然跳出,在邵星束看到它的那一刻,屬于這把匕首的生平便流入他的腦海中。 【徐夫人匕首。荊軻刺秦之利匕。燕太子丹求取天下利刃,得趙人徐夫人之匕首,以百金求取,其后贈與荊軻,借此鋒芒刺殺秦皇!一國之愿寄于一人一匕首,非生死置之度外者不可得!】 “呼……請吧?!?/br> 邵星束深吸一口氣,左手叩擊右手掌心,自掌心中抽出一把一模一樣形制的匕首,與之相對。 巨大的鯨魚在湖面上搖首擺尾,長長的尾鰭輕輕掃過湖面,激起無數浪花。 一滴水珠自半空中朝水面墜落,在那水珠入水的片刻,邵星束率先揮出了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