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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身? “咚咚咚”,敲門聲突然響起,中斷了邵星束的回憶。 門外沈飛喬喊道:“我已經好了,星束去用吧?!?/br> 過了好一會,沈飛喬才聽到一聲貓兒叫似的“嗯”,他才回了房間,稍微收拾書桌,等著今晚邵星束過來問題目。 然而直到十二點,邵星束也沒有過來。 黑暗中,沈飛喬孤獨地打開手機在網頁上搜索“如何塑造男性完美體格”。 邵星束有個好習慣,不管睡前發生什么事,一到睡覺的點他就能立刻抱著被子睡得呼呼響。 可是現實中的尷尬一直延綿至夢中,夢里邵星束依然在躲避沈飛喬。他在長夜里奔跑,他光腳踩在光滑冰冷的木地板上,沿著圈形的回廊不停向前。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逃,他想著也許他可以停下,和身后追著的沈飛喬好好談談。 談沈飛喬什么時候才去走劇情,談沈飛喬為什么一點也不矜持,談沈飛喬為什么對他……好? 想歸想,邵星束卻依然無法停下腳步。 最終前方有微光亮起,他一腳踩空,跌入了那映照著一輪涼月的水池里。 邵星束仰面躺在水池上,他的左胸處不知什么時候開了一個細小的圓孔。池水冰涼,水流沿著那小小的孔洞注入邵星束的心臟。 明明是涼水,在灌入心臟的一瞬間卻變成了高熱的巖漿。邵星束痛得失聲,蒼白的手臂緊緊扣住池邊的巖壁,手臂和脖頸上的青筋暴起。 心臟像在燃燒,像被人緊緊攥在掌中,像被尖利的器物狠狠插入最柔軟之處像絞rou機般翻攪! 邵星束一聲尖嘯后,終是脫力落入了池水之中。池水被鮮血染紅,水面如同煮沸一般冒著泡,半空盡是高溫升起的蒸騰熱氣,過了好一會那翻滾涌動快要溢出池子的水面才漸漸平息。 “?!币宦曒p響。 如鏡般的池面中心微微蕩起漣漪,一朵只有拇指大小的白色花骨朵自池底緩緩浮出水面。 邵星束在池底愣愣地望著,右手輕輕覆蓋在左胸,這朵花是自邵星束的心臟生出的。 有人破水而來,水面如摩西分海劃成兩半,邵星束驟然得見天光,在那天光之下沈飛喬將他一把拉起,緊緊抱住。 “……你還是追上來了,”邵星束抿著唇,氣若游絲,“你想要什么?” 沈飛喬不答,只伸出手輕輕覆蓋邵星束那生著花的胸膛。 “你要這個?”邵星束輕點著柔軟的花骨朵。 沈飛喬搖搖頭。 “那你……到底要什么?” 邵星束艱難地問完這一句,就像徹底脫力般倒在了沈飛喬的懷里。 夢境之外。 沈飛喬不知什么時候到了邵星束的房里。 他靠在床頭,讓滿頭冷汗的邵星束枕著他的胸膛,他把手放在邵星束的胸膛上,似是安撫。 “那你……到底要什么?” 邵星束嘴唇微動輕聲呢喃,沈飛喬依然如夢中一般沉默,片刻后他俯下身,如夜風輕撫,在邵星束額頭落下輕吻。 第二天邵星束醒來,還覺得胸口有些灼熱。等到徹底清醒后,還有一點羞恥感。 好在那不過是個難以解讀的夢,還沒有看到沈飛喬的身體來的沖擊大。他很快就打起精神去洗漱。 邵星束剛洗漱完畢,沈飛喬就已經提著早點回來了。 “正好,一起吃吧?!鄙蝻w喬把東西放在石桌上。 “等會?!?/br> 邵星束應了一聲,腳下不停地往邵鶴的房間走去。他打開門,里邊的床鋪依然疊得整整齊齊,邵鶴沒有回來。 “我今早去看過了,邵爺爺沒回來?!?/br> 邵星束出來后,沈飛喬補了一句。 “哦,應該是在趙叔那?!?/br> 邵星束應聲坐下,心不在焉地端起一碗熱豆漿就要喝,沈飛喬抬手攔了一下。 “燙?!?/br> “我先吹吹?!鄙坌鞘笾笥X,連忙吹了幾口。 “不然先去看看吧?!鄙蝻w喬提議。 邵星束立刻站起身來,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阿爺覺著我很煩,但我還是有點擔心?!?/br> 沈飛喬點點頭,與邵星束一起出門。邵星束敲響了趙平家的院門,等了一會后又摁了門鈴,依然無人應答。 “是不是還在睡?”沈飛喬問。 “不,阿爺從不睡懶覺?!?/br> 邵星束說完便打了邵鶴的電話,卻只聽到無機質的電子音:“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他再打趙平的電話,也是一樣的情況。 邵星束的呼吸不可避免地急促起來,他手指有些顫抖地摁著手機,卻幾次在按鍵上滑開。沈飛喬接過他的手機,替他撥打了街區派出所的電話。 沈飛喬一手把手機放在耳邊,一手虛攏著邵星束的肩膀。 “邵爺爺會沒事的?!?/br> 南州檀溪派出所。 譚莉是新分配來檀溪的警察,剛參加工作,處于對什么都很好奇的階段。 檀溪這邊的治安向來很好,幾個月出不了一次警,克制超能力的薩克手銬都快積灰。 但今天派出所突然來了兩個生得極為好看的少年,讓她精神一振。 那兩個少年在里邊待了一小時。 譚莉在辦公桌后探頭探腦,就聽到一聲門鎖打開的脆響,那兩名少年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