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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溪笑:“怎么不惡心,說得我好像絕世美人一樣,要不是照鏡子,我都要被他騙過去了?!?/br> 皇帝看著景溪。 他的神情是如此的認真,以至于景溪忽然都不知道手腳該怎么放了。 他僵硬的動了動肩膀,似乎想要把這種別扭甩出去。 “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不對勁?”景溪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 一切正常,還是那張平平無奇的臉。 “你本來就長得很好看?!被实弁蝗徽f。 他頂著一張英俊非凡的臉,很直白的說。 景溪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第61章 群山之外,叢林深處,半空中突然張開幾道細細的裂縫。 深邃的黑暗向外蔓延,惡意幾乎直接流淌在大地上。 一只扭曲盤結的細長條從縫隙里伸出來,搭在旁邊一顆大樹上。 和邊上所有的樹一模一樣,哪怕樹葉的振動都保持同步的大樹,突然不協調的抖動起來。 它的樹葉開始飛快的掉落,每一塊斑駁的樹皮,每一點汁液,都迅速被吸走,與此同時,以這棵樹為圓心,枯萎迅速向整片森林擴展。 最后,全山頭的樹都變成一把把枯灰,風一吹,就全都揚了起來。 大地只留下一片灰色的空白。 然后,那條已經變的肥厚不少的觸手仿佛心滿意足,又悄然縮了回去,細細的縫隙也再一次無聲無息的閉上。 又過了一會,帝國的巡查隊才察覺到這邊的異樣,趕過來的時候卻只能看到地上一片還沒有完全吹走的黑灰,還有濃郁得幾乎化為實質的污染。 這段時間,這種異常情況已經發生了好幾次。 巡查隊迅速把異樣上報給元老會,皇帝也同時接到了報告。 原本的預測模板再一次被推翻,危機或許比最悲觀的預測還要更快來臨。 整個空間結構已經越來越不穩定,就像是一張隨時會崩潰的網。 皇帝試圖從卡西恩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雖然這個人瘋瘋癲癲,但不得不承認,他絕對是全宇宙最了解邪神的人。 午后的陽光透過溫室的天窗落下來,花園里一片生機盎然,這都是人類努力保存下來的久遠回憶——雖然外頭到處都是荒野,但是已經完全沒有普通植物生存的土壤。 卡西恩陶醉的嗅聞著手上的鮮花,對皇帝的問話充耳不聞。 過了很久,他才懶洋洋的說:“我的確知道很多,但是毫無必要?!?/br> “掙扎是徒勞的嘗試,我們終將被獻祭,”他仿佛歌詠一樣唱到,“倒不如在夕陽落下以前,好好享受愛情的甜美?!?/br> 皇帝微微皺起眉頭。 “我原來一心等待著落日,卻沒想到能夠在黑暗降臨前見到朝陽,”他傻呵呵的笑,“啊親愛的景溪,他現在在哪里?我該去找他了?!?/br> “時間已經不多,還不如一心享樂?!闭f完,卡西恩就拽著手上的鮮□□直走出去,看都沒多看皇帝一眼。 皇帝只能黑著臉飛快跟上去。 面對景溪的時候,卡西恩原本臉上那種濃重的憂郁,似乎已經完全被奇奇怪怪的愛情徹底沖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神經質的狂熱。 “美人就要配鮮花,”他殷勤的把手里的花遞給景溪,“這樣才更加美麗?!?/br> 景溪退后一步,求助的看向皇帝。 皇帝上前,一把扯走那幾只花:“我代表我的伴侶,先向你說一聲謝謝?!?/br> “但是,”他接著說,“當初帝國允許你來母星是談好了條件的,如果你不愿意履行,我只能遺憾的送你離開了?!?/br> “真是個小氣的家伙,”卡西恩嫌棄的看了一眼皇帝,然后又對景溪笑道:“我昨晚上還夢見你了,你呢?” 景溪現在已經有點畏懼這個人了,他用力搖頭:“我很少做夢?!?/br> “是嗎,那實在是太遺憾了!連夢都沒有,在這個世界就太悲哀了?!笨ㄎ鞫麟p手一攤,沒有骨頭一樣倒在椅子上。 “現在可以問了,你想知道什么?”他轉而問皇帝,“雖然不論問什么,也毫無意義了?!?/br> “為什么毫無意義?”皇帝問。 卡西恩大笑起來,手心捏著玫瑰花苞,輕輕一搓,玫瑰花瓣就撲簌簌落下。 “你知道我的組織是為什么沒落嗎?”他卻反問了另一個問題。 在更早之前,薩摩耶的規模遠遠要比現在大很多,但是和欣欣向榮發展壯大的帝國不同,他們一直在沒落,出事的成員也越來越多。 “那是因為我們越來越接近真相!”卡西恩的聲音不由自主又提高了幾度,“真相,真相,那是你永遠都想象不到的真相?!?/br> “一切都是一個笑話,”他瘋瘋癲癲的繼續笑,“所有的堅持,所有的犧牲,都像是不斷重復上演的滑稽劇,還不如縹緲無蹤的愛情來得現實?!?/br> 他又哈哈大笑起來。 “還是好好享受愛情吧,我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痹瓉砟枪杀欢虝簺_散的憂郁,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臉龐。 那是一種絕望的憂郁。 “我們究竟要怎么應對邪神?”皇帝繼續問他。 “不用緊張,不用擔心,”卡西恩吊兒郎當的說,他伸長手,接過皇室手上的資料,原本那股子瘋狂又瞬間消失,看上去精神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