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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之后,一個男人從屋子角落的床上爬了起來,打著哈欠走過來:“餓了還是要換水了?” 安娜偷偷從石頭后面打量他。 以青蛙的視野來看,這個男人很高,或者說高得像山一樣了,簡直就是一個巨人。他的體格看上去很強健,穿著的緊身背心勾勒出了肌rou的輪廓,手臂看上去很有力氣,大概有她胳膊兩個粗。他的身材比例不錯,肩寬腿長。安娜以自己的經驗估計了一下,這個男人如果具有一定技巧的話,光靠自身力量就可以一腳踢碎三層木板,不,四層或許也可以。 安娜看著他的頭發,他的頭發很短,大概就是兩厘米這樣,帝國的年輕人很少留這么短的頭發,除了軍人。他的臉看上去是那種英俊得有些野性的類型,一雙濃眉斜飛,眉眼下是一個線條干凈又高挺的鼻梁,嘴閉著,嘴唇上有一層淡淡的青色,應該剛刮過胡子。 綜上所述,這個男人從外貌來看就像是一個非常強壯有力的獵手,他正值青年,生命力旺盛,可以撲殺任何自己想要獵取的對象。 但是…… 他的眼神和身體姿態都很奇怪。他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動作拖沓,懶洋洋的,走過來的時候背部松散,還打了個哈欠,眼神也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這個屋子這么破舊,任何一個稍微對生活有點熱情的人都不會容忍自己睡在這種地方,但他卻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樣子。 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最強的軍用機器人的外殼里放了一個家用機器人的程序,一股nongnong的違和感。 打量了幾眼之后,男人就已經走到她面前了,他一只手摸著下巴,打量了她一會兒,然后問:“無聊了?” 安娜自然無法回答他,她抬頭,等著這個男人的下一步反應。 然后……他晃了晃頭,回去往床上一躺,繼續睡了。 安娜:“……?” 又睡? 安娜窩在石頭后面,內心窩囊極了。 她怎么沒變成熊貓? 還沒窩囊一會兒,更讓她覺得窩囊的事情發生了,她餓了。 無論是什么生物都無法逃過食物的支配。 她左看右看,玻璃缸里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吃的東西,除了水和石頭,缸里什么都沒有了。就算有,安娜也吃不下去,開玩笑,她昨天還在當公主,今天就走馬上任清道夫也太慘了吧。 只能等著她這個身體的主人來投食了,在投食的一瞬間抓住食物吃下去就可以了,不用擔心被水污染。 但是她的主人似乎并沒有來投食的想法,他似乎覺得她可以靠喝水活著。 剛剛變身的安娜忍氣吞聲,她等,等他良心發現就行了。 她忍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直到深夜。 安娜一直都在用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瞪著男人,而他睡得酣然。終于,不知道是不是意念發生了作用,男人忽然醒了,他嘖了一聲,然后啪的一下打死了一只蚊子。 他自言自語道:“今天怎么了,青蛙沒吃蚊子嗎,蚊子這么多?!?/br> 安娜覺得有點不妙。 然后他抬頭,睜著朦朧的睡眼對著安娜說:“呱呱,吃點蚊子,我要被咬死了?!?/br> 安娜蹲著石頭上,一瞬間勃然大怒。 我不是寵物嗎? 你當本公主是什么? 打工仔? 第2章 安娜一個蛙獨自生了許久的悶氣,她已經多少年沒有過這種生悶氣的感受了。 匿名在軍中混了這么多年,跟一堆老油子朝夕相處,安娜長進的不只是機甲,口舌也變得非常靈活,同時還敢撕。誰嘀嘀咕咕陰陽怪氣,她就直接開始敲你媽。這也沒辦法,畢竟軍.隊是個誰拳頭硬誰說話的地方,講禮貌的還沒開始說話眼鏡就被打掉了。 可惜不能憑空長出張人嘴來吵架。 安娜恨。 倔強的安娜無聲地開始罵,這一罵就罵了一個小時,她掐著腰踞坐于石頭上,一個蛙嗨到了凌晨。 嗨完之后還是要面對人生,她開始思考自己怎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她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青蛙,這是個問題。 她死了嗎?如果死了的話,為什么會死? 興奮過度? 不可能,區區一個安德斯,不至于。 被毒死? 有可能,但她吃的東西里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她最后進食的就是老侍從的那杯水,是那杯水有問題嗎? 如果她沒死,那她的身體是處于昏迷狀態還是被一只青蛙的靈魂占據著?還有可能回去嗎? 安娜的思路一連串就出來了,但她想來想去都不得不承認,不管怎么樣,她現在這個狀態都沒辦法搞清楚真相。 她要先明白自己身處哪里??梢缘脑?,她要嘗試登陸別人的個人終端聯系哥哥。 也不知道青蛙能不能登陸個人終端…… 想了許久之后,安娜決定了,鑒于她暫時無法離開這個身體,她要了解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起碼公母健康有沒有傷痕是需要確定一下的。 探索一番,她得出結論。 母,四肢健全,視野較人遼闊,動態視力極佳,靜態視力一般,非常健康。除了有點餓。 有點或許不太恰當,正確說法是,她要餓瘋了! 她的腸胃正在燒灼,整個身體都空蕩蕩的,之前被她嫌棄的蚊子蜘蛛看起來都很誘蛙,她完全是靠自己軍人的意志控制自己,她都快要啃自己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