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 昏暗的地牢里,一聲慘叫響徹牢獄,一人正垂首被綁在木架上,新舊血跡浸透了白色囚衣。 其面前卻有一人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鞭子,烏發高高梳起,套在白色玉冠里,眉眼妖冶,對著眼前昏昏暗暗的場景,嘴角竟還帶著笑意, “事已至此,林大人又何必如此堅持呢,不如早點把同謀的名單交出來,也能少受點苦,體體面面的走,不好么?!?/br> 囚架的男人冷哼一聲,仍未答話, 錦袍男子笑了一聲,接著說道 “哦,本王好像忘了告訴林大人,聽說您的家眷今早已被麟龍衛帶去了在下的府中,也不知現在如何了?!?/br> 囚架上的男子猛然抬頭,破口大罵,“衛離!你這個逆臣賊子!和你父親一樣,霍亂朝綱!老夫就算犧牲一家人的性命,也不會助紂為虐...” 衛離嗤笑一聲,走向囚架上的男人,“既然如此,那林大人就好好享受吧?!?/br> 衛都麟龍司的牢房建在地下,陽光下將牢門內外割成了界限分明的兩個世界。一步之遙,便兩個世界,門外是仿若能包容一切黑暗的耀眼陽光,門后是隱隱傳來囚犯們慘叫掙扎之聲,仿若能吞噬切的黑暗。 衛離站在黑暗中,突然停了下來,將手向外伸去,看陽光灑在手上,笑了笑, “總有人自作聰明的爛到根底猶不自知?!?/br> 身后的追風聽懂了其未言之意,低了低頭。 衛離向前一步跨出了牢獄,看著陽光下正等在門口的人笑了笑, 若是?;庶h或祁讓在此處,定會訝異,因為那人正是他們以為的正應該和衛離水火不容的將軍——韓宇。 韓宇看著他從牢獄出來后仍帶著的笑意,揚了揚眉, “衛大人今日心情很好?” 衛離想起早晨祁讓的那番話,嘴角微不可查的動了動,卻并沒有回答,只是道, “林榮嘴硬,恐怕要再些日子才能當年的真相說出來?!?/br> 韓宇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我自是信你的手段?!?/br> 頓了頓,又道, “近幾日,我在小世子旁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br> 小世子,是錦王舊黨私下里對祁讓的稱呼。 衛離想起這兩日祁讓的異常,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誰?” “王爺曾經親手□□出來的得力屬下之一——秦怡?!?/br> “他何時入的祁府?” “秦怡武功出神入化,具體的時間摸不清楚,但作為小世子的貼身侍衛,卻正是在你捅了陳永的那日?!?/br> 衛離停了腳步,神色徹底沉了下來,一雙眸中看不出情緒, 韓宇看他,若有所思的問道, “你懷疑小世子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衛離辨不出喜怒的嗯了一聲,韓宇凝了神色后,嘆了口氣。 “如此,也不算壞事。畢竟小世子早晚要知道的,能想起來也總比圍著那個小皇帝打轉來的好?!?/br> 說完,又看了看衛離, “你不應當欣喜才是么,小世子若記起了過往,正好你們二人...” 話未說完,神色間帶著曖昧。 衛離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韓宇立刻咳了一聲,收斂了神色。 兩人漸行漸遠,卻不知此時他們口中的祁讓也正探聽著舊時的消息。 兵部有關前朝叛亂時的記錄十分模糊混亂。 但祁讓卻在其中發現了一個若不留心就會被一筆帶過的細微的一點。 ——景棠三月,兵部侍郎陳永帶兵圍剿錦王,未果。 陳永曾經是兵部侍郎?站在又如何跑到了禮部? 祁讓手指摩挲著刻印已經有些斑駁的竹簡,突然意識到,原身一介儒生,卻成了兵部尚書,這難道不是更奇怪么? 是誰將原主推到了這個位置,又為了什么? 秦怡默默站在一邊,祁讓回頭看他,敏銳的問出了一個問題, “韓宇是誰?” 陳永曾出兵圍剿錦王,那陳永的師父所謂中立派的韓宇呢,在這件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出乎意料的,秦怡給出了一個他沒想到的的答案, “王爺的師弟,和王爺感情很好?!?/br> 祁讓頓了頓,突然覺得自己自以為堪破了真相,其實依舊迷霧重重,猶在局中。 作者有話要說: 捋一下時間線, 原身9歲時,錦王被殺。 現在距離錦王被殺是過去了12年, 衛離和祁讓都是20歲左右, 陳永和韓宇是30 韓宇是陳永的師父,是因為陳永考科舉時韓宇官已經很大了,所以與年齡無關。 第21章 為民播種萬古春(5) 京中暗流涌動,連百姓都嗅出了幾分微妙的氣息,祁讓暗自思索了幾日,決定和衛離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解決,如今卻覺得事情或許并非秦怡所說的那么簡單。 原身失去了記憶,所有人對當年錦王一事更是諱莫如深,比起費心費力的非要自己查個明白,倒不如直接問了衛離。 想到衛離,祁讓便不由覺得好笑。 此前兩人幾乎水火不容時,衛離沒臉沒皮的一日總要在祁讓面前轉個幾圈,時不時的還喜歡動手動腳占些便宜,雖結局總是落不得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