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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緩過神,又道:“阿讓莫不是夢見了什么,夢里的事當不得真的?!?/br> 衛離臉上笑容有些牽強,“我怎么會有事瞞著你呢,是真的?!?/br> 祁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你說我便信,只是日后不要讓我發現你騙過我?!?/br> 說罷,便轉身離開。 待看到祁讓身影消失后,衛離的臉色迅速陰沉下來,出去便對追風吩咐道:“你去查一查這幾日有誰和阿讓說過什么,事無巨細,我每個字都要知道?!?/br> “是?!?/br> 回府后,祁讓馬上便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只對他忠心又有能力的人,秦怡。 在他和衛離大婚后,便是這個人悄無聲息進了自己的房間,避開了衛離安排的暗哨,自薦為他所用。 原身一直覺得這事蹊蹺,并不相信他,或者說,任誰三更半夜被人摸進了房間,說要效忠于他,也會覺得這人是不是有毛病。于是原身雖然應了下來,也只把他安排做侍衛。 可是上一世原身死后,這個人卻三叩首后自刎于原身墓前。又或許,這個人,也和原身的身世有些什么關系。 祁讓想著,便在午休時走到了秦怡在后院所住的房間里,輕輕叩門發現無人后,便推門走了進去。房間里出乎意料的簡樸,如果不是床邊的幾本書,根本看不出有人住著的痕跡。 過了約一個時辰,秦怡才推門而入,看到祁讓坐在榻上后,單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口,行了一禮。 魏國武士的最高禮節,只有世代家養之臣才會培養出來,祁讓猜著,原身的身世怕真的不簡單。 祁讓緩聲開口,“起來吧,我有事想問你” 語畢,又問,“現在能說話么?!?/br> 秦怡聽懂了他的意思,略一頷首,“都已經被屬下打暈了?!?/br> “你原來的主子是誰?” “是您?!?/br> “我是說遇見我之前,你效忠于誰?!?/br> 祁讓手指輕敲著桌面,“你知道我什么意思?!?/br> 秦怡靜默良久,又跪了下去,雙膝跪地,叩了一首,再抬起頭時,眼中已含滿淚水,面色悲戚,“錦王,您是錦王之子?!?/br> “錦王?前朝叛臣?” 秦怡憤慨,“錦王殿下驚艷才絕,若不是信了衛商那老賊,如何會謀逆失敗。成王敗寇,沒有他,主子才是當今天子?!?/br> 衛商,衛離的父親。 一切瞬間都清晰起來,為什么原身進京總是有人暗中百般阻撓撓,原身死之后皇帝又為何說衛離是為了他冒天下之大不韙。 衛離聽到自己問他時,眼中為何欣喜的同時還有慌亂。 可是,衛離又如何會認識他? 祁讓心里想著,便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秦怡接著解釋道: “衛離本是主子家中培養的死士,您年幼時選他做了玩伴,一直很喜歡他的。是后來您被養在農戶中,作為暗衛的他被遣散出去,才與衛老賊相認?!?/br> 祁讓愕然,“可是我并沒有記憶啊”,說完祁讓皺了皺眉。 是了,原主的記憶根本就不全,9歲之前的記憶仿佛被人生生抹去了一般。 原身爹娘給的解釋是,他小時候摔壞了腦子,現在看來,根本是人為做之。 果不其然,秦怡繼續道,“錦王殿下在起事前一夜便察覺出了不對,但當時箭在弦上,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便囑咐我們若失敗,便抹去您的記憶,隨便找個農戶,離京城遠遠的,做個普通人?!?/br> 秦怡頓了頓,面色驕傲又無奈,“可是殿下早該想到的,他的孩子又怎么會只是個普通人,就算養在農戶中,也遮不住光芒的?!?/br> 這下徹底捋清了背景,祁讓開始替原身覺得憋屈。 父親的舊部以為他好的名義,讓他滿腹才華卻屢屢受挫,本以為是伯樂的天子卻只把他當作博弈的棋子,只有衛離一心愛著原身任他折磨,卻從來不相信他也不敢把一切告訴他。 所有人合成了一個巨大又精致的籠子,人人都帶著面具,把涉世未深的原身困了在里面。最終,卻誰也沒能護住他。 祁讓的笑容淡去,看不出神色, “既然這么多年你都沒出現,現在又為何來找我?” “我們不能看著主子您和老主子一樣栽在同一家人手上?!?/br> 祁讓嗤笑,他們被私仇蒙蔽了雙眼只想著防住衛家,卻忘了天下還有一個天子,聽上輩子皇上死之前說的話,怕也察覺到了原身的身份。 祁讓想了想,囑咐道:“以后你便做我的隨身侍衛,我知道你手下有些可以用的人,若是衛離查起來,你便讓他們查到你是皇帝送過來的,若是皇帝在查,你便裝作衛離的人?!?/br> “是?!?/br> 作者有話要說: 天吶,有存稿的感覺太爽了 第19章 為民播種萬古春(3) 第二日下朝后,祁讓便被皇帝召到了偏殿, “微臣拜見皇上?!?/br> 跪姿恭整,一如往日的謹慎,少年天子隔著垂簾,語氣淡淡, “起身吧”, 向身邊的秦公公使了個眼色,兩側侍從躬身退下,大殿中只剩下他們二人。 “謝皇上”,祁讓慢悠悠的站起了身,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個世界的皇帝, 不同于衛離極富攻擊性的艷麗,面容只算的上清秀,眼底卻是藏不住的銳氣和深沉,就算龍擱淺灘,也終究是個帝王,也不知原主加了多少層濾鏡才能把人看成無助的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