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遙笑著將沈陌青的臉轉回去，“認真看鏡頭?！?/br>
    “CUT！”沈陌青喊了一聲，這條其實早該結束了，他不喊，主要是想看看照祁真的理解，接下來該怎么表現。

    祁真手心都有些出汗，遇上一個死都不喊停的導演，就跟遇上一個不停勸酒的領導一樣，不是他趴下，就是自己趴下。

    要不是沈陌青的表情還好，身旁的白遙也偷偷給自己打眼神，祁真差點就要以為這是被下馬威了。

    “多試幾條可以嗎？”沈陌青一邊往祁真手里塞劇本，一邊開口問道，又怕祁真拒絕的，于是立刻補充了一句“機器什么的都弄好了，一下子撤掉不僅浪費，還很貴?！?/br>
    祁真雖說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想要問一句，剛剛那個“不用你付錢”，視金錢如糞土，像是要為藝術獻出一切的人去哪兒了。

    于是就這樣一條接著一條，折騰了四個多小時，直到陸遠等不住了，上來說了一大段類似于“沈導這樣可就不地道了，你不吃飯我家藝人可不行，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就是要打著試鏡的幌子，把電影給拍完了，再魔鬼剪輯一下就成片了，連錢都不想給，心都黑了?！辈趴翱按蜃?。

    祁真回到家的時候，還是云里霧里的。

    “試鏡都這樣嗎？”祁真生無可戀的轉頭看著一旁喝著咖啡的陸遠。

    “不是?！毙“卓焖俳酉略掝^，“老大試鏡的時候可快了，是沈導的問題，他太會折騰?！?/br>
    小白生怕祁真出師未捷心先死，要是因著這場試鏡生了什么陰影，成為演藝生涯上最大的路障，那真的是到何處說理都不知道了。

    “沈陌青的電影大多選用新人，除了可塑性強之外，還有很大一個原因?！标戇h慢條斯理的喝著咖啡，“新人變‘舊人’之后，對他的再次邀約都十分感動，然后紛紛表示了拒絕?！?/br>
    祁真：……

    “這是不是不太好??？”小白斟酌著開口，演藝圈的輩分和提攜之恩，老大說過，要記得門清才對。

    “本就年紀相仿，沈陌青的性子，跟那些規矩的導演不一樣，一部電影之后早就打成一片了，沒那么多講究?！标戇h笑著說。

    祁真覺得有些累，隨意扒拉了兩口飯就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看著自己額外添加的紐約時間，上面顯示著03:23，嘆了一口氣最終關掉了。

    他有點想顧衡了。

    時間、空間的距離，這么復雜又不可輕易窺探，隔了一重又一重厚重沉悶的云靄，擺脫不了也隱潛不進去，還真是不順心。

    談戀愛，真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