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嫌疑犯_分節閱讀_159
“您是說劉副隊?!”張濤驚悚地張大嘴,“難道郭局在初中的時候就當‘爹’了?!知法犯法??!” “……你小子!”顧鈞不得不扭頭認真看了一眼今非昔比的小學弟,“好好一棵苗子,怎么才不到半年就被摧殘扭曲成這樣了?” “嘿嘿,嘿嘿,這不是為了和大家有共同語言嗎?伊姐說,在咱們隊,什么都可以不學,但是臉皮厚隨時靈活調整做人下限這點必須學,關鍵時刻能保命,大李也說咱隊標桿就是頭兒您……啊,那個頭兒,我什么也沒說!” “……”顧鈞。 省廳很關心案件的進展,譚書記為此最近也跑了不少趟省廳,一是匯報二是攔著上面動不動就想派專家組的特殊偏好,講真,下面分局對專家組那真是愛恨交加,平均算下來恨要略多些,個個大爺臉,可誰愿意沒事給人當孫子???尤其是郭局和譚書記都是吃過專家組苦頭的過來人,譚書記不在刑偵第一線還好說些,郭局是一提起專家就頭痛,雖然很多專家卻是是有幾把刷子的,但架不住有自以為是的老鼠屎壞事,這和電視上成天忽悠老百姓的‘專家’所造成的后遺癥是一樣一樣的。 目前的情況是有嫌疑人目標,但作案動機不明,所有可能的知情人都出于各種原因保持著緘默,當然也許他們本身就是參與者,但同樣的你沒有證據去指證他們,兩個案子并列調查是起到了一些作用,但還遠遠不夠,云天河案和秦悅案之間的聯系還不能成立。 兩起案件都卡在了有效證據上,所有的工作都在外圍繞圈,這個并不是能力問題,而是橫亙在中間的是無法逾越的時間鴻溝,年復一年,真相被一層層地遮掩直到結成厚重的殼,他們又該到哪里去找到把足以刺穿這殼的利器?! 局里的氣氛算不上好,士氣也有些低,這種明知道案子有問題可就是抓不到要害的感覺特別磨人,每天好像都覺得自己能離真相近一步了,可一抬頭該黑的天還是黑了,而自己手中并沒有多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這就和被玉米棒子引誘著拉磨的驢一樣,眼瞅著玉米棒就在眼面前,可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吃不到嘴……特別傻缺!可還不得不做! 碰頭會上,譚書記沒有像往常一樣發表鼓舞士氣的動員講話,眼底下有些發青,昨晚剛從省廳趕回來,最近來回奔波也是累了,平時和藹可親(相比于動不動就拍桌子砸人的郭局而言)的書記都嚴肅了,與會人員更是正襟危坐,不知道郭局的茶杯蓋下一秒會飛到誰的頭上,不過從眾人的眼神聚集地來看,貌似顧大隊長中彩概率最高。 顧鈞低著頭壓根沒有留意到會場上眾人想禍水東移的險惡用心,他走神了,想他家的林澤去了。 昨天胡斐突然接到部隊的任務,臨時軍演他身為電子通訊技術主管必須立即趕回去參加,云城和京城的航班隔天才有,他只能即刻趕往省城然后從那里搭機返回京城,臨走前胡斐還是頂著被顧鈞剁了的風險將林澤的事告訴了好兄弟,并在好兄弟起腳踢人前告訴某人他們已經在京城為他準備好了溫暖舒適的小窩,出資人是陳冬。 顧鈞的腳擦著胡斐的屁股收了回去,只在胡斐的褲子上留下了一個虛虛的腳印,胡斐極為懊惱地再次拗了下方才努力想躲開攻擊的造型,明明已經身姿曼妙到了極致了,可還是沒有躲開某人逆天大長腿的攻擊范圍。 大大翻了個白眼,好兄弟個屁!還不是屈服于金錢的yin威之下!陳冬這小子,回去就揍一頓!胡斐噼里啪啦地用力拍了幾下褲子,聽著就像他自己在揍自己似的,特自覺。 “你覺得林澤會離開云城?”顧鈞及時收腳只是他覺得身邊兄弟中就這個胡斐腦子還算好使,他突然挺想聽聽這人的看法而已。 “兄弟,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胡斐嘖嘖連聲,“你別弄得自己跟情圣似的行不?好像你打算做上門女婿似的?別裝了,你小子不是早就計劃著要離開這里嗎?” “我是問你,你覺得林澤會愿意離開這里嗎?” “不離開,留在這里和那些人和平共處?你想什么呢?”胡斐大概是被顧鈞難得下線的智商給驚到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戀愛腦?!林澤要是不愿意,他何必去摻和顧家的事?你和顧家和不和解又和他有什么關系?我說兄弟,你這種患得患失的樣子我接受不來哈,瘆得慌,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滾!舉你的白旗去吧?!?/br> “老子從來就不知道白旗長啥樣!紅旗永遠不倒!”胡斐沖著顧鈞豎了個中指,而后昂首闊步瀟灑拉開出租車門,頭昂得有點高一個不留神磕車門框上了,聲音不輕,胡斐慘叫一聲捂著腦門倒進了車后座,哆哆嗦嗦地伸手關上車門,顫著聲說去省城機場,司機師傅特擔憂地從后視鏡里看了好幾眼,就這乘客剛才入座的姿勢看著就有點蠢,這一撞該不會徹底傻了吧?一會能收到車費不?! 車窗被敲了兩下,司機師傅一看是和乘客說話的人,疑惑地將車窗按下,就見這人從褲兜里掏出四百塊錢,“師傅,車錢,這人剛才撞傻了,怕一會不識數?!?/br> “哎,好咧?!?/br> “……顧鈞,你大爺的……” “謝了,兄弟,”顧鈞突然而至的感謝把胡斐后面一長串的問候給堵了回去,“回去后有時間就替我去看看房,陳冬這小子的審美比他的雙商更令人著急,萬一給整出個龍鳳呈祥,我得吐血!” 胡斐捂著額頭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說,人陳冬剛送你一套房,你就這么埋汰他,兄弟,還能不能友好下去了?” “我要是現在打個電話去感謝他,那才不能友好下去了,滾吧,”顧鈞拍了拍車門,往后退了一步,“兄弟,我替林澤謝謝你,回去見?!?/br> “這說的好像誰想見……”胡斐的后半句吐槽被早已心焦的司機給飛到半道上了,北方人就是嘴碎,告個別都要耍半天嘴皮子,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 胡斐的突然離去讓林澤有些意外,幾天相處下來他還挺喜歡顧鈞這個朋友的,頗有些遺憾沒能好好告別也沒能好好感謝他這幾天的照顧。 顧鈞摟著懷里這個清瘦的身體,心里是既滿足又自責,兄弟再好也不能代替他的陪伴,本以為自己已經夠細心了,可現在卻發現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林澤默默地承受著支持著他。他顧鈞沒想過自己哪一天也會被人捧著掌心里疼著護著寵著,他是爺們兒就不該貪戀這些,可爺們兒的心也是rou長的,也是軟和的,也會委屈也會疼,只是疼久了委屈慣了就能裝著不在乎了??珊鋈粊砹诉@么個人,把這顆心捧在他的掌心里放在他的心尖上護著寵著的時候,那滋味……爺們兒差點兒就沒繃住落下英雄淚。 顧鈞昨晚就像個受了許久委屈的大狗拱在主人懷里撒嬌求安慰,林澤也不多問,他清楚胡斐肯定靠不住,更清楚這次顧聿城的到來顧鈞看似表面平靜可心里的波瀾起伏估計都能翻好幾次船了,他心疼。 他的顧鈞很帥很強很男人很值得依靠,可他的顧鈞有時候也就是個孩子,和他一樣需要有人好好地疼著認認真真地在意著。 林澤在累得昏睡過去前,腦子里就閃過一個念頭,如果這次真能順順利利的,顧鈞去哪他就跟著了,顧鈞想甩都甩不掉地跟著。 想著今早離開時,林澤還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在他臉上蓋章,沒睡飽的人嘟嘟噥噥地但也沒躲,迷迷瞪瞪地配合著搗亂的嘴,就跟個慵懶的聽話的小貓似的,惹得某人差點又想爬上床…… 嘿嘿,嘿嘿。 癡漢似的笑聲,眾人驚悚! 大概氣氛太過安靜,發花癡的顧鈞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一抬頭,眼前一異物襲來,本能反應,顧大隊抬手穩穩抓住,是支鋼筆,還是英雄牌的,不用看這年頭還能用這老古董的,除了郭局沒別人了。 眾人默默地看著顧大隊很狗腿地將鋼筆恭送回郭局的手中,還特別沒眼力見地問了一句,“這年頭還能買到配套的墨水?厲害??!” 在座許多人默默捂臉,自從有了萬能的某寶,什么老古董淘不到?!你這馬屁拍到馬腳上了,這不是明擺著嫌棄郭局out過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