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書迷正在閱讀:嫁給頂級流量后成了熱搜體質 完結+番外、路人屬性大爆發、聽風吹雪[綜+劍三]、叫你一聲叔叔,你敢答應嗎 完結+番外、請君入甕(h 1v1)、悠閑棄婦、逃離死亡游戲、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娛樂圈]、前塵莫問、現代貴公子
薛竅就站在不遠處,他沒戴面罩,還是那張俊俏討喜的臉,看起來和白天沒半分不同,硬說區別就是著裝,此刻他穿的這身衣服可比白天講究多了,人靠衣裝馬靠鞍,白天的青年看起來還有幾分放蕩不羈,現在的他就差把“精英”寫在臉上。 “你想過來逛怎么不早跟我說,自己跑過來多危險吶?!毖Ω[笑吟吟地扯了一下祁曜兜帽的帽檐,動作看起來有如摸頭,實則是把兜帽扣得再深些。 這動作在旁人看來著實曖昧,祁曜還沉浸在方才殺意失控的震驚中,完全無視了自己幾乎被圈攬在薛竅懷里。 “我來采購東西,”祁曜言簡意賅道,“都是些防身用品,你知道的,我住的那片治安不太好?!?/br> 薛竅點頭,“把他剛才挑的東西送過來?!?/br> 還沒來得及包裝的匕首和調溫服被送到面前,薛竅一件件拿起來看,一會兒嫌匕首不夠鋒利,一會兒又嫌調溫服不夠高級,拋下一句“都記在我賬上”,打包的商品就換成了兩把成色絕佳的匕首,和一套最新款穿著完全沒有拘束感的調溫服。 祁曜不愿接,“太貴重了,我受不起?!彼莱林氐娜饲橥酶鄸|西償還,如薛竅這樣的人精絕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薛竅笑了笑,把包裝好的幾樣東西塞在少年手里,“沒關系,你以后可以慢慢還?!鼻嗄甑穆曇魰崦劣腥缯{情,祁曜理解他是要自己慢慢給他打工償還,但落在旁人眼里又是另一重意思了。 “還有什么別的想要的?”薛竅沒錯過祁曜神情變幻,“這里有的你盡管選,要不,咱們進去瞧瞧?” 第叁座廊廳很小,玻璃櫥窗卻大得多,進門的第一個櫥窗就關著一個小姑娘,后者表情呆滯地把掌心貼在玻璃壁上玩著,在看到來了一群人之后,嗖地收了手,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溜回到她的小床背后。 這里的商品都是人,每一個都是表情呆呆的,要么把玩著自己手指,要么望著墻壁魂游天外。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做很殘忍?”薛竅忽然開口,“其實這也是一種保護,被馴化的寵物沒法獨立生活,更沒法自保,現在把他們放出去,他們活不到明天?!?/br> 這話乍聽之下很有道理,可祁曜不免由彼及此,想起被林星源“馴養”的那幾年,想必林星源也是這么看待自己的——怕他沒法自保,所以就軟禁著,跑出去早晚是個死,那么干脆一炮轟死算了,照這么說,他還得感謝林星源的大發慈悲。 但少年只是頷首,客套道,“我沒這么覺得?!?/br> 他有些神游地跟在薛竅身后,經過貼著繁復標簽的藥品區,路過稀奇古怪的猛獸區,還有明顯更具殺傷力的私運武器,少年都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薛竅道,“看來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br> 祁曜停了腳步,輕聲道,“我要一個仿生人,故障的也行,錢我湊不出太多,你可以從我的工錢里扣?!?/br> 薛竅眼里流露出一點驚訝,“仿生人?”他屈起指節輕輕叩擊側額,男人懶洋洋的臉上頭一次流露出頭痛,“在瑕礫洲找仿生人,你這個要求可有點難辦。瑕礫洲沒有仿生人,是因為這里是黥徒的地盤?!?/br> 都說是那場變故讓黥徒在下面的世界沒有立足之地,但其實真正讓黥徒地位受到威脅的還在更早以前,從仿生人投入使用開始。 “換你是原生人類,一個溫順可靠,不需要考慮人權,抽掉電源就能限制它行動,一個桀驁難馴,和你單看外觀沒什么區別,在某些領域甚至威脅你的地位,你會怎么選?”薛竅邊說著邊苦笑一下,“黥徒也不過是把仿生人當做遷怒的假想敵罷了,在瑕礫洲,即便有仿生人出現也會第一時間遭到破壞?!?/br> 祁曜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彼恼Z氣平淡,好像方才提的不過是個隨興所至的想法。 “不過你的運氣不錯,這兒剛好有貨,故障款,品相也不太好,所以價格只要叁成?!毖Ω[的臉上突然露出一點難以啟齒,“是要塞那邊淘汰下來的……玩具,當然他們已經清理并且消過毒了,你不介意的話我讓他們拿來給你瞧瞧?!?/br> 他話音太快,說得又含糊,祁曜到底也沒聽清這是個什么玩具。 只見薛竅在一旁的屏幕上輸入一串數字,沒過一會兒就有人送來白布蓋著的巨大托盤。 他再次提醒道,“品相不怎么樣,你別被嚇到?!?/br> 祁曜往前幾步,掀開白布。 薛竅說它品相不好已經算婉轉的說法了,半張臉的仿生涂層都被刮蹭掉,露出猙獰的機械內里,一只眼球也受損彈出,配合面容姣好的另半張臉,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祁曜輕輕放下白布,問,“我可以現在帶他走嗎?” “當然可以?!毖Ω[一揮手,端著托盤的兩人放下盤子,退回玻璃櫥窗間的貨倉通道。 祁曜動作輕柔地扶起那仿生人,將其橫抱在懷里,那張半是猙獰半姣好的臉就依偎在他臂彎,無論怎么看都是一張讓人驚駭的臉。 但他的動作是那樣的溫柔—— 薛竅突然因少年戴著面罩感到些許遺憾,沒法從對方臉上讀出更多表情。 他把祁曜一直送到廊廳的入口。 “晚上治安不好,我派幾個人跟著你,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說就好,沒必要跑這么遠?!?/br> “謝謝你,薛竅?!?/br> 兩個人彼此之間很有默契,從頭到尾,祁曜沒問薛竅的身份,薛竅也沒問祁曜要仿生人的目的。 目送少年單薄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薛竅才轉回身去,“剛才是哪幾個看守,把他們找出來,能被外人輕易靠近內廳,看來是沒法勝任這份工作了?!?/br> 那先前同他說話的是個挑染了一綹金黃頭發,頸側有黥紋的黥徒,聞言搔了搔頭,“那幾個人不好動,他們知道的太多了?!?/br> “先前說的那批貨不是還沒交么,以那位的性子不會等太久,就拿他們頂上吧?!?/br> “啊……是?!?/br> 片刻之前祁曜和薛竅站著的地方,有人拾起擺在地上的托盤,再往前幾步遠的地方,巨大的黑色幕布無風擺動,隱隱露出幕布后的冷藏庫一角,那人慌慌張張地拉住幕布被吹起的一角,將其固定在地上。 瑕礫洲白天有日光,夜晚卻沒什么星夜,天空化作一塊暗不透光的巨大墨石,壓得人喘不上氣。 薛竅派來的人一直跟他到藍煙巷的巷口才離開,行為比起護送更像押運。待身后的人離去后,祁曜的腳步極不明顯地頓了一下,他抬起手嗅了一下,面罩之下的眉皺了一下。 這手套只碰過櫥窗玻璃和蓋仿生人的幕布。 此刻卻沾染了味道,血腥的微甜,混合久放的rou才有的腐臭,是他曾經再熟悉不過的——死人的味道。 祁曜推門后直奔工作臺,打開工作臺燈。 他沒心情睡覺,甚至沒空摘面罩,把仿生人放在工作臺上,借著燈光開始了檢修。 內部線路被破壞得很徹底,好在中樞系統藏得夠深,沒受什么損傷。接續斷裂的線路,更換可替換的零件,為阻澀的關節加潤滑油。 整個過程聽來繁瑣,也不過用了叁四個小時,時間剛剛轉鐘,已經只差最后一步。 祁曜取出水藍色的芯片塞進仿生人被拆散的頭顱深處凹槽,將整顆頭顱拼組完整,按下后頸處的啟動鍵。 丑陋怪誕的臉上浮出一個足以嚇死人的標準微笑。 “通訊故障,請重新插拔訊號接收器,或長按輔助鍵進入脫機模式?!?/br> 祁曜愣住了。 千算萬算,他忘了瑕礫洲既然沒有仿生人的使用環境,自然不會有可供接入的信息源。 “系統將在一分鐘后自動進入脫機模式,滴,滴,滴……” 少年頹然垂下雙臂,在自問自答的機械音里孤獨地坐了一會兒,然后跳起身,猛地按下桌角一個不起眼的開關,自房間最里側的墻壁彈出張床,他不再理會那滴滴響著的仿生人,關了臺燈,整個人合衣往床上一趴。 也不知睡了多久,漆黑一片的房里傳來衣服摩擦的輕響,一只手靈活地摘下他的面罩,耳畔頓時響起惡作劇得逞的吃吃輕笑。 祁曜還沒徹底清醒,身體先有了反應,一抬手,刀子已經抵在那人頸前。另一只手啪嗒,開了燈。 誰都不相信的冷漠悄 鶯鶯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