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剛才那句話給了我一些啟發?！彼f著居然脫下手套，直接觸碰莉莉安的手臂，像在確認什么。而后他再次看向孤零零坐在枕頭上的頭顱，首次面現猶豫。

    “有什么我能幫忙的？”

    “希望門外那位可愛的女士不要在這時候進來?！辈坏劝＠蛑Z明白過來，喬治就已經一手扳住頭顱下顎，另一手向上推，將死者的嘴扒開了。

    他快速瞄了埃莉諾一眼，動作不停：“請您別看?！?/br>
    “需要我……”她沒問完，也沒轉開視線。

    “不用了，謝謝?！边@么客套著，喬治將手指伸進了口腔中，來回觸碰確認了什么，若無其事地將頭顱擺正歸位。

    諾恩信徒相信人死后靈魂從口中離開身體往生，喬治的行為在虔誠者眼里無疑是褻瀆。

    片刻的驚駭過后，埃莉諾推斷：“看來您已經有了猜想?！?/br>
    喬治對她罕見地有所保留：“還有很多疑點……”頓了頓，他又問：“您是否知道莉莉安女士的年齡？”

    “據我所知，她與您是同輩?！?/br>
    騎士頷首：“可以回塔樓了?！?/br>
    說是回塔樓，喬治還是不免先請仆婦取肥皂與熱水來，和埃莉諾都洗了個手。

    “目前的疑點還有兇手進出的途徑……”喬治的步子有些急。

    埃莉諾跟上去：“在愛蓮娜夫人發現不對勁前，門真的鎖著？”

    喬治繃住沒看她，苦笑道：“眼下只能相信她的證詞?！?/br>
    “如果我能與公爵交談幾句，也許會有新線索……”

    “愛蓮娜夫人容許我檢查尸體已經是極限，我不會奢求更多，”喬治轉而加重了咬字，“但無所謂，公爵的證詞可以事后再確認?！?/br>
    塔樓階梯到了盡頭。喬治直接推開門，低頭確認地面痕跡：“沒人來過?！?/br>
    埃莉諾踱到窗邊，稍探身向外看：“普通人真的有可能用繩索從這里爬進來嗎？”

    喬治不動聲色地站到她身側，一手扶住窗臺前側：“我不清楚。但從這里掉下去，不可能活著?！?/br>
    他的手臂斜斜擋在埃莉諾身前，倒好像真的怕她會不留神從窗口摔落。

    埃莉諾不知怎么想笑，硬生生忍住了。為了掩飾不自然，她向后退了幾步離開窗側，卻不慎帶到了高背椅椅腳。墊在椅子下的三本厚脊書居然沒有被踢散，反而齊整地以椅腳為中心滑動了些許。

    心中起疑，她足尖頂著書脊，沿椅腳繞圈。

    一聲脆響，某處的鎖打開了。

    喬治循聲繞到椅子正后方的書架前，謹慎地一推。

    書架向側翻轉，露出了一間密室。

    第22章 梅菲斯特

    “我進去看看，請您在這里稍等?！?/br>
    埃莉諾搖頭：“我一起去?！?/br>
    喬治苦笑了一下：“我不能讓您冒險?！?/br>
    “我非常在意莉莉安的死因，”她頓了頓，“而且我害怕獨自待在兇案現場，如果兇手趁您離開時出現，我無力自保?！?/br>
    喬治無奈地一扯唇角，顯然不信這借口。他隨后向腰際望去，佩劍的位置空空如也。尼爾公爵小心謹慎，卡斯蒂利亞一行人在登島前都解除了武器。

    與埃莉諾對視片刻后，他最后還是妥協了，嘆息似地應：“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