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又三個月后，南烏爾姆男爵馬修大人也在睡夢中蒙三女神召喚。

    一切如她所愿，也會如她所愿。

    下一個獵物是大學士，而后是老艾德文……埃莉諾眼睫微顫，在心頭再次記了一筆某個名字。

    藍邪眼念珠一顆顆走過指間，渡靈經回環往復，蒼白的晨曦終于攀上圣堂尖尖的吊窗頂，天色大亮。領頭的渡靈人以杖尾叩擊地面，吟誦聲終止，戴面具的白袍神官們列隊，一言不發地消失在圣壇后。

    “夫人，”索非斯大學士也整晚誦經，聲音沙啞，“北洛林教區的大神官明日抵達，屆時會開始對阿曼達進行審判?！?/br>
    埃莉諾肅容頷首：“我一定出席?！?/br>
    大學士靠近半步，壓低聲音：“雖然不合規矩，但我認為繼承人就不必到場了?！?/br>
    “繼承人？”埃莉諾疑惑地重復。

    白發老者幾不可見地瞇了瞇眼：“我當然在說小艾德文?？蓱z的孩子……要親眼目睹母親受審未免太殘酷了?！?/br>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艾德文合法的妻子只有我，”埃莉諾偏頭按了按眼角，“小艾德文的事之后再議吧?！?/br>
    “當然?！贝髮W士沒有糾纏于這個話題，反而善解人意地道，“您也累了吧？”

    愛麗絲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等在了圣堂門口，向埃莉諾和大學士行禮。

    埃莉諾搭上侍女的手臂，向大學士禮貌地彎唇：“那么大人，我們明天見?！?/br>
    “請您務必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艾德文大人?！?/br>
    愛麗絲微微一僵。

    埃莉諾恍若未覺，直到登上石階才問：“喬安呢？在圣堂也沒看見她?！?/br>
    “請您原諒，我不清楚……”愛麗絲弱聲答。

    答案很快揭曉：喬安早就備好了餐點等在臥室。

    埃莉諾揮揮手：“麻煩你了，但我暫時沒胃口?！?/br>
    愛麗絲貼心地放下床帳，和喬安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埃莉諾在陰影中立了片刻，耳畔突然傳來輕柔的語聲：“不休息一下？”

    她聲音一沉，“我似乎沒有命令你出來?！?/br>
    黑發男人哧哧低笑，從后頭環上來：“多虧你，我的力量有所恢復，能夠維持實體的時間增加了，這樣陪著你不好么？埃、莉、諾？”

    埃莉諾閃身掙開：“去查剛才喬安去了哪里?！?/br>
    阿默斯親昵地在她耳邊絮語，埃莉諾隨之一瞇眼：“看來大學士已經行動起來了?！?/br>
    “我親愛的主人，這次您又準備怎么做呢？”

    埃莉諾回首微笑，指尖在對方下巴一撩：“我什么都不會做?！?/br>
    “哪怕明天阿曼達反咬你一口？”

    “哪怕她反咬我一口?！卑＠蛑Z應聲重復，瞳色見紅，唇角微翹。

    ※

    次日，卡斯蒂利亞主廳一早便擠滿了人。

    側門開啟，被兩名騎士押解的阿曼達現身，她兩頰凹陷，黑發凌亂，眼神卻亮得駭人，昂首挺胸。陪審的貴族和旁觀者頓時喧嘩起來。

    高臺主座上的大神官擔任法官，翻掌向下按了按，示意列席的眾人肅靜。他還沒開口，阿曼達便率先揚聲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