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到了四樓法醫室，朱正已經到了，實習生童顏早先來的，將白骨清理干凈拼成人形。

    “師傅，尸體沒有小拇指?！蓖伒?。

    朱正仔細看了下，搖頭說：“是不見了。你們確定完整帶回來了？”后面是問晚回舟。

    當時發現尸體，發掘清理運送回隊里晚回舟看著，之前最先是沈判。

    “我要跟小拇指干什么？”沈判說完想到什么，掏出手機給柏青撥了過去，“問那個學生，當晚蘇小鳳是不是在啃東西？”

    那邊開著外音，王浩點了下頭發現對方看不到，連忙說：“嗯，像是磨牙一樣特別可怕?！?/br>
    啪。

    電話掛斷了。

    沈判沖晚回舟笑了下，得出結論：“小拇指被蘇小鳳當餅干磨牙吃了?！?/br>
    朱正童顏還不知道案情，聞言紛紛愣了下，朱正搖頭說：“不可能，人體的骨骼，單是牙齒不可能吃掉?！?/br>
    晚回舟相信沈判，因為那時候的蘇小鳳已經不是人了。不過沒為這個跟朱正爭辯，而是問：“尸體幾年前死的？還有致死原因、有什么特征——”

    “晚隊，知道你急，我才開始?！敝煺呀浟晳T這位晚隊的節奏，說完也不廢話了，開始驗尸骨。

    晚回舟和沈判沒有避開就立在原地，朱正一一檢查，童顏做筆記。

    “死者已經完全白骨化，按照現場照片看，埋土較淺，應該是被雨水沖刷過土壤，接觸空氣，這樣白骨化會加速，死亡時間初步推測是四年前，致死原因——你們看，頭骨有裂痕，只有一道，應該是重創打擊造成的頭骨碎裂死亡?！?/br>
    “根據腿骨的推算，死者應該在一米六八左右，是個較為瘦小的男性?！?/br>
    晚回舟打斷：“朱主任，死者是男性？不是女性嗎？”

    “誰跟你說是女性？你看?！敝煺钢坠堑呐韫翘?，解釋說：“男性跟女性不一樣，盆骨小，形狀像倒置的圓臺，上大下小，因為女性要生孩子，兩者明顯的區別，我當法醫這么多年這個是不會認錯的?！?/br>
    “朱主任我不是質疑你業務能力?！蓖砘刂巯氲焦砩狭颂K小鳳身，下意識定了思維。

    沈判也沒想到，他昨晚趕到電梯時，根據王浩所說就是長發女鬼的。

    尸檢報告在桌面，技術科正在還原死者面貌，從埋尸地挖掘出未分解的衣服能看出是一條裙子，種種跡象表明，死者是一位面容清秀喜歡女性化裝扮的男性，年齡在二十到二十四歲之間。

    “隊長，現在要復雜了，不一定是情殺?！眳菑娬f。

    報告一出來說是男性，所有人都愣住了，還沒見過這么個案子。

    “要是女性，情殺可能性比較大，現在男性扮成女性，現在社會上有很多變態可能對這個愛好有偏見，沒準因為這個理由，要是這樣排查起來面積很廣泛了?！碧镘娨舶欀?。

    晚回舟道：“確實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死者致死原因是頭部受到一次重擊，如果是變態殺手的話，通常不會這么利落殺死受害者，目前先找出尸源?！苯涷灨嬖V他，這次多數是情殺。

    技術科還原了死者容貌。

    瓜子臉細眉丹鳳眼，面容很清秀漂亮，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男性，晚回舟也會認錯。沈判在旁比劃了下，說：“加個長發，黑的?！?/br>
    技術科小錢看晚隊。晚回舟點頭，“聽沈判的?！比绻勒呱岸鄶狄耘匝b扮出現，那么男性特征模樣可能不利于熟人辨認。

    加了長發后，吳強都看直了眼，說：“他娘的，這小子還真漂亮，也不知道是好是壞，這個樣子是個男人?！?/br>
    “小強，怎么你這是心動了？”有人打趣。

    吳強嚴肅說：“別少咧咧，我就是覺得這人可憐，要是他覺得自己是個姑娘，生成個男人身體，這么打扮活的肯定痛苦，還被人給殺了?！?/br>
    “你說是不是有個男人知道真相后一時失手打死了他？頭上就一次傷?！?/br>
    吳強也說不來，看向田軍。

    晚回舟沒說話，田軍搖頭說不像。

    照片發布出去，同時整個系統搜查四年前的失蹤人口，一直到下午三點多才有人來認人，是個三十六七的中年男人，燙成卷的長發，穿著皮衣鉚釘靴子，皮膚蒼白，黑眼圈濃厚，像是日夜顛倒過的一樣，手指指腹有老繭，握著合成的圖片，許久說：“就是章楓?！?/br>
    “這么確定？”吳強問道。

    男人笑了下，牙齒發黃，應該是長期抽煙，帶著幾分留戀摸了下圖，說：“五年前，我就在小K酒吧當吉他手，第一次見章楓我就愛上了他，那晚我記得很清楚，他應該是第一次來這里，眼里帶著好奇，穿著白T恤牛仔褲，一頭清爽的短發，雌雄莫辨像個天使一樣，整個酒吧都像是被他點亮了?！?/br>
    “你知道他是男的？”

    “知道?！蹦腥朔畔抡掌?，說：“他也喜歡男人，我知道我們是同類，不過他不喜歡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