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廠花基情錄_分節閱讀_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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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壓抑著沉重的氣氛,只有仵作翻動尸體時發出的微弱聲響。 顧懷清站起身,離開床邊,在屋子里行走,犀利的眸子四處打量。 黃梨木矮桌上,擺著一張伽倻琴。伽倻琴是高麗常見的樂器,有近一人長,呈長方形,張十三根弦,音色優美悅耳。這琴似乎有些年代了,但通體黑亮,顯然是經常使用。 顧懷清不禁想起那日前來宣旨,在院子外面聽到公主自彈自唱,應該用的就是這張琴吧。如今琴在人亡,紅顏命薄,讓人不免惋惜。 段明臣則注意到了另一樣東西,在房間靠窗的小餐桌上,青翠的碟子里堆著幾只小餅,餅子色白如雪,呈花瓣形狀,帶著清淡的花香。 “咦,這是什么東西?”段明臣捻起一小塊,托在掌心端詳。 顧懷清聞言走過來,看清他掌心的小餅,驚訝道:“啊,這是霜花餅!” “霜花餅?”段明臣一臉疑惑,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食物。 “霜花,又名雪花,你看著花瓣的形狀像不像一朵雪花兒?這是高麗特有的食品。按照高麗的習俗,女子在出嫁前會做這種霜花餅,新婚之夜新郎吃下妻子做的霜花餅,傳說這樣兩人就能恩愛到白頭?!?/br> 段明臣了然的點頭,顧懷清卻有些為蕭璟難過了。蕭璟心心念念的霜花餅,小時候就特別愛吃,可惜敏太妃過世后,他就再也吃不到了。高麗公主溫柔又賢惠,新婚前夜還親自給夫君做霜花餅,想必是要帶進宮,準備新婚之夜給蕭璟吃的。她若是能嫁給蕭璟,兩人定然是和和美美的,可惜啊……可恨…… 仵作很快驗完兩具尸體,將驗尸結果仔仔細細的記錄下來,呈給段明臣。跟剛才的初步結論一致,公主是被用被子悶住窒息而亡,而侍女是被用重手法扭斷脖頸,兩人死亡的時間很相近,約在戌時和亥時之間。 段明臣在房間里踱步走了一圈,又走出院子,觀察四周的地形。因為公主喜靜,所以特地挑選了最僻靜的清竹院。這青竹院背靠人工湖,只有一條路通進來,除非兇手泅水過來,否則就只有走那一條道。而龍驤衛一直守著這條通道,到底兇手如何進來的呢? 顧懷清默默的跟著段明臣,看他一會兒四處張望,一會兒低頭沉思,顯然是思索案情,便忍著沒出聲打擾他。 段明臣檢查完四周地形,說道:“走吧,我們還有個重要的人沒有詢問?!?/br> “你是說元承敏?可是他被砍斷手臂,傷得那么重,請了大夫診治,這會兒恐怕還沒醒過來吧?!鳖檻亚鍑@了口氣,“元承敏右臂被砍斷,一身武功算是廢了,可惜了!” “不管怎樣,先去探望他一下?!?/br> ****** 段明臣和顧懷清來到青竹院右側龍驤衛的住處,出乎意料的是,元承敏竟然已經蘇醒了,包括副尉玄錫在內的好幾個龍驤衛守在他的床前。 元承敏原本是躺著床上,見兩人進門,便掙扎著要起身,被段明臣一把按住。 “元校尉受傷不輕,不必多禮?!?/br> 元承敏的臉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稍微動了一下,就痛得他額頭都起了汗珠,可是他卻忍著不吭聲。 旁邊伺候元承敏的副尉玄錫紅著眼圈,對段明臣二人道:“元統領太逞強了,剛才大夫過來,本來要給他用麻沸散,讓他昏睡過去,減輕他的痛楚,可是統領卻偏不同意,硬是支撐著讓大夫治傷?!?/br> 段明臣見元承敏的右臂處空蕩蕩的,也不免惻然,好好的一條手臂被齊肩砍斷,那該有多疼?元承敏連麻藥都不肯用,真是一條鐵骨錚錚的硬漢。 段明臣在同情之余,也很欽佩他的堅忍,安撫道:“元校尉好好養傷,保重身體要緊?!?/br> 元承敏用力搖了搖頭,眼中竟然落下淚來,哽咽道:“公主……出了那樣的事,我……身為龍驤衛統領,保護不了公主……實在是難辭其咎,無顏茍活于世?!?/br> 元承敏說了兩句,就開始劇烈的喘氣,臉色白得嚇人,眼神卻迸射出刻骨的恨意:“我之所以茍延殘喘的活著,是因為兇手還沒被捉到,我……我不甘心死!我一定……一定要把那畜生……” 元承敏一激動,手臂的傷口就崩裂開來,殷紅的血跡從紗布里滲出來。 玄錫慌了神,半跪在元承敏床前,拉住他的手,哭著祈求道:“大哥,你別動怒,大夫說你必須臥床靜養,這段時間都不能亂動,也不能情緒激動,否則……” “統領……”另外幾個龍驤衛也紛紛紅了眼睛,在床前圍住元承敏,哭的哭,勸的勸,亂作一團。 段明臣被擠到一邊,感覺有些無奈,本來是要來詢問案情,可是這種情況下,還怎么問下去? 顧懷清卻俊臉一沉,大喝一聲:“你們鬧夠了沒?” “懷清……”段明臣還沒來得及勸,就看顧懷清陰沉著臉,飛身擠到龍驤衛中間,伸手就朝玄錫臉上扇去。 顧懷清突然動手,速度又奇快,玄錫根本來不及反應,臉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記,他悶哼一聲捂住臉,難以置信的瞪著顧懷清。其他幾個龍驤衛也被顧懷清這一下弄懵了,一時忘了吵鬧,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你……你怎么打人?”玄錫憤然道。 “哼,打你怎么了?”顧懷清清雋俊逸的臉,像是籠罩了一層寒霜,冷得嚇人,“你們的主子遇害,統領重傷,兇手卻下落不明,你們不去想如何捉拿兇手,只一味在這里跟個娘們兒一樣哭哭啼啼,像什么樣?” 玄錫啞口無言,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元承敏若有所思,趕緊道:“顧大人教訓的是,不過他們也是一時情急,失了分寸,讓大人見笑了?!?/br> 說罷,元承敏轉過臉冷冷的瞪了玄錫一眼,道:“你們都下去,以后要聽命于兩位大人,不得有誤,否則軍法處置!” “是!”玄錫垂著頭,領著幾個手下,跟元承敏三人行了個禮,就退出了房門。 等這群吵鬧的人離開,房間里恢復了平靜,顧懷清的臉色才稍微好轉,一抬眼,就見段明臣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目光深邃,神色莫名…… ☆、第35章 懷柔戰術 段明臣已經許久沒看到顧懷清這副模樣了,幾乎忘記了這位玉面閻羅的稱號。不由得想起初次見面,顧懷清冷若冰霜的眼神、張揚無忌的行為、凌厲無情的身手,顧懷清無情狠毒的名聲并非虛構,東廠第一高手,就算他生得一副俊美如仙的外表,內心卻依然是冷酷的,就如同長滿荊刺的花兒,無比美艷,卻也無比危險。 顧懷清不由得皺了眉,段明臣陌生的眼神讓他心里升起一股煩躁,這案子到底要不要查了?此時已經四更天了,他還要回東廠復命呢! 于是顧懷清也不管段明臣了,直接自己上去詢問元承敏。 “元校尉,你重傷在身,本來不該多打擾,但是公主被害一事,非同小可,還請您把當時的情況,仔仔細細的說來,不要遺漏任何細節?!?/br> 元承敏因為身體虛弱,只能半倚著靠枕,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支撐著身體,鄭重的回答道:“今晚是公主入宮前最后一夜,我們都不敢怠慢。因為明日要早起入宮,公主在戌時剛過,便早早就歇息了,公主的侍女棠兒跟往常一樣,睡在外間陪伴她?!?/br> 顧懷清問道:“你如何知道公主已經睡了?公主睡了以后,你們便撤走了?” “公主房間的燈火一熄滅,我們便知道公主已經歇息了。公主安寢以后,我以及另外兩位龍驤衛,分別守在院子的東、西、北三個方位,至于南邊,因為臨湖,故而不安排人守衛。等到后半夜,會有另外三人來接替我們,龍驤衛一共有十六人,不過有一人因水土不服病倒,其余十五人輪番站崗,每兩個時辰換班?!?/br> 段明臣忍不住插嘴:“那你知不知道,其他的龍驤衛晚上聚在一起喝酒蹴鞠?” 元承敏赧然點頭:“這個……我是知道的,不過他們都是年輕人,天天守在一處,不免會無聊,只要不因為玩樂誤事,我也不太拘著他們?!?/br> 段明臣嗯了一聲,顧懷清又問:“在你們三人站崗期間,有沒有人中途離崗?” 元承敏想了想,道:“其他兩人我不知,但我自己,有過一次去如廁,大約在戌時五刻……”他的臉微微變色,失聲道:“莫非……相野雄飛那廝,就是趁我去如廁,偷溜進院子的!啊,該死……” 顧懷清道:“先別急,你是什么時間、什么情況下發現相野雄飛的?” “之前我什么都沒聽見,大概是將近亥時,我突然聽到公主的院落里似乎有輕微的響聲,我心中擔憂,便喚了棠兒一聲,不料連喚三聲竟毫無回應,我就覺得事情不對,因為棠兒素來睡在外間,她人雖小卻很警覺,斷不會聽到我的呼喚不應答。于是我便走入院中,正好撞見相野雄飛從公主的房里出來,我大吃一驚,便上去喝問他,這廝竟二話不說,舉著刀就朝我砍過來,我只好一邊拔劍與他拼斗,一邊出聲叫其他人來?!?/br> “弟兄們聽到我的呼喚,都趕過來幫忙捉拿相野雄飛,但這廝武功當真了得,也是我托大,以為我們人多,應該可以生擒他,卻不料他突然兇性*,招招拼命,他也知道我是龍驤衛的頭兒,所以專門盯著我打,使出絕招引龍斬,砍傷我的右臂,又連續砍傷幾個弟兄,趁亂逃了?!?/br> “相野雄飛是從哪個方向逃出去的?” “說來慚愧,我被砍中手臂后,劇痛之下竟昏厥過去,所以沒有看清他從哪里逃走的……”元承敏勉強支撐著,說了許久,臉色卻越來越蒼白,顯然快要撐不住了。 段明臣見問得差不多,對元承敏道:“校尉安心養傷,緝拿兇手的事情,就放心交給我們吧?!?/br> 元承敏感激的說道:“有勞兩位大人,我等感激不盡!不過,公主遇害,我們難辭其咎,希望能夠給我們戴罪立功的機會,如有任何需要,龍驤衛但憑差遣!” 段明臣點點頭,又道:“我們還要再問一問晚上跟您一起當值的兩位龍驤衛?!?/br> “當然可以?!痹忻舭褍扇私羞^來。 為了不影響元承敏養傷,段明臣和顧懷清把兩人領到隔壁小房間,仔細詢問案發當時的情形,兩人的說法跟元承敏并無不同,段明臣了解之后,便令他們離開。 段明臣和顧懷清從房里走出,就看外面齊刷刷的站著一排人,除了柳永浩年紀已高,哭得撐不住,被人送回去休息之外,其他十余個龍驤衛都候在門口。 見兩人出來,以副尉玄錫為首,十幾個人齊齊跪下,段明臣二人吃了一驚,就聽他們都紅了眼圈,齊聲道:“求大人主持公道,定要將相野雄飛那禽獸繩之以法,為公主和元統領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