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你點陽氣怎么啦!_分節閱讀_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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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 白靈聽著心疼起來,他怎么聽不出謝崇森試圖輕描淡寫中一筆帶過的心酸? 兒童的惡意是最直接,最傷人的,說是“害怕”,估計是覺得謝崇森是“怪物”,“小小年紀紋身不學好”之類的,輕則排斥,重則霸凌,都有可能。 他又想起謝家父母走的早,曾經只言片語中白靈隱約聽出,謝家父母是政治斗爭中站錯邊,被國家機器碾壓了,謝崇森很小就撐起了謝家大梁,連帶著一個弟弟。 ——謝崇森童年時,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白靈是最討厭高領衣服的,覺得勒得慌,穿了總喘不過氣,像帶著枷鎖。 所以他穿襯衫會解開兩個扣子,毛衣只穿寬松圓領。 之前他還好奇,怎么謝崇森毛衣全是高領,襯衫全都系到最上面一顆,不覺得難受嗎? 原來,謝崇森被束縛了這么多年。 這高領的衣服,好似拴住鎖骨的紋身,是自我加在身心的一道枷鎖了。 白靈試圖想象,如果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怎樣,一下鼻子就酸了,這太難過,太難受了。 他總以為謝崇森的冷硬淡漠是先天的,可現在想來,誰又愿意時時與人保持距離,時時當做所有人主心骨依賴,不泄露一絲私人情感呢? 圣人也有童年,也有對親近之人撒嬌之時,更何況謝崇森不是圣人,他只是太早承擔起責任的可憐人罷了。 小鬼猝不及防的眼眶就紅了,小鼻尖也泛著紅,他似乎在努力壓抑自己不發作,可不安的小手努力的攥著拳,指節都泛白了,看的謝崇森心疼不已。 怎么了這是? 剛才還好好的呢,古靈精怪的和他開玩笑,難道是他語氣太兇了? 謝崇森自幼就學與各種人打交道,他年紀輕輕成為家主,自是不能與人嬉笑打鬧成一片,這和他淡漠冷硬的性子十分契合。 但每逢面對白靈,他二十多年的經驗,全數排不上用場。 他有些慌亂,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小心哄他:“怎么了?想家人了?我已經托人排查家中有‘軍’字兒子,一個女兒,還有過世孩子的家庭了。這兩天就能出結果,你再忍忍,好嗎?” 白靈之前不知道謝崇森還背著他幫忙找家人,心中更是復雜——總是想著他,他什么時候想著自己過? 他猛的想起了什么,腦中不詳的靈光一閃,不敢置信的望向謝崇森:“等等,你給我的牙,是不是便是天蛇蛻骨?” “是,”謝崇森輕描淡寫的點頭,就好似再說日常寒暄話般,拋出白靈聽來天雷轟頂的話,“天蛇蛻骨上有龍氣,能穩固你的三陽魂。等找齊方子上剩下的藥材,我再為你制藥……” “你瘋了?”白靈手顫顫巍巍的從口袋中掏出那牙,他之前還歡喜的不得了,以為只是動物牙,討他歡心的小禮物而已,斷沒想到如此貴重,“你,你怎么拿到的?那墓中那么邪門!” 謝崇森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我之前聽道上分析過墓中結構,沒有那么難,也算歪打誤撞取到的?!?/br> 歪打誤撞?你怎么不說你經歷了多少“歪打誤撞”的危險?! 見白靈還是一副難以接受的表情,謝崇森柔聲道:“好了,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 “你確實沒事!”白靈嗓子都哽咽了,“你萬一有事呢?你幫我找這些藥材,你就沒問過我需不需要嗎?我很羨慕活人,我很想重新活著——但如果我復活的前提,是要你冒險,你去拼命為我找藥材,我寧愿不復活!” 他漂亮的眼睛紅紅的,嘴緊緊抿著,好似在折磨自己般咬唇,像只逼急了的憤怒白兔。 謝崇森從未見白靈發這么大脾氣,一時有些慌亂,他不安的直起身,去抓白靈氣的發抖的手,卻被躲開了。 “小白……” “你別叫我!”白靈難耐的搖頭,“你沒必要這樣的,你大可以去之前叫上我,我是那樣無理取鬧的人嗎?你可以帶上我一起去,兩人有個照應也好,你卻非要自己……” 說著,白靈抑制不住的捂住眼:“我沒法想象,如果你為了我找藥材真出了事,我知道了會多難過……” 那一定是天崩地裂的感覺。 白靈只一想象,便痛苦絕望到無法呼吸——即便謝崇森實力在那,但萬一呢?林麒鳴集林家學術之大成,不照樣聯系不上meimei焦慮難安? 世事難料,如何保證謝崇森永遠是天道的寵兒? 再者,復活之事,本就逆天道而行,是從天道那奪人,這些玄之又玄的“命運”的事,無法保證那一秒會不會遭報應。 白靈毅然決然的掏出那顆牙,鄭重的說:“大佬,這是我最后一個接受你的禮物。我很謝謝你,很感激你,但之后如果你繼續這樣,無論什么我也不會收了?!?/br> 那顆牙,在回家后,謝崇森便為他用小鑿穿了孔,手編紅繩,調整出最合適的長度,戴在脖子上,白靈喜歡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