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你點陽氣怎么啦!_分節閱讀_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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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衡門村 縣城通往山村的土路上。 劣質的塑料車頂隨時可能顛破般,不規則振動著,連著褪色的殘缺窗簾都有來有往的晃,秋日毒辣的正午陽光不時刺進一塊光斑。 車里彌漫著上一趟乘客殘留的泡面味,還有久年縈繞不散的劣質煙味兒。 前排的時髦女生上車半小時,還堅持用香味紙巾捂住鼻子,現在已然麻木的睡過去了。 而謝崇森面無表情的正襟危坐著,雙目直視前方,好似是去參加什么聯合國會議一樣。 大哥嚴肅慣了,連帶著謝一海和李雪聞也不敢抱怨,坐在后排座子大眼瞪大眼,心想大哥太牛逼了,坐這破車還能如此臨危不亂。 殊不知,謝崇森僵硬著挺著的肩膀上,靠著一個不怕死的小鬼呢。 小鬼睡眠質量可真好啊,引擎嘈雜、車身顛簸,都能睡的不省人事。小腦袋乖巧的垂在謝崇森肩上,一點一點的,舒服的都要打小呼嚕了。 而他身上,正穿著謝崇森學生時代的衣服,這奇異的感覺讓謝崇森心起波瀾。 即使是高一時期的衣服,白靈穿還是大了一號,像刻意買的韓版寬松款,倒顯出不一樣的青春味道來。明明是謝崇森深沉風格的淵色外套,白靈穿就像青蔥活力的學生,休閑褲他穿太長了,挽起了窄褲腳,露出精致如白玉的小腳踝。 謝崇森看他睡的如此不省人事,自己也被傳染了倦意。 他向后靠在老舊客車凹凸不平的椅背上,小心的穩了穩肩膀,沒讓白靈掉下去,然后沉下了意識。 醒來時,窗外暮色已起。 山村炊煙飄渺,好似巨人灰色的手臂去試圖觸碰天幕零零散散的星,一切籠罩在若有若無的昏暗憂郁里。 這兒太偏了,地圖對衡門村的描繪只有不到幾毫米的墨色,GUUGLE地圖上也沒有過多描述,幾人只能先進村找國安委打過招呼的村長。 好在環境沒有被工廠污染,空氣新鮮清甜,若做旅游定是個好地方。李雪聞下了車后狠狠吸了好幾口空氣。 “靠,這兒天可真高,”他感慨的望天,天是大城市里絕沒法見到的澄澈蔚藍,飽和度高的像童話繪本里的插畫,夢幻而震撼,“我感覺我伸出手就能碰到星星?!?/br> 謝一海難得不和他意見相左,從后備箱抗下行李箱后,也在那傻愣愣的望天。 入秋后天黑的早了,約莫不到六點,村里點點燈火便亮了,暈開一片熱鬧的紅點。 村長早已守候在入村唯一的公路口,一位個子不高的中年男子,僵硬的穿著明顯不合身的深藍西服,拘束的搓著手,見到他們趕緊迎上來。 白靈注意到,板正西褲下是一雙草鞋,用黑漆染了,遠看倒像皮鞋了。 他有點心酸,扯了扯身上明顯價格好幾個零的衣服,有些不自在。 所幸村長看著拘謹,笑起來卻純樸熱情,他緊張的搓著手:“您們好,您們好,是陳局長說的大師是吧,俺是俺們村村長,仇志國,喊俺老仇就行?!?/br> 長期面朝黃土的生活讓老仇面容紅黑,溝壑縱橫,只是他頭發油黑,嗓音洪亮,難以分辨年齡。 據老仇驕傲的介紹,他們這叫衡門村;隔壁村叫酬軍村,都是歷史有名的紅色功勛村呀,當年抗戰出了大功勞的。只是講到學生們的事兒,老仇臉一下垮下來了。 他那些亮色的熱情與快樂,只是浮在面上自我安慰的表皮,一旦松懈,內里的悲傷便難以抑制的崩堤。 老仇痕跡很重的皺紋擰在一起:“那些可都是好娃娃啊,怎么就得了這種病呢,老天爺太不公平了。好不容易國家心善,撥了款能上學了,出這種事……” 李雪聞捕捉到重點:“您說,這小學是國家撥款?” “不是嗎?”老仇張大眼,詫異的卡頓一下,“政府來的建筑隊,要建小學,大家都高興的不得了??!要不然娃娃們得走兩小時山路去縣里上學啊,忒危險,誰家都舍不得小孩吃這個苦,前年秀華家的還被狼叼走吃了!” 李雪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與謝崇森對視一眼。 國安給的檔案說,這小學是某慈善基金會出錢建的。然而從村長闡述看來,命名是兩個紅色村各取了一個字,不是捐款者姓名命名——村長竟不知道全村人都感激的小學,不是政府而是有人捐款? 這就耐人尋味了。 說句不好聽的,捐大筆錢建慈善小學,一方面是慈善,另一方面不就是錢權都有了,再賺名聲么。 老仇把他們領到村最前頭的一個二層自建樓:“不好意思啊大師們,俺們村也沒個招待所,這樓是俺家去年蓋得,沒住過人,雖然沒啥家具但是很干凈。您們將就將就哈?!?/br> 謝一海謝過老仇,老仇又過來熱情的幫忙搬行李箱:“咱把東西擱下,先吃晚飯,俺媳婦殺了雞燉好了,還炸了魚!” 從村頭眺望,明顯能看出村子發展水平很低,勉強吃飽穿暖的程度。很多屋還泥巴糊墻,稻草頂,反正內陸雨水少,也不用裝修。 即便是老仇口中去年新建的樓房,也不過是水泥涂墻,放這個村倒是很豪華的裝潢了。老仇說還沒住過人,怕是舍不得住,讓他們住卻不心疼,這么看來,是真的歡迎他們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