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鈞侯[重生]_分節閱讀_98
蕭桓在旁看著,方才闖來數名刺客同黨都已被他盡數誅殺,獷驍衛上前包圍住邵崇猶和林熠,林熠迅速打量形勢,邵崇猶不是不能強行突圍,但此后必將成為通緝要犯。 他提起長劍勸道:“若非你所為,此時不要硬動手?!?/br> 邵崇猶聽見他的話,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于重重包圍之下毫不慌亂,側頭看了一眼永光帝身邊的景陽王蕭放,似帶著殺意。 蕭放指著邵崇猶喊道:“這人是邵崇猶!背著滅門案的亡命之徒!快動手!” 獷驍衛團團圍住,一步步逼近,林熠見蕭桓此狀,便知今天的事必有他手筆,邵崇猶可能真是被冤枉的。 萬千弓弩對準邵崇猶,只要他暴起就會被扎成篩子。 “住持不是我殺的?!?/br> 他拭去劍上血跡,竟將萬仞劍收入鞘中拋給林熠,而后束手就擒,只是無論如何也不屈膝彎腰,被獷驍衛押下去。 景陽王蕭放神情復雜,但聽到邵崇猶是被押入死牢,沒有提審申辯的機會時,似乎松了口氣。 林熠邵崇猶擦身的一瞬間低聲對他道:“我會查清此事,你一切小心?!?/br> 邵崇猶嘴角似乎微微彎了一下,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神情,林熠轉而對永光帝道:“陛下,今日大法會尚算順利,莫要為此事動怒,真相如何必能查出來?!?/br> 永光帝甚是不悅,法會圓滿,沒有耽誤大事,但出事的地方離他們這么近,無異于挑釁,他問蕭放:“那個人犯有滅門案?” 蕭放答道:“這人去年底殺了自家全家,證據不足,刑部未下通緝令?!?/br> 林熠插話道:“刑部未定罪,便該是無罪,他也未必是案子真兇?!?/br> 蕭放臉色有點差,不過他把林熠當成不懂事的少年,沒有多說什么。 也不需他添油加醋,永光帝并沒把任何人的話當回事,沉著臉問了情況,原來闕陽是想試試算命搖簽,未料寺院住持忽然出事。 林熠猜到她是對顧嘯杭動了心,八成想測測姻緣。 這下不用測了,此事大為不吉,合該趁早轉意。 林熠不知四王爺蕭放與邵崇猶這名江湖劍客有何恩怨,只好先在永光帝跟前討了旨,這件事后續他能參與去辦。 一行人馬之中,小半還需駐留云都寺兩日,夜里林熠待不住,沒身進入夜色,飛檐走壁無聲潛進蕭桓院內,屋外鬼軍親衛沒有攔他,林熠為了避開仆從,掀開窗戶閃身進了房間。 蕭桓聽聲音就知道是他,林熠利落得很,幾下上了床榻,側身撐靠在蕭桓身旁,低頭湊過去笑道:“沒睡吧?” 蕭桓握住他不老實亂摸的手,將他輕輕拉到身側躺好:“寺院清修之地,佛祖座下就收斂些?!?/br> 林熠掙扎著不服氣,一手掙開來在他腰上抹了一把:“今天都沒怎么跟你說話,眼下就是要犯戒,就是要喧yin,如何?” 蕭桓忽然側過身攬緊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探進衣擺在林熠后脊撫上去:“再說一遍?” 林熠后脊瞬間蔓延開一陣酥麻,徹底服了他,認輸收手抱緊他:“不敢了!睡覺睡覺?!?/br> 第60章 花枝 第一日法會儀式把眾人折騰得夠嗆, 后面兩日隆重繁瑣之程度也不遜,住持被害,該辦的事仍舊要繼續下去。 永光帝深感最近乃多事之秋, 金陵城里宋邢方被殺, 宅子里來歷不明的二百高手盡數死絕,這些人手究竟是宋邢方私下養的護衛還是別的什么人尚未弄清楚, 皇城腳下能出此大案,簡直駭人聽聞。 此事與宋邢方表奏的三銅律令聯系起來, 就更令永光帝煩惱, 一切矛頭直指定遠軍, 可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定遠軍也未必有這樣的手段。 永光帝倒是沒有懷疑到林熠和蕭桓頭上,皆因二人都有不在場的實據, 林熠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蕭桓則一貫不摻和這些事,永光帝并不知道,這兩人早就不是他了解的模樣。 住持被殺, 倒是捉住一個現成的邵崇猶,好歹暫時收了場,但囂張到了大法會上, 永光帝怎么也舒心不起來。 林熠原本對邵崇猶感到矛盾,前世多年朋友,怎么說也不至于不了解,他偏偏發現自己真的對邵崇猶毫不了解。 一個江湖人, 家世和前二十幾年的經歷猶如蒙著濃重迷霧,面對這么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怎么能談得上了解? 林熠整了整衣領,出院子去見永光帝,半路在羅漢殿旁遇見景陽王蕭放,二人再見面就有些微妙了。 蕭放倒是面子功夫不落下,一如當日在荒郊客棧內那般和善:“侯爺可聽說前些天兵部宋邢方大人的事?” 林熠裝模作樣仔細想了想:“宋大人死在了家里,這些天說法挺多,我還以為是被王將軍那一腳踹傷了元氣沒緩回來?!?/br> 蕭放那雙眼睛隨了永光帝,令人看不出他想什么,只道:“還當侯爺會很關注此事,畢竟宋大人一死,朝中再無人敢提三道銅符的事?!?/br> 林熠滿不在乎地笑笑:“陛下都不急,四王爺急什么,再者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燕國三軍始終系于陛下一手,只要陛下想要,別說三道銅符,什么都是一句話的事?!?/br> 蕭放一時辨不清他是年少輕狂還是怎么,又道:“侯爺昨日應下邵崇猶的事,此人名聲不大好,還是離他遠些為上?!?/br> 林熠心道邵崇猶殺的是自己全家,你meimei闕陽不知殺了多少連名字都叫不上的人,要避忌也該把闕陽公主列為當朝不詳第一人才對。 “四王爺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既然出口答應,這件事還得管一管,四王爺如此嫉惡如仇,難道與那邵崇猶有什么舊日恩怨?”林熠好奇道。 蕭放見他軟硬不吃,笑得沒有先前那么自然,嘆了口氣道:“這人在我封地歷州犯下滅門之事,也算是有恩怨吧?!?/br> 好巧不巧,太子也過來,三人互相都有打算,太子笑道:“四弟對侯爺和昭武軍頗為關心,你們見了可有的聊?!?/br> 林熠知道他這是提醒自己蕭放對昭武軍的不軌之心,可太子對三軍亦有自己的一副算盤,便一禮道:“四王爺心細,提點在下不少,太子殿下便與四王爺先談,在下不打擾了?!?/br> 他留下兄弟二人互相打機鋒,徑自去見永光帝,永光帝正與一名僧人下棋,林熠見了有點意外,但只是不動聲色行了禮。 僧人正是寂悲大師,落下一子抬眼看林熠,微笑道:“這位便該是烈鈞侯?!?/br> 林熠身著深紅繁復刺繡的袍子,眉眼蘊著淡淡笑意,整個人穩重強勢許多:“打擾陛下與大師下棋了?!?/br> 永光帝招招手讓他在旁坐下,盯著棋盤斟酌一陣子:“住持出了意外,寂悲正經過金陵,便來幫忙,法會還是要有人坐鎮才行?!?/br> 林熠輕輕一拱手:“原來是寂悲大師?!?/br> 永光帝也無心下棋,將殘局置在那里不再看,拿起宮人遞上的熱巾帕敷了敷眼:“林熠,你對那邵崇猶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