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囚徒_分節閱讀_54
因為現在不阻止,到了戰場上,無論哪一邊慘敗,戰在即都做不到不理不睬,魏傾世從小就待他極好,張不揚也是在那幾個月用心與他相交,他不可能無動于衷的。 可魏染塵當然不會讓他去,且不說現在疫病無法控制,襄城已經淪為戰爭之地,他都是不可能讓戰在即去的。 幾經考慮,戰在即還是提出了最后的決定,因為這是他最能發揮優勢的地方了。 “魏休,讓我上戰場吧!” “不行,你現在武功不如從前,也好多年沒上過戰場,我不能讓你去冒著個險?!蔽喝緣m一口拒絕,即使再緊急,他也沒有想過要讓戰在即出征。 “我生來屬于戰場,無論隔多久,我都能馳騁?!睉鹪诩磮远ǖ?,在這后方不能完全把握戰場上的局勢,即使他能做布防圖,可來來回回的送,西厥軍隊又變得極快,根本抵不上多大用處,唯有上戰場他才能更快更準確的掌握情況以及時應變。 “不行,絕不可以?!?/br> “魏休!” “阿戰,我曾經為了你才想要去爭奪皇位,我也是為了你才守住這個國家,要是你出了事,這國家我定也不會要了?!蔽喝緣m直視著戰在即認真道。 “魏休,你是離國的皇上,你不能說這么自私的話,我也不能做這么自私的事。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吧!我相信你一定會給我個正確的答案?!睉鹪诩崔D身離去,反正他是已經鐵了心要去,要是兩日后,魏染塵還不答應,他就自己去。 第二日,魏染塵找到戰在即,他考慮好了,他要與戰在即一同去,沒有什么比皇上御駕親征更具有鼓舞性了。 可惜,魏染塵還沒有來得及說出自己的想法就倒下了,戰在即一把接住他,同時也感到了恐懼。 看著榻上的魏染塵,戰在即不敢相信的看看自己的手,魏染塵感染了,戰在即觸碰到了他的傷口,和那些病人一樣的,出現了爛瘡,只是初期,戰在即卻一眼就識了出來。 玫太后哭得幾欲昏厥,硬是在宮女的阻攔下才沒有撲過去,所有人都站得遠遠的,唯有戰在即一直跪在榻前,給魏染塵認真擦洗傷口,盡量減慢惡化速度。 魏染塵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推開戰在即,尤其是看到戰在即連口鼻都沒有掩起來。 “阿戰,離我遠點?!闭媸遣砣缟降?,此刻魏染塵居然是虛弱得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戰在即趕緊去扶住他起來,魏染塵卻甩開手,不讓戰在即碰,戰在即也不管魏染塵的掙扎,反正他現在這么虛弱,也掙不過戰在即,戰在即就是不放手。 “太醫來過了,你只是初期,還有的治的?!睉鹪诩崔D身倒了一杯水,送到魏染塵嘴邊。魏染塵卻用盡全部力氣打翻了水杯。 “走,從這里出去,我命令你,從這里出去?!蔽喝緣m從沒有這么厲聲的吼過戰在即,可是現在他卻必須這么做,他絕不能傳染給戰在即。 戰在即仍不管,又轉身重新倒了杯水,送到魏染塵面前,還沒等魏染塵再掀翻,戰在即已經躲開,仍舉著水,示意要魏染塵喝。 “賀戟!” “在!” “把他給我拖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進來?!蔽喝緣m指著戰在即,賀戟卻猶豫著不敢動手?;噬系拿钍鞘ブ?,不可違抗,可戰在即他也不敢輕易動啊,畢竟他可是皇上最看重的人。 “你下去準備,傍晚我們要出城,不能讓疫情在宮中散開?!睉鹪诩纯促R戟無比糾結的樣子,淡定的說道,現在的他,的確沉穩得多了,遇到事情,再也不會慌亂無張。 從皇宮到城外的一路上,不知魏染塵說了多少難聽的話,戰在即都無動于衷,一心一意的照顧著他。 宮中的太醫沒辦法,那就到宮外去找,去天下找,戰在即就不信,世界上人那么多,還找不出一個能治這病的, 其實戰在即心里也是沒底的,那可是疫病,多少醫術高超的大夫都束手無策。 可是他沒法放棄,也不能放棄,就算他不能找到方法救魏染塵,他也要陪著他去死。他欠他的,他要去地獄慢慢還。 “魏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開你了?!睉鹪诩唇K于說了一句話,瞬間把魏染塵堵得啞口無言,也不知是高興是難過。明明那么動聽的一句話,卻偏偏的不合時宜。這個時候,魏染塵寧愿戰在即放開他。 在村中那幾天,日子過得十分平靜,沒有朝堂的鉤心斗角,也無力管邊關的敵國進犯??晌喝緣m的病情卻在不斷惡化。他疼痛難忍,卻從沒吭一聲。 戰在即慌了,可他不能表現出來,那樣只會讓情況更糟,他很奇怪,明明自己與魏染塵相處了這么久,幾乎同吃同睡,怎么自己就偏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 不由地懷疑起這場突如其來的疫病,明明控制得挺好的,怎么還會蔓延得那么快,就像是有第三只手在傳播一樣,那蔓延速度快速又單一,直直向著朔都而來,周遭很多離得近的城池卻沒事。 “這難道不是天災,是人禍?!睉鹪诩磻岩傻?。 戰在即去看過那些被傳染了的人,那些人之間的傳染毫無規律,好多人明明一家人都感染了,卻有一個小孩子自始至終沒事。按道理來說,小孩子和老年人才應該是最容易被感染的,可是卻很少。 戰在即努力回想魏染塵被傳染之前的細節,他常去看病人,可自己也常去,其他地方也差不多都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魏染塵當時傷沒有痊愈。果然經過調查,那些患病的人之前都不約而同的有點大大小小的傷口。 受了傷的人,一定會想辦法止血,剛開始感染的百姓在襄城附近,百姓生活清貧,一般不會到藥店抓藥。都會自己采些草藥解決,襄城附近滋生的止血草藥只有一種,說明要么是那種草藥本身有問題,要么草藥被人動過手腳。 襄城臨近西厥,難道是西厥人搗的鬼。戰在即向魏染塵說出自己的想法,他們要往襄城去,疫病從那里傳出來,那里一定有問題。 “阿戰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一個人,他應常年是在西厥附近的?!睉鹪诩磻岩墒俏髫?,倒讓魏染塵想起多年前戰在即被刺殺的事,當初在風尸峽附近遇到的一個人,是他救了戰在即,卻也差點害了戰在即。 果然,魏染塵憑著記憶找到當年玉落笙的草廬,那草廬已經很舊了,快要坍塌的樣子,不過進去以后,明顯看得出有人居住。 “魏休,你怎么會知道這里?”這里是戰在即當年重傷醒過來的地方,他自然記得無比清楚。 “這么重要的地方,自然是記得的?!蔽喝緣m虛弱的坐在椅子上,卻還擠出一絲笑容,可傷已經爬到了脖子,看的戰在即心里一陣陣發顫,連忙阻止魏染塵說話。 玉落笙回到草廬,看見戰在即在為魏染塵擦拭,還輕輕的為他吹氣,想要減小魏染塵的痛楚。 “你終于找過來了?我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玉落笙開門見山,見到魏染塵并不驚訝,因為他早就知道魏染塵會找來了,只是來得比他預料的遲了些。 現在的玉落笙,已經不再意氣風發,以救人為己任,整個人惡毒陰鷙,殺了那么多人,早就沒有了所謂的善良。此刻,他連笑容都充滿了狠毒。 戰在即微微驚訝,這個曾經救過他也害過他的人,現在居然活得這樣陰暗。 “真的是你做的!”魏染塵強撐著站起來,指著玉落笙,眼里全是憤怒。戰在即扶著他,小心翼翼的安撫他,魏染塵現在的情況,絕不適合激動。 “怎么換人了?曾經舍命去救的人,死了嗎?”玉落笙笑起來,本來一張俊俏的臉竟顯得有些扭曲。他只見過戰在即以前的樣子,并不知道現在的凌楚凄其實是戰在即?!笆廴说淖涛恫缓檬馨?!哈哈哈…” 戰在即抬頭怒視著玉落笙,“你閉嘴。枉你被稱為神醫,現在居然這樣卑鄙毒辣?!?/br> “他給你講過他之前愛的那個人嗎?第一次為了求我救那個人在我草廬前跪了兩天,為了不讓那個人知道自己的傷勢,偷偷離去,第二次為了求我放過那個人,在我面前剜rou削骨。你說他那么愛那個人,你不覺得你很多余嗎?”玉落笙看戰在即對魏染塵那么細心,心中更加憤怒,為什么魏染塵可以有一個又一個那么愛他的人,自己就要孤獨到死。 玉落笙不甘心,所以想要挑撥離間兩人??伤麤]想到,這個人就是戰在即。 戰在即當然知道玉落笙說的那個人就是自己,可是自己卻才知道,原來當年把自己從風尸峽救起來的是魏染塵,也就是說和他獨處三天三夜,以血做水喂他的人是魏染塵。 “當初救我的人是你?!睉鹪诩椿剡^頭問道?!澳銥槭裁磸膩聿徽f?” “我以為阿戰知道!” 魏染塵看戰在即的反應,才明白過來,原來戰在即根本不知道當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