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說的對[重生]_分節閱讀_48
通道的盡頭,多跨出一步,眾人就又回到了那塊石碑前。 “玉雪冰心,見之忘俗”八個字還在石碑上刻著,只是看起來好像經過了無數歲月的痕跡,顯得有些模糊了。立下這座石碑作為入口的人,是不是在幻境里,看見了自己曾經珍愛過的人? 江洛云無從得知。 他忙著和夜玄凌聊天——或者說,是企圖以個人的力量催眠夜玄凌。 “白海學院是什么樣子的?我覺得這里的學生很有活力……” “行宮門口的那些奇珍異花,我還有幾種沒摘到……” “他們的白色短笛真有意思,聲音聽起來有點像大海的波濤,那晚的曲子都沒聽完呢……” “哥呀……” 最后夜玄凌已經被鬧得有些不耐煩了。 他伸出一只手掌,捂住了江洛云的嘴,說道:“閉嘴!我不會要了他們的命的。但是膽敢算計我,總要付出代價,明白嗎?” 江洛云得到了安心的答復,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腦中莫名地浮現出了上一次夜玄凌叫自己閉嘴時,似乎……好像是……親了自己? 一想到這個,覺得捂著自己嘴的手都在發燙,自己都還沒問夜玄凌那是什么意思呢。 夜玄凌把手放了下來,江洛云想問的話已經到了舌尖,卻又咽了回去,只笑得一臉燦爛地道:“嗯!哥說的對?!?/br> 暫時還是先不要問了吧!萬一是自己想錯了怎么辦?畢竟當時兄長還在幻境里……也許只是一時糊涂了呢? 第42章 翠柳之言 凡間的說書先生說,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掌控一方生死的魔君,更是怒不得,移山倒海都是輕的。 白海汀州世代居住著普通的魔族, 同凡間的人類們一樣, 他們在一方權威的管轄之下繁衍生息,有些靈根的就會進入白海學院, 走入魔修之路, 若有幸修出個成果來, 可游歷世間,也可以成為權威的意愿。這些魔修與那些人族妖族修真出了岔子入魔的性質又不太一樣,這樣的不一樣差不多可以概括為:前者不一定會變態,而后者遇上心魔作亂時大部分都是變態。 江洛云自覺地把“變態”這兩個字涂涂改改,改成“以不太好的方式釋放壓力”,畢竟用那兩個字形容大師兄似乎不太好。然而此刻, 他已經能感覺白海汀州眾人戰戰兢兢的心態了。 代表白海汀州權威的白部眾人, 伏身跪在地上, 恨不得將頭埋在泥土里,以顯示謙卑的姿態,沒人敢看夜玄凌一眼。他們倒是擅長與玄云宮扯皮?;^謀福利,但是誰都知道, 這之間劃了一條安全線, 凡是企圖要往安全線外伸爪子的, 可不是只剁了爪子那么簡單的事。 江洛云手抱著那顆皓月石呆愣愣地站在一旁——適才在路上, 他光顧著想給兄長洗腦了,還沒將皓月石交給夜玄凌——他和白海汀州的眾人一樣,正提心吊膽地等著夜玄凌的決定,雖然他答應過自己,不會趕盡殺絕,但江洛云明白,先決條件是白部的人沒有集體背叛玄云宮。 “翠柳醒了?!币幻埿l進來稟報,“主上,是否現在召見?” 適才被鴻淵隨手扔出去的,還剩一口氣的翠柳被救回來了,江洛云倒是松了口氣,畢竟好端端一漂亮姑娘,就這么沒了的話,也是怪可惜的。 不過也不可能會救不回來,白部眾人不管有沒有參與其中,在知道事情的時候,江洛云確信,一定有人動過殺念。只要翠柳一死,這事死無對證,夜玄凌看起來并未遭受什么損失,可能就會輕輕放過白部。 然而夜玄凌十分慷慨地給了一顆靈藥,別說是翠柳這樣的,就算五臟六腑具碎,只要魂魄還在,都能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于是翠柳姑娘就這么被救活了。 聽聞翠柳醒過來,眾人表現不一,有擔憂的,也有和江洛云一樣松了一口氣的,鴻淵與夜玄凌倒是表情不變,特別是夜玄凌,他靠坐在白部族長專屬的那張貂皮大椅上,表情淡然,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因為難以捉摸,白部的人更是忐忑不安。 視線盯著江洛云的手,好像突然產生了莫大的興趣一般,江洛云原本以為夜玄凌是在看皓月石,后面才發現夜玄凌的視線一直在自己的手指上,絲毫不曾分神去看皓月石,于是也低頭看了自己的雙手好幾眼,鬧不明白夜玄凌是在看什么。聽見龍衛來報,夜玄凌也只是伸出手,輕輕的示意了一下,吝嗇于分出一個眼神。 “宮主息怒!”翠柳一進來,就拖著羸弱的身軀跪倒在地面上,面色依舊白得嚇人,嘴唇已經基本失去了血色,猶如風雪中搖搖欲墜的一株弱柳,隨時有可能沒了生息,“適才奴婢醒來,知道宮主在秘境中遇險,奴婢知罪!” “既是秘境,沒有危險反倒說不過去?!币剐璧故窃⒁獠幻鞯剌p笑了一聲,“本座也不為難你,把你知道的說清楚?!?/br> 翠柳誠惶誠恐地道:“那日奴婢與宮主說過的話句句屬實,白海學院后的石碑林,刻有學院中諸位優秀前輩留下的諫言,大多石碑都有許多仰慕者會送以鮮花為禮。奴婢發現,唯有其中一座石碑似乎被眾人刻意遺忘,奴婢是族中巫者一脈,現在越來越多的人不相信巫力的作用,我巫族一脈,在族中也只是占個虛名,常被人遺忘……” 說到這個,白族的人偷偷的就著伏身的姿勢,互相對視了一眼。 “奴婢心中不忿,看見被忽視的那塊石碑就想起我巫族一脈的境遇,于是每日鮮花祭拜,時間久了就聽到了某個聲音在召喚我?!贝淞难壑鞋F出了迷惘的神色,“現在想來,可能是我巫族一脈留在我身上的血脈影響,才讓我對那塊石碑有了感應,后來,就發現了其中似乎有陰影飄出。我從爺爺那邊聽說過皓月石的傳說,說皓月石都在月圓之夜開啟秘境,秘境開啟時,會有陰兵先行,又聽聞宮主在找皓月石,我……我就想著,如果自己能在這件事情上立功,也許……也許我巫族一脈就能落入宮主的眼,能夠……能夠……” “傻孩子!”巫白長老心疼地看了自己的孫女一眼,而后朝著夜玄凌深深一拜,“宮主明鑒,這傻丫頭定然是被什么東西迷惑住了。能夠封存皓月石的秘境,其主人必然能力了得,翠柳她能力弱的很,做不來的。 “您老先一旁歇歇吧,讓她接著說?!兵櫆Y一副感興趣的樣子,盯著翠柳說道,“我挺好奇的,為什么翠柳姑娘要深夜前往行宮?” 翠柳又是俯身一拜,才接著說道:“我聽說宮主會出現在宴會上,就求族長給我們機會,讓我帶著白海學院的學生們一起為宮主表演節目,希望能有機會見到宮主,將皓月石的消息上報。然而宮主您……很快就離席了?!?/br> 江洛云想起了離開宴會時,自己看見的翠柳那個失望的眼神。 “然而我們表演完后,集體回白海學院,我又去了一趟石碑林想確認一下自己所見。當時的石碑林似乎已經發生了異變,我進不去。我本想將此事告知族長,然而族長正為紅蛟之事焦頭爛額,無心聽,又覺得我年幼異想天開。我不知秘境能維持多久,又怕其他人搶了功勞,就……就連夜打擾了宮主。若是因為翠柳的魯莽給宮主造成了損失的話,求宮主責罰,此事與我爺爺及白部眾人一概無關,翠柳求宮主讓翠柳一人承擔所有后果?!?/br> 說到最后,翠柳整個人好像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力氣,幾乎要昏倒在地上。 但凡稍微有些憐香惜玉的人,都不會再繼續責罰,江洛云都有些看不下去的乞求地看了夜玄凌一眼。 然而夜玄凌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他正若有所思的看著翠柳。 “翠柳一時糊涂,也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錯事?!蔽装组L老朝著夜玄凌一拜,“念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請讓老奴替我這唯一的孫女承擔起責任吧!” “宮主息怒!”白部的族長朝著夜玄凌一拜,說道,“雖說是個人行為,但此事我白部責無旁貸,我白部愿意接受一切懲罰?!?/br> 江洛云想,這個白部的族長倒是當得像模像樣的,沒有臨陣推卸責任。 “求宮主息怒!”眾人集體一拜。 夜玄凌的視線終于從江洛云的手指轉移向了跪在下面的人,說道:“本座怒了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悄無聲息。 “本座若是怒了,你們承擔得起?”夜玄凌又輕笑了一聲。 眾人噤若寒蟬。 江洛云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扯了扯夜玄凌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太過嚇人。 夜玄凌也不知道感受到了沒有,接著說道:“本座說了,既然是秘境,又有本座要的東西,有些危險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本座想知道的,只是……是否有人有了異心?!?/br>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忙說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