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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提著手提箱走在前面,小路歪歪斜斜的延伸到樹林深處,四周沒有路燈,隔著樹,隱約能看到枝丫后灰白的建筑。 沿著歪斜的土路走了五六分鐘,樹木越來越陰沉,枝丫可以碰到埃文,又走了兩分鐘,終于看到了那棟孤零零的灰白色公寓,門口裝著大鐵門,款式非常老舊。 卡洛斯被周圍的荒涼寂靜嚇得毛毛的,樹林里似乎隨時會跳出來什么污染生物,他偷偷抓著比他矮的小雄蟲:“你別走那么快?!?/br> 埃文把手提箱換到左手,右手給卡洛斯,仰頭看著他,輕輕挑眉:“真笨?!?/br> 卡洛斯握住雄蟲的手,臉頰有點點發燙。 走到大門口,卡洛斯站上前敲門:“森川,我是卡洛斯,你在家嗎?” 一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回答,卡洛斯都要以為森川不在家了,但安德魯將軍的確說過,森川和列爾謝一起進了污染區,受了點小傷,在家里修養。 小王子拍拍鐵鎖,過了好一會,里面的門才慢慢打開,卡洛斯眼尖的看到了門縫里睡袍的一角。 “森川?!笨逅狗诺吐曇?“我是卡洛斯,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你?!?/br> “卡洛斯小王子?!甭曇羿硢?,似乎生了病。 門縫打開三指寬,埃文看到一張憔悴蒼白的美人臉,瞳色銀灰,發絲干枯,整個蟲形如枯槁,沒有半點囂張跋扈樣子,但笑起來眉眼彎彎,看上去很溫柔。 埃文精神力微動,他伸手:“給?!?/br> 卡洛斯面前突然多了一捧繽紛的捧花。 “哪里來的?!?/br> “你敲門的時候我拔的?!?/br> 卡洛斯捧著大把野花,干咳兩聲,不是他不想帶禮物,是真的沒有星幣。 外邊的大門沒有打開,但森川慢慢走到鐵門前,他真的很瘦,而且像卡洛斯說的那樣,性格溫柔,儀態優雅,眉眼彎彎時朦朦朧朧的像霧里的花。 和之前碰到的仿佛是兩個蟲。 “你給我帶了花嗎?” “對,森川,你還好嗎?” 森川隔著鐵門接過花嗅了嗅,很高興,但沒有開門的意思,他的精神力真的非常糟糕,絲線已然萎縮暗淡。 疲憊,瘦削,埃文現在對他的第一印象, 森川看向埃文,微微點頭,笑了笑。 埃文忽然接口:“你能請我進去喝杯茶嗎?” 卡洛斯吃驚的看了看埃文,他以為小雄蟲是慢熱型,說到這,他朝里面望了望:“森川,列爾謝不在家嗎?我以為他會陪著你?!?/br> 森川眉眼溫柔,聲音很讓人舒服:“不用,我很好,不用陪?!?/br> 卡洛斯扯了扯埃文的袖子說:“好吧,森川,這個是我的朋友,你愿意和他聊聊嗎?” 森川的嘴唇很白,他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轉瞬即逝:“不用了,你回去吧卡洛斯,等我病好了,我再去看你?!?/br> 美人微笑,但并沒有開門,聊了一會倦怠的說再見,但他是有些緊張,那束花落到了地上,沒有帶進屋。 卡洛斯抓腦袋毛,無比挫敗,同時完全不能理解:“他現在居然連話都不想和我說了嗎?” 埃文全程面無表情,想了想,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如果你的精神力湖泊枯竭干涸,你也會性情大變,精神異常的?!?/br> 卡洛斯奇怪的看著埃文:“你撿石頭做什么?!?/br> 埃文四處看了看,把手里的石頭扔掉,撿了一塊更尖銳鋒利的,他掂了掂:“我準備打開他的心扉,好好聊聊,走吧,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br> 卡洛斯:“……違法亂紀的事不能做?!?/br> 埃文面無表情,把石頭揣進口袋,拍拍手,呱唧呱唧:“對啊?!?/br> 卡洛斯:“……” 因為埃文什么也不說,還一個蟲往樹林里走,卡洛斯只好跟著他,兩個蟲就蹲在不遠處的小土坡上,正好能看到大門。 “我們不是來做心理咨詢的嗎?為什么要像個土耗子一樣潛伏在這里?” 埃文淡淡:“這也是治療的一部分?!?/br> 卡洛斯哦了聲,忽然歪過頭:“埃文,你是不是在誆我?!?/br> 埃文:“是啊,你好聰明,這都被你看出來了?!?/br> “……” 一直等到傍晚時分,終于有人出現在了偏僻的小路上,高大悍利,挺拔沉冷,是列爾謝少尉。 埃文見過他一次,他和森川當時一起在餐廳吃飯。 卡洛斯說:“是列爾謝,我們現在要去做婚姻咨詢嗎?” 埃文說:“當然?!八酒鹕砼呐牟菪?,鼓搗了一下手腕上的終端,阿瑟蘭說如果有急事就給他撥號,但是阿瑟蘭的視訊接不通。 卡洛斯不知道埃文在干什么,他探頭看了一眼:“沒有信號,這里太過靠近污染區了,磁場不穩定,你要給誰撥視訊?爸爸?” “爸爸?”埃文面癱,氣息有點可怕, 卡洛斯咽了口口水:“不是你存的爸爸嗎?” 埃文沉默片刻,關掉終端,暗暗咬牙:"我不識字,不是我存的。"阿瑟蘭存的。 不知道為什么,卡洛斯后頸毛發炸,怎么感覺陰森森的。 埃文和卡洛斯慢慢走下矮坡,到沒有敲門,而是摸到了公寓后面,這周圍很偏僻,沒有一絲聲音,寂靜荒涼,陰沉沉的。 除了高大的樹木,雜草里還生長著很多帶刺的灌木,盤根錯節,扎得卡洛斯懷疑蟲生。